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招商局的拜金公關(guān)，她在跟你談生意。在資本談判場，爾虞我詐，她要平衡各方的利益，又要拿捏後面的人性，無論是幾年心血，到了合同都是白紙黑字一個數(shù)，當然跟你談價值。”肖城拍拍樊煜的背，繼續(xù)道：“談錢傷感情，談感情傷錢。不然她跟你談什麼？”

“也是。”樊煜苦笑了一下：“道理我明白，就是情緒不太對。”

“其實胡總一開始給的價格更低，她已經(jīng)給提高過一次了。”對於這一點，肖城也是很疑慮：“胡總跟程總該不是有什麼過節(jié)吧？”

“不太可能吧。其實胡叔、程伯和我爸，以前是最要好的。所以胡叔要買Fresh，我很驚訝，出這個價格我更意外。老實說我是真不想賣。”在兄弟面前，樊煜沒必要遮掩，表明立場。他其實是會想盡辦法保住Fresh的，何況他答應了，程伯也不會答應。他應下去看看Crush項目，也是因爲本來就對這個項目感興趣，既然遲早要拿下，提前接觸有好處。在生意場，他也是個極其現(xiàn)實的人。

“她知道你不想賣，所以提出來用招商局資源給你換。這事她沒告訴胡叔，她說胡叔知道了她私下加碼，肯定要壓價。”肖城也跟他交代背景：“新消費產(chǎn)業(yè)基金跟招商局的合作，籤的是個框架協(xié)議，基金的出資總額是不一定的，預計有250億元。合作方式是基金負責出資，招商局負責幫他們跟選好的項目談判。”

肖城續(xù)了一杯，繼續(xù)把背景交代詳細：“其實談判總有談得攏談不攏的，談不攏招商局是沒有責任的，但是可能會影響到基金投資到S市的總資金額。換言之，如果項目談不攏的多了，那產(chǎn)業(yè)基金投到S市就可能剩下200億元，甚至150億元，剩下的會分走給其他城市的項目。所以她本不用給程氏這些的，談不攏少個20億元也大差不差。”

肖城看著疑惑的樊煜說：“我覺得她其實，是真想借個機會把Crush和雲(yún)峰的渠道給你。據(jù)我跟她合作的瞭解，她其實分寸掌握得很好，多一點都不會給出去，她這次給這麼多出來換，說實話我很驚訝。”

“我就知道，你約我出來喝酒是做說客的。”樊煜心下了然，肖城和林蕾拉既然是合作伙伴，當然是同進退，不過肖城的觀點，還是讓他有點驚訝。他乾脆再求證一個傳言：“胡叔的基金之前不是顧唯跟的嗎？林蕾拉是怎樣搶到手的？而且胡叔非常信任她。”

“搶？也對，她不怎麼顧及這些流言蜚語。”林蕾拉拿下這個基金，其實是用了些方法的，只是這個方法在招商局也是保密不外傳。肖城簡單跟樊煜交代了一下：“其實這個新消費產(chǎn)業(yè)基金，原來的資金規(guī)模是200億元左右，一開始S市招商局和A市招商局都在搶，雙方拿出來的項目勢均力敵，不相伯仲。基金的金主們兩邊都想投，兩邊招商局就遲遲籤不下來。林蕾拉到了S市招商局後，說服了一個國際基金，做了個FOF架構(gòu)，讓他們加投了50億元資金到基金。換言之，她拉了個大金主給胡總，自然基金就簽到了S市招商局。這事顧唯也知道，林蕾拉還寫了申請讓顧唯調(diào)過來給她當助理，讓他繼續(xù)跟繼續(xù)拿提成，所以顧唯是心服口服的。但因爲這筆錢是外資，涉及的手續(xù)流程規(guī)範都比較複雜，所以他們也沒對外聲張。她這個人，其實做的實事比表現(xiàn)的要多。”

聽了肖城一席話，樊煜才瞭解林蕾拉來了S市之後，她日常的工作事宜，也解開了關(guān)於“拜金公關(guān)”傳言的疑惑。他心裡稍微對Fresh的交易抱持了更開放一些的態(tài)度，考察過Crush項目後，如果運作基礎(chǔ)尚可，前景可觀，F(xiàn)resh的交易未嘗不可。說不定借Crush和雲(yún)峰渠道，程氏集團的創(chuàng)新業(yè)務可以再上一層樓，打進亞太區(qū)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