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凌天並不知師父就此離去,
中午便到了“百樂門”大醉一場,睡到現在方纔醒來。
多日來的醉生夢死,
凌天已漸漸感到無趣,他想出門走走,逛逛那許久未曾去過的走馬鎮夜市·····
小青爲他拿來外衣,呆呆的看著他穿上。
凌天猶豫了幾息,他看著這張陪伴自己多日的俏臉問道:“要不,你隨我一起去?”
“我也想啊,可是···”小青聞言神色複雜,有些期盼又有些猶豫,支支吾吾的。
“小青,你怎麼那麼多可是,想去就去。”
“我怕霞姐不讓呢,畢竟百樂門中沒有這規矩。”
“我便是規矩!走,我帶你逛夜市去,可熱鬧了。”
小青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二人下樓,一前一後走出了“百樂門”···
本以爲霞姐會阻攔,沒成想她只是看了二人一眼笑了笑,並未出言阻止。
小青跟著凌天來到喧鬧如白日一般的夜市街頭,無論是街頭巷尾,只見識星布珠懸,皎如白日,喧闐達旦。
路人摩肩接踵不斷在各色小攤前停留,篝燈下互相交易,小販識辨銀錢真僞,纖毫莫欺。
一路上,小青像是怕迷路一般,兩隻纖纖小手抓著凌天的長服上衣的後襬,緊緊的跟在身後,她這是第一次在走馬鎮中逛夜市,好奇的四處張望,嘰嘰喳喳的如同小鳥一樣,不時問著凌天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問題,:
東海里的鰲蝦最多能長多大?
爲什麼小販晚上也要出來擺攤,白天是否出攤?
你說今晚的月亮爲什麼那麼圓?
凌天有點頭大,但還是耐心的一一解答迴應,小青那些在他看來有些無趣的問題,看著身旁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小青。
凌天的身心慢慢的放鬆了起來。
“小青,說起來,這麼長時間了,到現在你的名字我都還不知道呢。”凌天突然問起。
“嗯··我單名一嵐字,好聽嗎?”
凌天點點頭默唸了幾遍,他從心裡由衷的喜歡這個名字,不禁誇道“青嵐,初夏裡的第一縷微風,委實不賴。”
青嵐撓著頭想了想又看向凌天狐疑道:
“是這個意思嗎?我覺得應該是竹林中的清霧吧,我娘說她在懷著我的時候清晨上山伐竹時突然腹痛暈了過去,雲裡霧裡什麼都不知道便生下了我,所以給我取了青嵐這個名字。”
“噢,好吧。”
“就當做是你給我的名字重新定義,我很喜歡,希望我能做你初夏裡的第一縷風~”
青嵐有些欣喜的歡呼雀躍,但話語間好似話裡有話,那雙美眸也直勾勾的盯著凌天。
“······”
凌天聞言有些慌亂的避開青嵐那動情的眼神,也不知該如何迴應,只好把頭撇向了它處。
青嵐也未再言,將本是牽著衣角的雙手轉移了目標,緊緊的拉著凌天的左手。
而凌天竟也未拒絕,任她去了。
二人就這般靜靜的走在喧鬧的夜市之中,在旁人眼中宛若一對青澀又甜蜜的情人,無不向他倆投來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
“嗨,你這不識好歹的貨,我還奇了怪,說你昨夜爲何不願伺候我,原來是已有人心上人啊!”
一道讓人聞聽便覺耳朵不適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凌天和青嵐身後。
打破了凌天、青嵐二人原本是安靜、美好、且有些甜蜜的氛圍。
扭頭看去,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黃飛。
說來也巧,黃飛本是閒來無事獨自在夜市中走走,看到前面走著的二人,一眼便認出是前些時日自己在“百樂門”相中後又拒絕自己的佳麗。
見二人扭頭,他猛的一楞後又狂笑起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蒼雲界唯一的體修強者,凌家大公子啊,怎麼你也有逛窯子的喜好?”
“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是我的朋友!”凌天聞聽後半句不禁惱怒起來。
“喲喲喲,還朋友?你在窯子裡交朋友?笑死爺爺我了,倒是便宜你了,這等美人竟讓你先嚐了鮮。”
愛看熱鬧的路人聞言便將三人圍攏起來,無不側目鄙夷厭惡的看向站在凌天身旁的青嵐,人羣中議論紛紛。
“放屁!管好你那張臭嘴。”
凌天一邊說著一邊將青嵐拽向身後。
對於凌天所言,黃飛不怒反笑,陰陽怪氣的道:
“好膽,前些日子我便已把你打的滿地找牙,今日你這廢物竟敢罵我?”
“凌天,我們走吧,不要理他。”青嵐拽著凌天的手道。
不待凌天說話,黃飛又道:
“想走可以,我也不嫌棄她不是處子,把這小娘子留下讓我嚐嚐滋味,如何?”
凌天不語,本是俊朗的臉龐此刻已經變得猙獰怒目圓瞪著黃飛,徹底的被激怒的他恨不得將黃飛生吞活剝,若眼神能夠殺人,恐怕黃飛已死上百次了。
而青嵐卻看不見凌天臉上那要吃人的表情,見他久不言語,心中不免十分忐忑,莫非自己還是難逃對面那醜惡之人的魔爪嗎?
正在青嵐緊張之際,凌天回過頭來在她耳邊輕語:“你先回百樂門,晚些我再來找你。”
“我不走,我也不怕,要走我們一起走。”
青嵐死死拽住凌天的手就要拉走他,可區區一柔弱女子怎能撼動凌天。
凌天強壓著心中滔天的怒火,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青嵐的腦袋,儘量以平靜的語氣對著她說:
“聽話,你若是不走,以後我可不管你了。”
青嵐聞言有些猶豫,但是因爲擔心凌天她委實不願先走。
看二人有些親暱的樣子,好像根本未將自己放在眼裡。黃飛不禁妒火中燒道:
“喂喂喂,一個廢物,一個妓女你們說什麼呢?爺爺我可沒耐心了。”
“少廢話!”“用你管!”凌天和青嵐幾乎同時迴應。
不待黃飛反應···
凌天便輕斥一聲:“走!”
轉身一把將青嵐推走。
青嵐也知自己一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若非要在此多半是個累贅,顧不得對凌天的擔憂,只好頂著旁人的指指點點,奮力鑽出圍觀的人羣往“百樂門”奔去。
黃飛譏諷:“你這個廢物還真講情義,爲了一窯子裡的妓女竟敢留下,待我收拾了你,再去百樂門找她消遣。”
凌天怒吼道:“找女人的麻煩,算什麼男人,你有本事便放馬過來,你天少爺接著。”
“哈···”
黃飛輕喝,雙腳橫移爲弓,雙手作爪樣向著凌天,默默調轉經海中的精元之氣於手指。
“嘭···”
圍觀的人羣驚呼起來,被圍在中心的二人中一道身影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躍進,一腳將對方踢到在地。
竟是凌天突然發難先發制人,簡單粗暴的一腳便將黃飛蹬翻在地。
被凌天這突如其來的踹倒在地,黃飛一陣愕然,
他沒想到凌天竟敢先出手,還這般迅捷,他也覺得冤枉,畢竟自己還在運氣,都來不及堤防,真是大意了。
原來方纔凌天已在心中回憶了上次與二人比斗的過程分析了一番,他已想起當時,無論是黃飛的“天虎爪”還是黃合的“滅魂掌”,在施展出來之前二人都是需要調息蓄力的,若能在他們施術之前出手,多半能打他們一措手不及。
眼下,凌天的想法便已得到印證。
黃飛躺倒在地只覺胸悶不已,直喘粗氣的他掙扎著就要坐起,暗暗心驚凌天的腳力竟如此之大,若是常人一腳,自己最多隻是被震退兩步罷了,而且他出腳竟是那般迅捷,速度遠超常人,致使自己一時間還無法爬起。
莫非這廢物真的是什麼體修?
而另一邊的凌天見黃飛遲遲爬不起來也不趁人之危上前追擊,只是心下不禁暗喜,隨後他隨意的揮揮手笑道:
“你那什麼天虎爪不過如此,不堪一擊,今天我也放過你,下次你可要小心了····”
說完凌天便要轉身離開。
“滅魂掌!”
“砰·····”
凌天被這突如其來狹帶著絲絲黑芒的一掌劈中後背,踉蹌的向前栽去,趴到在地煙塵四起。
原來是黃合這小人在二人爭執之時便已隱藏在人羣之中,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兄弟竟被他們口中的凌家廢物踢翻在地,自己便在旁偷偷運氣於掌中,見凌天根本未察覺自己,便突然出手偷襲他。
毫無防備,結結實實吃下黃合蘊含精元之氣,傾力一掌的凌天劇烈咳嗽,只覺嘴中一甜,猩紅的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怎麼偷襲啊?”
“兩個打一個?這不是欺負人嗎?”
“真不知羞恥!”
黃合絲毫不理會圍觀路人的指指點點,一臉得意的走到還半坐於地的黃飛身前將他扶起。
凌天只覺氣血翻涌頭昏腦漲,想要爬起可四肢毫無氣力。
有旁人看不下去想要去攙扶凌天,都被黃合厲聲威脅和喝止。
黃飛緩過勁來,嘴中罵罵咧咧的走向凌天。
歹毒的他先是一腳踢翻了弓起身體想要起來的他,腰腹部再受一擊的凌天只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肚腹中如翻山倒海一般。
“廢物終究只是個廢物,只能被我們踩在腳下!”黃飛說完又將左腳直接踩在凌天的臉上,他已完全忘記自己方纔被凌天一腳踢翻在地的情景。
凌天見此恨得氣血上涌,兩眼血紅,拼盡全身氣力想要用手推開黃飛那隻髒腳。
“你還敢動?”黃合也走過來用腳狠狠的對著凌天胸口一跺。
“噗···”凌天吐血不止,感覺肋骨都被那一跺給踏斷了,但他仍用如同野獸一般的眼神死盯著二人。
踩著凌天的黃飛、黃合突然察覺到那股森冷憎恨的眼神有些莫名的不安,
加上旁人從方纔的勸止到現在的謾罵,二人覺得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黃飛拿開凌天臉上的左腳說道:
“累的爺爺我一身臭汗,今日就到此爲止,明日再找你消遣。”
“算了吧!就當可憐這廢物!我們走”黃合豈會不知黃飛之意,也將腳收回。
二人一把推開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離開了。
“嘖嘖嘖,這就是凌家大公子啊?被人揍好慘哦。”
“我每天幾乎都看到他身負鐵甲四處奔走修煉,沒想到這般無能!”
“我聽說他師父還是什麼燕州第一門派的天門弟子呢,莫不是騙子吧。”
“你了不起去找那兩兄弟練練啊,淨說風涼話,若他不是被偷襲,豈會落敗!”
“我可不會爲了一妓女如此,嘖嘖”
“真丟人,把凌家的臉都丟盡了”
“散了吧,散了吧,有什麼好看的。”
各種議論之聲從人羣中傳來····
“呼····”
凌天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血,一臉平靜的起身離開了。
從人羣中擠出來後,他踉蹌著扶牆往凌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