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偉辰拿湯匙的手一滯,旋即將湯匙重新放回碗中,並轉遞給小薏道:“五弟想見你,你可要見他?”
唐傾舞眸中已然流露出厭煩之意,她語氣淡淡的開口道:“小薏餵我喝藥吧!”
“五弟日日尋我問你的傷勢,你還是見他一見吧!”季偉辰神色無異樣的淡淡說道。
“五皇子如此關心雪嫣,定是覺得雪嫣此番受難是因他而起,心裡自責罷了。其實皇后也是關心五皇子,纔會有所誤會,現在事情都已經弄清楚,大家都無須再介懷什麼,請安晴姑姑轉告五皇子,雪嫣在太后這裡很好。”唐傾舞決然道,她如此說有兩個原因,一是因五皇子之母是李珞瓔,是一心置她們母女於死地的衆人之首。二是因爲太子,她若聽不出他的言不由衷,那就真的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安晴得話,沒有立即退下去,而是遲疑的看向太子。
“你確定不見嗎?”季偉辰再次確定道。
“殿下,我與五皇子或許命中相剋,每次遇見他不是災就是難,一會差點淹死,一會又差點被亂棍打死,雪嫣還有老父奉養,想安安穩穩的多活幾年,哪裡還敢再見他。”唐傾舞鬱惱的開口道。
季偉辰聞言,再也忍不住,竟朗聲笑道:“五弟可憐,被你你如此鬱惱,若這番話被五弟聽去,只怕他慪也要慪死了。”
唐傾舞聞言,也不說話。季偉辰則對安晴道:“姑姑你且去回話吧!”
“奴婢告退。”安晴是明眼人,自然也不多做停留,行了禮便退下了。
待安晴離去,季偉辰接過小薏手中的藥碗,重新滔了一湯匙湯藥,放在嘴邊輕輕吹涼,再送到唐傾舞嘴邊。
唐傾舞拋開心中煩憂,不好意思道:“殿下,還是讓小薏餵我吧!”
“這會你倒與我生分了?再說,這幾天不都是我餵你喝藥的嗎?”季偉辰不以爲然道。
“是啊,太子殿下對言姑娘可仔細了。”小薏在一旁附和道。
聞言,唐傾舞怪嗔的看了眼小薏,自進宮便是小薏照顧她的起居,她對小薏自然也是不同的。
“其實小薏原本是伺候我的,上次你進
宮,怕你不習慣宮中規矩,便特意安排小薏過去伺候你,現在看你二人感情已是不同,以後小薏就跟著你吧!哦……對了小薏,以後不要叫她言姑娘了,暫且叫她雪嫣姑娘吧!”季偉辰先是對唐傾舞解釋一番,後又對小薏吩咐道。
唐傾舞心下是歡喜的,可嘴上還是要客套一番:“殿下,這怎麼可以,您身邊怎好少人,再說,讓小薏跟著我,豈不是太季屈她了。”
“你自民間來,宮中規矩大,禮數多,一不小心就是錯,小薏心地善良,爲人又謹慎心細,有她在你身邊,我也放心。再說,我也捨不得委屈你,自然不會委屈了小薏。”季偉辰認真道。
唐傾舞聞言,心中暗自琢磨著太子那句:我也捨不得委屈你。他會如何安置她呢?
“奴婢這可是沾了雪嫣姑娘的光了。”小薏歡喜笑道。
唐傾舞晗羞一笑,乖乖喝下他喂的藥。
季偉辰怕旁人擾了唐傾舞靜養,除了太后和小薏,他對唐傾舞的真實身份一直秘而不宣。如此唐傾舞倒是清靜了,可“長生殿”外並不安寧。
這日唐傾舞才喝罷藥,安晴便來傳話,聖德太后在長生殿的梅園中擺了果茶,請唐傾舞過去喝茶閒聊。
“雪嫣參見太后,給太后請安。”進入梅園,唐傾舞屈膝行禮道。
“免禮,雪嫣,到哀家身邊坐。”聖德太后溫和慈詳道。
“是。”唐傾舞應道,乖巧的在太后身旁坐下,她知道雖然太后不再執掌後宮之事,但其威儀還在,更甚是朝中都有不少大臣顧忌太后威儀,所以她必須在太后心中留下極好的印象。
“自你知道哀家的真實身份後,對哀家疏離了許多,哀家其實很懷念那個熱情助人的少年郎。”聖德太后看著唐傾舞若有所思道。
“當時扭傷腳的婆婆,在農間勞作,雪嫣身爲晚輩又懂醫術,理應出手相助。但現在雪嫣所熟悉的婆婆不在,在雪嫣面前的,是身份尊貴的皇太后,這該遵的禮,雪嫣是須遵守的。”聽出言外之意,細細思量之後,唐傾舞回話道。
“你有一顆七巧玲瓏心,難怪辰兒如此鍾情於你。你才華出衆,又膽識過人
,南疆空城之計,足以看出你的不凡之處,只是你如此的光芒四射,在這宮牆之中絕非好事。”聖德太后即是欣賞又是擔憂的開口道。
唐傾舞聞言,心中忐忑,除了擔心與旭堯的一段情外,她的另一層憂患便是太后所提的,這幾日她雖在長生殿靜養,可太子一下朝便會到長生殿陪著她,夜了,也不回東宮去,而是在長生殿的偏殿歇著。受太子如此眷顧,這宮中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怕消息早已傳到各宮中,太子的女人們怕是早已視她爲眼中釘了,若不是因爲有太后庇佑,她也許早被那些女人明的暗的陷害去了。
見唐傾舞不說,聖德太后接著道:“昨個辰兒跟哀家提起想納你爲妃之事,你本是楚太醫之女,雖不是權貴將候之女,卻也是朝庭命官之女,皇上賜婚許給太子做側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一件,哀家想聽你親口回答。”
“太后請問,雪嫣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心剎那間提到了嗓子眼,唐傾舞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爲何會這般心虛。
“太子重情,定是不會負你,可你是否鍾情太子,哀家不會向你要答案,你也無需向哀家起誓或者保證,因爲這些對哀家而言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哀家只想知道,你即選擇了留在太子身邊,是否已經將過去的種種拋開,往後全心全意的對太子。”聖德太后一改先前的慈詳之態,她甚是慎重的看著唐傾舞道。
看著太后睿智明亮的黑眸,唐傾舞越發的不安,雖然太后沒有細問,也沒有明講,但並不代表太后什麼都不知道。或許太后根本不在意那些,她在意的是以後。唐傾舞知道不管她如何說,太后最終關心的是太子的好與不好,只是往後不管她如何表現,她的身世,她與旭堯的那段情都是巨大隱患,若被有心之人拿出來說事,她只怕死無藏身之地!還有今後要面對無數的明槍暗箭,她又該如何防備?當年被下毒之事,她竟然是一點也不知,想想都後怕不已。
“你若做不到全心全意對太子,那就不要傷害他,‘期騙’是個很可怕的‘利器’,哀家怕到時候傷了太子的同時,還會傷了你自己。”見對面的孩子沒有答話,聖德太后徑自又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