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第一節課，很多學生聽不進去而昏昏欲睡。田音也是如此，頭垂著像小雞啄米一樣。
明笙扭頭看了她一眼，擡頭看了眼老師，用胳膊肘戳了戳她。田音打起精神，看著黑板，打了個哈欠。
下了課。“去小賣部不？”明生對田音說。
小賣部人挺多。今天高一新生也入校。白欲作爲學長在準備發言稿。到時候他會在廣播室朗讀。
“音音，想死你了。”任鄉鄉在小賣部碰到她了，把她擁在懷裡。“怎麼了？新的班級不好？”
“沒有你哪裡都不好。”
田音笑了，“有這麼誇張嗎？”“你沒感受過，到了尖子班我就是弱雞一個，他們太捲了，我出來透透氣，那裡氣氛壓抑死了，我想回來。”
“總得適應不是？”
“不不不。”任鄉鄉搖頭。“幸好我沒去，去了我也得被壓抑地喘不過氣來。”明笙說。
“哎，你知道嗎？今天宋杏的媽媽來班裡了，要求教導主任給宋杏換位置。”任鄉鄉說。
“很正常啊。”田音回答。“她母親一直在逼她，就她母親一進教室，嗬，本來就壓抑安靜的教室裡更加冷冰冰了，宋杏明顯很怕她媽，一下課教導主任就和她們在辦公室去談話，我估計沒什麼好事。”
三人便想去辦公室看看，去了之後，正好楚留鬆也在外面偷偷圍觀，還有好幾個學生。
教導主任最討厭搞特殊，管他學生成績第一倒一都一律平等，更別說單獨安排座位。
“宋杏媽媽，是這樣，班裡的這個座位是隨機安排的，學生們有的來的早，就挑沒人的自己喜歡的位置坐下。之後我們根據他們能不能看清黑板，個子高低擋不擋視線調整的。不可能是說，啊，你這個同學哪個位置好就想坐哪裡，大家都是先來後到的。”
他的語氣很客氣。
“我女兒怎麼也是你們學校的尖子生，我認爲她有這樣的成績，爲了有更好的學習效率坐一個好的位置沒有錯。”喬落梅波浪捲髮大紅脣，不管自己有沒有理，只是氣場逼人。
宋杏在一旁，臉都擡不起來。
教導主任就是靠外表和說話的氣勢震懾學生的，絲毫不輸喬落梅，他的工作時長比喬落梅長。
“你也知道那是個好位置，又不是隻有宋杏一個學生的成績需要提高。今天你這個家長來了要求換位置，明天那個家長來了，那我是怎麼辦，凡事講究規矩不是。”
“他們的成績有我女兒好嗎？”喬落梅咄咄逼人。“我看你們這個學校就是不注重好學生的學習環境！”
“喬女士。”教導主任站起來。
“你怎麼也是職場上做事的人！學生的學習效率學習成績如果能被區區一個座位影響的話，那他就不是個好學生，那就不配坐這個好位置！人家明笙在四班坐著呢，白欲在倒數第一排坐著，他們的家長怎麼就不來說一句，我重申一遍，我拒絕你的要求。”
教導主任怎麼也是帶過二十幾屆的老教師了，什麼家長應付不了。
喬落梅點點頭，轉身對宋杏說:“行，坐哪裡影響不了你的學習，下次我再看不到你考第一，就說明你不夠努力，說明你是個廢物！”
“媽，我錯了。”宋杏哭了。在外面圍觀的同學們第一次見到宋杏這幅樣子，他們都以爲宋杏的家庭一定是很幸福美滿的。
“哭什麼哭，你還覺得你委屈了是不是？！”
“喬女士！不要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到孩子身上，宋杏是我們學校最努力的學生，老師們都有目共睹，做家長的得理解孩子。”
“完了再找你算賬。”喬落梅的高跟鞋踩的嘎嘎響，離開了辦公室。
“我去，嚇死我這女人。”同學們感嘆。“走走走，別看了。”同學們散開。
老師們在辦公室開導著宋杏，讓她別傷心，以後在和她認真談談。
但是對於喬落梅這樣子的女人來說，他們有過成功履歷，認爲自己就是強者，已經在自己的腦內形成了一套獨屬於自己的，認爲其完美而正確的觀念和思想。
除非看到了，意識到了自己的思想所帶來的錯誤，否則他們根本不會聽進去任何人的話。
中午，走讀的學生騎著自己的自行車回家。宋杏也走讀，專車的司機接送。
可是這天中午，同學們陸陸續續都走光了，司機都沒等到宋杏，給喬落梅打電話。
電話亭。“喂……”宋杏開口。“喂。”電話那端的人接起。
“明笙，你能不能來……”
天橋。宋杏站在橋邊。一身乾淨的藍白校服，潔白的面龐。高馬尾長長的，隨風揚起。她的眼尾微紅，明顯是剛哭過。
明笙走過來，宋杏轉身。
“你怎麼不回家？”明笙問。“不敢。”宋杏低頭。“那你總不能以後都不回去吧。”明笙雙手插兜。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滿意，明笙，我知道你上次考試是故意考低的，你讓一讓我好不好，你和白欲讓一讓我。就一次，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能做的都做了，爲什麼還是不行。”
宋杏奔潰的哭起來，想找一個人靠一靠。於是走近他，頭抵在他的懷裡。
明笙感覺自己渾身僵硬，不知道該怎麼辦。沒幾秒，宋杏擡起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抱歉。”“你叫我來，就是爲了這個事。”
“還有，明笙，我喜歡你。”
明笙再一次不知道如何回覆她。沉默了幾秒:“謝謝，不過，我有喜歡的人。”
“我知道，是田音對吧，我只是想說出來。那，你會答應我嗎？”
“可以，我儘量。”“謝謝。”
“我送你回去？”明笙說。“嗯。”
快回去的時候，喬落梅從公司匆匆回來，在路上碰到兩人。
“阿姨好。”明笙說，“那個，我們去圖書館學習了一會兒，沒看時間，回來晚了。”
“沒事兒，沒事兒就好，嚇我一跳，我還以爲宋杏她……啊，沒事。”喬落梅笑著，拉著宋杏回家。
“再見。”宋杏對明笙微笑。
校園。
“各位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學弟學妹們，你們好。我是高三零班的學生白欲，在開學第一天，我很榮幸作爲高三學生代表，送給高一新生一封歡迎信……”
“高三零班，不就是尖子班嗎？”“對，我聽說白欲上次考試還是全年級第一，長相也帥。”“人家還會拉小提琴，化學實驗競賽金牌得主。”
“這麼厲害。”幾個學生議論紛紛。“聲音也好溫柔好有磁性啊……”
有幾個女生在廣播室門口等他出來要聯繫方式。
唸完發言稿後。白欲整理資料要出去，剛走到門口，聽見門外的女生議論。
“真的？你真的看到的是他倆？”
“千真萬確，明笙和宋杏，宋杏還靠在明笙懷裡了。”“你沒看錯吧，明笙不是和田音走得近嗎？”
“我估計他是故意不想讓別人知道，畢竟誰真的會看上田音，田音又沒宋杏漂亮，誰能這麼想不開。”
門蹭的一聲開了。白欲的臉色明顯很沉，女生們被門開的動靜嚇了一跳，想攔住他要聯繫方式，就只剩下他離開的背影了。
小片區域已經在猜測明笙和宋杏的關係。甚至有人直接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