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好了,題做的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明笙站起身。田音把他送到院子,然後揮手道別。
康沿舟回鄉下,他的外婆孤身住在一處院子裡。院子大門是木板釘成的,院裡有條石板小路直通屋子,小路旁種著葡萄和黃瓜。
西牆處有棵大棗數,棗兒正青,十月份左右纔會紅。樹下有張小方桌。整個院子乾淨寬闊,自然和諧。
康沿舟的婆婆姓何,何婆婆不胖,灰白短髮,總是戴著灰粉色的印花帽子,在樹下的桌旁衲著鞋墊。
“小舟啊,你鞋拿來,看鞋墊合不合適。”何婆婆拿起紅鞋墊,左邊繡著“步步”,右邊繡著“高升”。
康沿舟掀開門簾,把他的新鞋拿出來,一雙很酷的牌子鞋。康沿舟本身就很高很俊,在夏季穿著五分褲,小腿白細健碩。
何婆婆把鞋墊塞進去。“嗯。正好,墊鞋墊不磨鞋子裡兒。”
康沿舟笑了:“外婆,您年紀大了眼花,以後就別做這種細活了,我扶您回屋吧。”
“我一老婆子自己住,村裡天天東走西走沒事幹,你一年就回來這麼兩回。我不得給你點東西啊。”何婆婆笑了,“我不回去。內個後天不是你生日嗎,婆婆去街上給你買幾斤豬肉去。”說完進屋拿錢。
“我陪你。”康沿舟說著。上前一步。“不用。”何婆婆擺擺手。
大門吱呀一聲搖搖晃晃的開了,何婆婆出了門。
說起康沿舟的家庭,父母都在外奔波工作,家裡總是他一個人。爺爺奶奶,外公都已去世。只有外婆守著這個小院子,不願去城裡。
康沿舟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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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沿舟聽到有人敲大門,出了院子,就看見幾人在外面。
“你們來了,請進。”
“生日快樂啊,我們給你和你外婆帶了禮物。”明笙說。
“謝謝。”康沿舟笑到。
“有朋友來啦。”何婆婆出了屋子,“我做了醬肘子和紅燒肉,一起吃啊。”何婆婆樂呵呵的。
桌子有點小,康沿舟又把一張小方桌搬在院內,兩張桌子拼在一起,搬來幾個木頭小板凳。
“我去,你還帶了火鍋……”康沿舟扒拉著袋子問楚留鬆。
“清湯的,蘑菇湯底,不賴吧。”
康沿舟搬來電鍋接上插座。不一會兒能開飯了,火鍋香氣騰騰,醬肘子,梅菜扣肉,紅燒肉,香氣撲鼻。幾個人邊吃飯邊絮絮叨叨聊起了天。
何婆婆還沒見過明笙,恰好明笙坐她旁邊,何婆婆就牽起他的手,笑瞇瞇問道:“叫什麼名字啊?”
“何婆婆,我叫明笙。”
“明笙,這名字也怪好聽的。小舟在學校學習咋樣啊,沒有惹老師會生氣吧?”
“還行。”明笙看向康沿舟。康沿舟偷偷雙手合十求他,求他說點好聽的,不然外婆會傷心。
“他這次考試進步最大,老師還表揚他了,我們還請教他問題呢。”明笙一本正經的說。
“哎呀,哈哈哈哈……”何婆婆笑得很燦爛。“那就好。”
白白欲看向康沿舟,康沿舟見他看自己,尷尬地撓撓頭,拿起筷子吃菜。
“康沿舟,鄉下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啊?”明笙問。
“去河邊摸魚逮蝦,上後山上挖野菜掏鳥蛋,打麻雀。或者去田裡幹農活,我覺得我們還是去河邊好,涼涼快快的。”
“嗯,我和明笙來的時候也這樣說。”田音說。
“我記得上次我們去的時候,我們幾個去摸魚,然後楚留鬆沒穿鞋,的腳趾頭被魚給咬住,拽都拽不下來,笑死我了。”任鄉鄉說。
幾個人就都笑起來。
下河有專門的草鞋。
河水清澈,不怎麼深。挽起褲腿到膝蓋上,就可以下河去了。
陽光暖洋洋的灑在河面上,波瀾的光芒在河面上盪漾。
康沿舟抱來一個大西瓜,用石塊在淺水區圍了個小坑,把西瓜浸入涼涼的河水中。
明笙很少有過這種體驗,一下河像沒有繩栓的大狗,彎腰把河水潑在楚留鬆臉上,楚留鬆也不甘示弱。
白欲坐在一塊乾淨的大石頭上,褲腿挽著,腳浸在水裡,看著玩得歡快的人。
康沿舟,田音,任鄉鄉則是認認真真的捉魚捉蝦,一手窩著罐頭瓶子,貓腰低頭尋找魚的蹤跡。
康沿舟是捉魚高手,罐子裡的魚得有十幾條。
明笙甩了甩頭髮,他的頭髮完全溼了,白色短袖也溼了一半:“夠了夠了,我累了。”明笙擺擺手。“行,我去找任鄉鄉玩兒。”楚留鬆笑著走開。
明笙的髮量很多,理了理頭髮,趟著水往田音那裡走。那一刻簡直像一幅畫。他的身影看上去健碩高大,白皙瘦宅的臉上水珠滑落,眼睫毛上都有水珠。
他的脣天然紅潤,微微開口喘著氣,一股清冷的氣息由內而外的散發著。
“田音,你看我找到了什麼?”白欲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給他看自己手中的瓶子。
一隻灰色帶著深藍色的美麗小魚在其中慢慢地遊著,她的尾巴很漂亮,像藍色的半透明緞帶,在水中凌凌搖晃。
“好漂亮的小魚啊。”田音笑著捧起瓶子。“送你了。”白欲笑著說。“謝謝。”
明笙在遠處看著,突然腳下傳來刺痛,低頭一看,一隻小蟹用鉗子夾住了他的腳。
他彎腰捉住,上了河岸坐在石頭上,傷口源源不斷流著血,小傢伙力氣挺大,他貼了個創可貼。看著那隻張牙舞爪的蟹,丟在了一旁。
“明笙,你看我逮到的小魚小蝦,還有小螃蟹呢。”田音興奮地過來。
明笙溫柔地看向她,但不知道該說什麼回覆她,遲疑了幾秒,說了句:“我逮不到,送我幾個唄,我想養養看。”
“好啊好啊,你的瓶子拿來,想要哪個漂亮小魚我送你。”田音坐在他旁邊。
“這個藍色的。”“行。”田音小心翼翼把瓶口傾斜,讓藍色小魚遊入他的瓶子裡去,“別讓白欲發現啊,把別人送給自己的東西再送給別人有些不禮貌。”
明笙笑了笑,聽話地點了點頭。
“田音,明笙,吃西瓜啦。”任鄉鄉朝兩人喊。
明笙一瘸一拐地走在田音後面。
冰鎮西瓜。
康沿舟一彈瓜皮,瓜就裂了。然後掰開來,清脆一聲。這可真是顆好瓜,皮不到一釐米厚,瓜瓤鮮紅,汁水飽滿,甚至連幾個籽兒都沒有。吃上去一定又甜又涼又多汁,夏日的解暑神器。
六人都坐在石頭上,坐成一排,手捧著一瓣西瓜吃著。
夕陽欲落山巔,獨留光影人間。
“開了學,我們就不在一個班了。”任鄉鄉淡淡地說。
“分班又不是分校,以後下了課,我就去你們班串門,你歡迎我嗎?”楚留鬆說。
“你可別來煩我。”任鄉鄉扭頭說。“切,我去找白欲不行?”楚留鬆不屑。
白欲看向田音,而田音低頭默默啃瓜,絲毫沒有半點的捨不得自己,他又看著手裡的瓜,感覺也不那麼好吃了。
“田音,以後還需要我教你題嗎?”他開口。
“嗯?”田音扭頭,沒想好怎麼回答。
“啊,不用了,我也買了和她一模一樣的題,我教她就行。”明笙回答他。白欲笑笑:“也好。”
“你也買了?”田音扭頭問明笙。
“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