湖面上連成一片的荷葉,如同一把一把巨大的手,正托起一支一至含苞待放的芙蓉。
夏日的空氣裡散發一股陽光的味道,讓人聞到,有股昏昏欲睡的感覺,秦雪兒看著遠處的白亮刺眼的陽光,有些慌神起來。
又是一年的六月了!荷花快要開了!
亭裡空空的,微風一拂,有股涼颼颼的感覺。
因爲要照顧懷孕的貴妃,大家只能擠在這狹小的小廳裡,遠遠的看著湖面上的風吹過涼亭,秦雪兒好想離開這裡,她抖抖衣服,滿身的汗,衣服都溼了,她最怕熱了,這樣的天氣真的是巴不得抱著兩大塊冰睡。
秦雪兒想再多呆半個時辰,估計她都得中暑了,她就不知道這些濃妝豔抹的娘娘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天氣,她穿一件薄衫子都熱的心慌,這些人還打著領結,束著腰腰,腰帶還要金絲纏花的。
頭上也是戴滿了金銀珠寶,一走起路來,叮叮叮的,就跟掛著一個風鈴一樣。走到陽光裡,折射太陽的光,還只恍的人睜不開眼。
“錢妃娘娘,你有什麼好故事都拿出來給大家分享,今天這裡來的都是姐妹,就我們姐妹相聚,聽說你會將故事,你要是能把這裡的人都給逗了,本宮一定大大的有賞。”蕭貴妃看著秦雪兒,笑起來,眼睛瞇起一條線,真誠的無比。
可是秦雪兒卻知道她恨不得她立馬消失。她說的話也消失。
蕭貴妃眼睛裡邊的恨意不是秦雪兒能理解的,對蕭貴妃她一直都是很敬重的。
何況,太后未必是真的要站在她秦雪兒這邊的,所以,蕭貴妃真的用不著把她當成敵人。
蕭貴妃起身,微微的活動一下身子,她的肚子還平坦的很,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動靜,她微微的伸了一個懶腰,看著衆人笑。
“都不要拘禮,趁著這大好的日頭,大家開心的聚在一起,喝一杯酸梅湯也是別具風味的。各位妹妹都不要拘禮。這些都是皇上賞給我的,本宮一個人吃不完,不如與各位妹妹分享。”
別具風味,原來是別人吃不完的剩菜剩飯,不過有這樣的剩菜剩飯也是好的,秦雪兒看了面前的酸梅湯,端起來喝了一口,碗裡的湯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她側頭瞄著身側的幾個娘娘,指間她們細細的抿了一口,擡起頭,小心翼翼的拿起帕子擦嘴角。
秦雪兒恍然大悟起來,原來佳人就是這樣煉成的。
她曾經也是這樣過,不過那還是五年前的事情,生活在一個禮部尚書的家裡確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笑不露齒,哭不出聲,連走路都是碎步翩躚,沒走一步對自己說一句,小心,腳下螞蟻一隻,甚造七級浮屠。
五年放縱的日子,讓她都不知道曾經自己也是一個鼎好鼎好的標準大家閨秀,原來有些東西,儘管你學的時候費盡心思,一旦不用了,也會變得無比生疏!
秦雪兒又端起碗,抿了一下,沾溼了脣。
拍馬屁的人絕對是無所不在的,有馬屁精的地方確實是個好地地方,有馬屁精的地方絕對有利益。
瞧,人人都還在喝,馬屁精立刻開唱了,“貴妃娘娘,這酸梅湯真好喝。我從未喝過這樣好喝的東西。”
“是啊是啊。”
“好喝,一定是皇上爲娘娘特質的吧。”
她怎麼喝不出來,還有點酸酸的味道,還沒有她家靈兒弄的好。當然,秦雪兒暗自的想,皇上貴妃賞的,就是馬尿也是香的。
不過,他可沒有這羣人的好精神,她現在真的好想睡,兩個晚上都沒有睡了,秦雪兒覺得肚子裡邊瞌睡蟲正在慢慢的腐蝕她堅強的神經,一根又一根。
她見衆人的目光移開,趕緊打了一個哈欠,哈欠打到一半,蕭貴妃的聲音又想起,“錢妃還沒有想到什麼故事嗎?”
秦雪兒趕緊伸手捂住嘴,硬是將哈欠嚥下去,“嗯。咳咳咳,臣妾正在想……”她眼珠子轉悠了以前,看見的都是這些華麗衣服,精緻的首飾,還有一個個空虛的靈魂。
這裡的女人除了自己,也只有軒轅騫一個男人,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盡一切的力量保證他的開心快樂,他快樂了,高興了,所有的人都高興了、秦雪兒想了一下,在衆人的期待的眼光裡叫起來,“我想到了貴妃娘娘!”秦雪兒一直不知道蕭貴妃怎麼知道她會講故事的,有機會她一定要問問。
“你快些講啊!”
衆人也催促起來。
秦雪兒故作深沉,低聲道,“話說……從前有一家酒館,酒館就挨著住戶,生意老好老好?”秦雪兒一邊的說,還一邊比劃起來。貴妃是皺起眉頭,但是懶得理她,眼神竟是蔑視。
秦雪兒笑了笑,接著說,“有一天,店裡邊來了二個客人,他們就在小酒館裡喝酒,喝著喝著就開始議論,誰誰誰都害怕自己的妻子,額,也就是懼內。我還是不說了!”秦雪兒坐下來。
“否則被皇上知道了又生出什麼心思來整我,我可不想再在河裡呆一個晚上。”
“你在河裡呆了一個晚上?什麼時候的事情!”
秦雪兒道,“昨晚!”
“爲什麼?”
“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秦雪兒閉上嘴。
還有人追問,還是蕭貴妃起來打斷兩人的話,“錢妃娘娘,你還是接著講,笑話而已,跟皇上什麼關係!”
既然沒事就讓大家散了各回各家,幹嘛非得全部呆在這裡講將什麼講陪著她養胎,真是可氣,她雖然氣憤,可是還沒有勇氣發作看,她抽口氣,話雖然如此,可是誰讓人家是貴妃,高著她幾級呢。
“是,貴妃娘娘。”秦雪兒答話,繼續說。
“他們說著說這就開始議論誰誰誰的老婆是悍婦,經常欺負相公,有一個人喝得的醉醺醺指著其中一個問。
“昨晚你老婆讓你喝洗腳水了?”
對面的人當然不承認,“你胡說八道!你才怕老婆,,”
“我明明聽見,你對你老婆說,老婆,洗腳水太苦,可不可以放點糖?”
聽到這裡,已經有人開始發笑,但是蕭貴妃一直繃著臉,那些人也只好憋住笑。
當事人聽著,面露尷尬,倒是想要扳回一句,於是反問道,“如果你老婆讓你喝洗腳水的話,你敢不喝嗎?”
他正要說大言不慚的罵自己的老婆兩聲,卻看見自己的老婆走了過來,老婆面露兇色,他嚇得瑟縮一下,慌忙的道:“如果我老婆讓我喝洗腳水,我纔不放糖!”
“…哈哈哈哈……呵呵……”
秦雪兒笑了兩聲,卻聽不見一聲笑,全部都面面相覷的看著她,她有些不安的起身,有些尷尬,坐在最高處的蕭貴妃一直繃著臉,下頭的人有好幾個都憋得快要內傷了,她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都說了不好笑!”
“錢妃的愛好還真是特別!”蕭貴妃說了一聲。
“不敢不敢!
“秦雪兒呵呵乾笑兩聲,見現場氣氛簡直壓抑的要死,自告奮勇的道,“要不,我再跟大家講一個吧……”
“好啊!”其中有個拍手叫。被蕭貴妃瞪了一眼,她趕緊閉上嘴,低下頭,秦雪兒就是有些不明白,這貴妃要她講笑話。
他沒講之,怎麼跟貓沒有吃掉魚一樣,她講了之後卻又是這樣一種表情,難道是因爲她愚弄了大家,她十分不高興?
剛纔那個笑話其實也沒有那麼無聊。
秦雪兒繼續笑,“從前有一吏懼內,還是懼內,其妻兇悍無比,經常對他其拳打腳踢。一日被其妻破其麪皮,太守見而問之。吏不敢說,只對曰:“晚上乘涼,冬瓜架倒下,大冬瓜砸頭上,刮破臉。”太守不信,曰:“這一定是你那個兇悍的老婆乾的,我讓差官去將她拿來,好好拾掇拾掇,漲漲威風。’沒想到太守妻子聽見之後勃然大怒,搶出堂外,太守見了,慌謂吏曰:“你且暫退。”
小吏不解,太守慌忙曰:“內衙冬瓜架也要倒了……”
“呵呵呵呵……”
這下現場在也沒有幾個人控制得住,撲哧撲哧的笑聲連番而起,可是貴妃不笑,沒人敢大笑。
秦雪兒一邊說,一邊比劃,將的活靈活現,讓人如同身臨其境,講完之後立刻扯開嗓子乾笑幾聲,見蕭貴妃還是沒有迴應,心裡忍不住有些吃驚。
她趕緊閉上嘴,可是卻又覺得不服氣,趕緊問:“嗯……不好笑嗎?”
蕭貴妃想了好一陣才突然笑了一聲。
“呵呵……”
她一笑,周圍的人也跟著笑起來,屋子裡邊的嬪妃太監都笑成一團。有些人笑的抱住肚子,有些人笑的眼淚都流出來。
笑了一陣,明妃卻諷刺起來。
“錢妃,你真是有趣……這些笑話是好笑,可是就是太低俗,怎麼也不像你這個禮部大臣出來的女人能講得出來的。”明妃是十分不客氣的說,“這滿屋子的人,即使是個奴才也說不出這樣惡俗的話!”
秦雪兒眉頭一擰,“還真是污了明妃娘娘的耳朵,不如請明妃娘娘給我們大家講幾個高雅,端莊的笑話!”秦雪兒看著她,拍手叫起來,“也讓臣妾學學什麼是高雅端莊!”
“你!”明妃哪兒講得出來,被秦雪兒堵得慌,她又氣又急卻又無計可施,秦雪兒故作不知道她的窘迫,還裝作傻乎乎的問,“明妃娘娘,講個笑話不用想兩個時辰,大家都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