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方的本體沒有將目光投到此地,而僅僅只是一種機械的系統(tǒng)所誤判出來的差錯,但無論如何,神明之力就是神明之力,這可和林斯特最開始偶遇的異世界豐收之神不同,是實打?qū)嵉墓饷魃窳Γ?
光明神是什麼?究竟是哪一個種類的神明?這種事誰也不知道。但只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絕對是在某種意義上的原初之神,比生靈萬物恐懼的化身,恐懼之神史東閣還要高一層次的存在,在鬧事的那段時間當中,無論他多少次想要做實驗湮滅掉“光明”這個概念,對方都能以另外一種形式重新出現(xiàn)。
那簡直就是一種形同自然規(guī)律的存在了!只要有生靈存在的地方,就有光明的出現(xiàn),只要有光明出現(xiàn)的地方,光明神就可以降臨,就和對於人類來說日升日落,潮漲潮汐一樣根本無法爲人力所消滅的。
恐懼之神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與之對應的黑暗神存在,反正這麼多年下來他是沒有見過的,又或許是生靈對於黑暗的定義不同,對於光明卻有著完全統(tǒng)一的認知?
這可不是新生的小黑龍史東閣和林斯特這樣一介亡靈能夠觸碰的秘密。
總之似乎陰差陽錯之下,對方察覺到了自家小子的存在也沒有派手下過來趕盡殺絕,反而給協(xié)助越獄的“幫兇”骷髏發(fā)了張賊高級的通行證,還恰好在異時空碰上了個墮落之神觸發(fā)了,進一步坐實對方表現(xiàn)出來的善意,著實使得匣子裡的恐懼之神摸不著頭腦,乾脆也就不亂想了。
現(xiàn)在的情況即便是以他的見識也提不出什麼好辦法,和光明神“搶網(wǎng)線”這種做法,簡直就和私人老闆截政府的胡一樣毫無求生欲,迂迴定位到其他人身上又容易被人察覺封印的泄漏,引來那些足夠把他再一次封印回去的強者的話他就算是徹底GG了,所以只能等待大佬主動讓線,再由這邊撥號過去連接才行。
話說墮落之神啊......這種東西可不常見,爲什麼會出現(xiàn)在人類的世界裡呢?
靜靜地呆在黑匣子裡,恐懼之神用一種彆扭的姿態(tài)蜷縮著,思考著這當中展露出的含義。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將自己身爲恐懼之神最大的權(quán)柄之一,從生靈的恐懼中汲取力量這一權(quán)力轉(zhuǎn)交給了史東閣,他則僅僅保留著部分足以讓自己意識清醒的力量,爲其充當軍師一類的角色。
而軍師最大的用處,不必多說,就是要讓主將完全認清現(xiàn)狀,以及將來發(fā)生的各種可能的道路。
神明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一如1+1=2這個數(shù)學公式放在普通的幼兒園孩童手中,和放在陳景潤手中能代表截然不同的含義那般,很多神明的存在本身就是難以爲常人所理解的,更別提完全系統(tǒng)而具體地對其進行分類了。
但如果你沒有打算把他們之間最細微的那些小差別都算進來,而僅僅只是用籠統(tǒng)的,抽象的話語來形容的話,神明可以用這樣一句話來概括————將自身存在的基礎(chǔ)演繹到極致的概念化存在。
至於所謂的墮落之神,就是自身概念被扭曲,甚至連最初成神的理論基礎(chǔ)都找不回來,站不住腳了的神明。
當初林斯特在這夢境空間之中,對史東閣身上“恐懼之神的身外化身”這個概念否定,轉(zhuǎn)而將其引導爲一個獨立個體的行爲就是一種概念扭曲。因爲史東閣打從有意識開始就沒接觸過林斯特以外的實體存在,所有的知識,所有的能量都是先經(jīng)手了一道黑匣子這邊才轉(zhuǎn)交給他的,所以一旦這個唯一的“供給者”堅定地改變了自己對他的認知,他就會無法自己地轉(zhuǎn)變成對方認知後的模樣。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所有概念化的神明。
打個比方:在原始社會,甚至奴隸制社會,人牲、人殉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有些權(quán)貴動則拉幾百上千人一起陪葬,甚至還會被當作神聖的事物,由這個概念誕生出來的神明在最初就會有“人牲是神聖的”這樣一個理論基礎(chǔ)。
但如果放到現(xiàn)代呢?人權(quán)興起,有些腦袋發(fā)抽的聖母白左連無惡不作的罪犯生命都要守護的文明社會呢?人牲這種事情就會被徹底唾棄爲野蠻的屠殺,封建的糟粕,神聖什麼的也無從談起,那個神明的存在基礎(chǔ)性質(zhì)就會被徹底的改變。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那個神明沒有及時地轉(zhuǎn)換自己的概念定位,亦或者實在是與人牲這個概念聯(lián)繫的太過於緊密而無法分割了,他就會因“神聖”的認知基礎(chǔ)與“糟粕”的大衆(zhòng)認知產(chǎn)生無可調(diào)和的矛盾,而墮落、迷失掉自己的方向,連力量的屬性都因此陷入混沌,不再可以稱呼爲“神”。
自古以來很少有神明變成墮落之神的,畢竟大家都不傻,好端端的極化之位不坐,死守著必然終結(jié)的概念一起陪葬,變成連路邊狗屎都不如的過街老鼠。但也確實有那麼幾個,因客觀因素而實在改變不了自身,只能一起墮落下去的神明存在,其中恰好便有恐懼之神所認識的傢伙。
......恐怕這次銘刻於骷髏身上的聖文之所以能呼喚來如此強大的光明神力,和那個墮落之神脫不了干係,指不定就是光明神曾經(jīng)的合作伙伴或者下屬一類的,算是借林斯特之手清理門戶?
恐懼之神得出了這般的猜想,在意念之中“戳一戳”史東閣的“聊天賬號”,將其留言在了面板上後不過兩秒,封閉還沒過多久的“電話線路”便又重新接通了過來。
“這個猜測可靠麼?可別是你一拍腦袋隨便想出來的東西啊?”
【當然是一拍腦袋隨便想出來的!老衲如今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還能怎麼......等等!聽我說完!不準掛電話!!】
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史東閣放下了手中的開關(guān),深深嘆了口氣,趴在了電腦面前說:“就算有了這樣的猜測......我們現(xiàn)在還不是什麼都做不了。老師是連接我們和物質(zhì)世界的橋樑,即便沒有光明神佔線,我們也聯(lián)絡(luò)不上師兄和老蝸老蘑先生,光靠老師一人的話沒法兒把消息傳遞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