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只是回下許久沒進的房間換衣服而已，不想在走廊上聽到了點娛樂室的聲音。

“選擇安東尼，選擇更好未來……”電視裡的聲音。

扎克進屋，墨正在沙發上不耐煩的翻著白眼，看到扎克進來了一撇嘴，“不是我不支持你朋友的市長競選，只是這廣告也太噁心了，15分鐘一次！索菲亞的情人正要去找她丈夫攤牌……”

肥皂劇的劇情就不聽了。扎克倒是歪著頭，盯著屏幕上的廣告，講真，也太不認真了吧，就和四年前的競選廣告說辭一樣。

“艾瑟拉的競選廣告呢？”扎克問。

“呃。”墨一擺手，“那個更噁心，電臺都不放過，你能相信麼，每一次深夜的恐怖故事節目15分鐘，插播一條‘女性力量’的廣告！”

扎克走神了，“我不知道你還喜歡聽恐怖故事電臺？”

“呃，無聊的，反正我有不睡覺，喬治娜聽著，我也就跟著聽嘍。丹尼偶爾也一起，呃，瑞恩也是。”

扎克笑笑，“我都不知道你們晚上還有這樣有趣的活動。”

“是啊。”墨白了扎克一眼，“不像某人，每天晚上和露易絲這樣那樣這樣那樣……”

“我們很，大聲麼？”扎克挑著眉，絕對在嘚瑟，“我們已經爲了不打擾高中生休息（愛麗絲），每晚去地下室，恩，休息了。”

“不。”墨不想理扎克了，“現在不要打擾我看索菲亞的情人當面攤……”

扎克自覺退出，準備出發。今天晚上，扎克被邀請參加一個晚宴。稀奇吧，一個殯葬之家的主人被正式邀請參加社交活動了。邀請人說出來就不稀奇了，是奧茲·科齊爾。

晚宴的目的是一場交流會，奧茲·科齊爾已經來巴頓有段時間了，正式的說法是一直在西部耕耘的科齊爾第一次擴展東部的市場，也發現了一些東、西品味的差異，以及一些本地有潛力的服裝設計師。這次宴會的目的是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進行交流。

因爲有了這樣的交流會性質，這次晚宴請到什麼樣的人都不值得奇怪。並按奧茲的邀請原話來說，“扎克，你必須來，我邀請了莫瑞林（五元店的裁縫，讀心人，扎克的裁縫）。我來巴頓到現在，我們還沒有正式的接觸過，我其實不太清楚該怎麼和他交流，所以，請，一定來。”

對方這麼真誠的邀請了，自然要去。

“最後的機會，本傑明，你和我一起去麼。”扎克在後院問狼，因爲露易絲臨時不去了，下午的時候市政府通知格蘭德提供某賬務詳細內容——格蘭德在被審查，沒忘吧。露易絲要今天整理出來。

不過這次的審查好像市政府不怎麼上心，也不派人來入駐審查，完全以通知的方式進行。結果市政府需要什麼，都要靠格蘭德自己整理，然後送過去。真不知道這種以被審查對象自己整理資料然後提交的方式，能審查出什麼。

不過可以理解，就是拖唄。巴頓只是個最東邊的小城市，馬塞州的殯葬業改革試行，用不著巴頓來出頭。巴頓遇到這問題了，其他城市也會有，輪不到巴頓來解決這個問題。

現在巴頓市政府的對策應該就是這麼吊著，等其它不在市長競選期的城市來解決這事情。

對了，要解釋一點。紐頓和巴頓的市長競選期在一起，原因是巴頓作爲曾經紐頓的一部分，就是在紐頓市長權利交替的時候趁亂誕生的。

“不。”棕黑的狼看了眼扎克。現在只要是單音節的發音，本傑明的狼形態已經可以完全掌握了。

扎克擺擺手，無奈的上了車。這情況太糟糕了，這意味著要是扎克一旦被夾在兩個讀心人中間，就沒有理由能脫身了。多長時間了，我們的吸血鬼，託瑞多，好久沒有感受到這麼強的社交壓力了。

帶著壓力發動車，開出格蘭德後院。

讓我們等等，10分鐘，扎克又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車屁股後面還跟了一輛車，一位不受格蘭德歡迎的客人來了，艾瑟拉。

“那是本傑明麼。”下車後，這個女人看了眼格蘭德後院的狼。也不等回答，看向了扎克，“辦公室。”彷彿十分熟悉的踏上後廊，進了樓梯間。

扎克看了眼本傑明，無奈的搖搖頭，跟上，但，保持距離，艾瑟拉一身銀。

在辦公室落座，露易絲也只能拿著資料轉移辦公地點，先開口的是艾瑟拉，看著露易絲離開的背影，“我一直好奇你們是怎麼遇上的，我有蘇珊……”自我糾正一下，“我，曾經有蘇珊，你有露易絲。我看了《都市傳說》的那篇愛情故事（扎克和露易絲相遇直到露易絲也成爲吸血鬼），算是解答了我一些疑問。但，也帶來了新的問題，到底這個‘格蘭德專屬作者’是誰？把你們的故事描繪的，哼，那麼理想、人性化……”

“如你所見，我正要出門。”扎克擺手打斷了，保護麥迪森的身份是順便，主要是不想和艾瑟拉亂扯，“如果你有事情要說，快點，我趕時間。”

“取消掉。”艾瑟拉也夠直接，“我不覺得一個小小殯葬業主的事情比我的事情重要。”盯著扎克，她在時刻關注扎克的神態變化。

“不用套我的話。”扎克輕笑一聲，玩社交，艾瑟拉晚生了四個世紀，“科齊爾的交流晚宴大家都知道，你不用從我這裡試圖探聽魔宴的動向，我出席的原因只是，我們有共同朋友。”不需要帶任何語氣，不用對眼前的女人解釋，“你想知道，自己可以去。”

“我的時間很寶貴。”艾瑟拉的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倒是轉開了視線，“沒功夫參加這種無意義的活動。”

扎克跟的很緊，“那就不要繼續浪費時間。”

“我有個委託給你。”

各種意義上的意外。

扎克愣了一下，然後直接起身了，“不。”準備走了，“抱歉浪費你時間了。”

“不是我的委託。”艾瑟拉臉抽了一下，“坐下，聽我說完。”

扎克沒那麼聽話，就站在辦公室門邊，看著艾瑟拉，保持的姿勢是請她出門的手勢。

“是我丈夫的。”

扎克和雕像一樣。這種時刻，除非對方說出他感興趣的東西，扎克不會有任何動作。

“嘖。”艾瑟拉乾脆不看扎克了，在辦公室裡亂打量，“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在紐頓的業務開始受到攻擊（上卷，1。紐頓市長，惡魔，命令，不再支持艾瑟拉）。”這就是教科書式的‘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現在，他公司那邊的資金出現問題，即將破產。”

扎克動了，不可抑制的彎起嘴角，當然，姿勢還是‘請出門’，“你，破產了麼？”雖然是疑問，但語氣是欣喜。

艾瑟拉沒忍住，撇一眼扎克，“不，我沒有，他要破產了。”

扎克有點失望來著，還有點疑惑，“我不明白。”有人聽說過丈夫破產，妻子沒事的麼。

“如果他真要破產了，我會在第一時間踢開他，不會讓他影響到我的仕途，我這麼說，你能明白麼？！”不善。

“不。”扎克搖搖頭，挺老實的，“不懂，不過沒關係，我不需要懂。”臉上重新出現笑容，“但我很高興。因爲不管你怎麼說，你現在都確實不高興。”重新做了次請出門的動作，“你現在可以走了。”

“你不需要高興太早。這事情還沒有完。”艾瑟拉再次轉開視線，“我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紐頓那邊發生了什麼，但現在看來，紐頓的惡魔在針對我，但他們的針對進行的不太徹底，紐頓中還是有忠誠的人的，紐頓惡魔沒有清理乾淨。”

艾瑟拉開始翻包。基於扎克站在門邊保持著某個知識，艾瑟拉只能皺著眉把資料丟到了辦公桌上，“一個我丈夫的手下，布朗，收集到了他們公司被針對的證據，他知道在紐頓，不可能有結果，所以出逃，離開了紐頓。”

扎克皺了下眉，現在的情況很明瞭了，他在門邊保持姿勢，艾瑟拉無視的繼續說自己的事情，還放下了資料。這種各幹各的情勢裡，扎克註定下風。能明白麼——扎克不爲己願的，依然開始被迫瞭解這個最初就被他拒絕的委託請求。

扎克收回了姿勢，走向辦公桌，“好，這個布朗在哪裡，告訴我地方，我去幫紐頓惡魔清理一下後患。”翻開資料，居然不是這個布朗的資料，一堆報表。可能剛艾瑟拉說的證據吧，反正對格蘭德報表都需要露易絲講解纔看懂的扎克來說，只是一堆廢紙。

艾瑟拉輕哼一聲，“你以爲我蠢麼。還是是你蠢，我還沒說委託是什麼。”

這下風有點難翻盤。扎克推開了資料，“你要我幹什麼。”

“我要你把這些東西給安東尼，這是他公司的業務報表。”艾瑟拉盯著扎克，“我丈夫的公司在紐頓已經無法生存，大概在整個東部，都沒有可以容納他的地方，所以……”

扎克接過了話，“轉移來巴頓。”還笑了，有些不可思議，“你是認真的嗎？艾瑟拉，你想讓安東尼，呵，你的前夫，現在的競爭對手，幫你的現任丈夫，同樣，也是競爭對手的資金來源。”

“不是我想。”艾瑟拉哼了一聲，“我一開始就說了，這是我丈夫的委託。”

扎克都有點開始跟不上艾瑟拉這種把自己丈夫和自己分的清清楚楚的說話方式了，呵，大概也只有艾瑟拉這種女人才說的出這種話，“那我也給你最初的答覆，不。”

沉默了一會兒，艾瑟拉突然臉色陰沉起來，“吸血鬼，你以爲我喜歡來你這個鬼地方麼！見鬼的，你的後院裡有一隻巨型狼！”呃，這傢伙分明剛進來的時候還一副見過世面的冷靜樣，現在才反應過來麼。不，應該不是，是這個女人沉得住氣。

“沒人請你來，你不用來這裡。”扎克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表達‘格蘭德不歡迎你’的機會。

“安東尼根本不迴應我的聯繫！”艾瑟拉陰沉眼，“還有我丈夫的，因爲什麼？就因爲我們是競爭對手？！”

“不然呢。”扎克擺擺手，“所以你是自己聯繫不上安東尼，纔來格蘭德麼。那，我建議你再換個方式，這已經是第三遍了，我不幫你。”既然對方那麼喜歡強調，那扎克也補上，“或者你丈夫。”

“多麼狹窄！”艾瑟拉扯著嘴角，“你以爲爲什麼和我丈夫結婚，因爲他富有，當然，然後呢？重點是他對巴頓有利！幫他，不管以後我和安東尼誰是市長，對這座城市都有利！”

扎克皺了下眉，這沒什麼可反駁的，艾瑟拉在這方面的眼光很值得信任，最初，她相中了安東尼不是麼。

但讓扎克有些排斥的是，艾瑟拉不僅是安東尼的競爭對手，還是真的在爲巴頓的未來謀劃，但扎克就是對這個女人沒好感。最糾結的情感不就是發現討厭的傢伙也有不錯的一面麼。

扎克搖了搖頭，“你的丈夫，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

能對巴頓有利的，想想，會是什麼呢。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安東尼說過的，巴頓太年輕，沒有自己的文化，如果市長辦公室收到了某些市民的建議，比如舉辦漫展這種文化活動，市長只能當做沒看到的無視。

“你又關心什麼，你是市長麼？”艾瑟拉居然抓緊這個機會嘲諷扎克，打量著辦公室，“不過是一個現在正在被審查的殯葬業主而已！”呃，艾瑟拉這種消息倒挺靈通的。

“你應該走了。”扎克撇了眼艾瑟拉，沒動桌上的資料，“現在你應該說完了來這裡要說的所有話，我看我們沒理由繼續相互浪費時間。”

艾瑟拉眼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眼桌上的資料，站起。當然沒收走資料，走了。

選擇要由扎克自己來做了，艾瑟拉說的對，不管以後誰是市長，對巴頓有利的東西就是對巴頓有利的，目光長遠一點，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