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楊益大聲的說;“大傢伙聽著轉過身告訴你身後的人排好隊,凡是有搗亂者就地槍斃。”頓時整個打麥場議論紛紛,傳到最後竟然成了凡是不排隊搗亂者,扒皮抽筋和狼肉一起煮,那個年代沒有法律可講,當兵的說話就是法,沒有人想爲了幾塊狼肉,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年輕的儘量往後躲,誰也不想和狼在同一個鍋裡洗澡。
現場井然有序起來,最前面的都是老人和孩子,楊益看著皮包骨頭的孩子,感到心裡一陣難受,如果放在後世,這些可都是花朵,可以坐在明亮的教師裡讀書寫字,身邊有數不清的零食。但在這個時代卻只能忍飢挨餓。看著孩子渴望的眼睛,楊益不忍心把臉轉過去。
這時剩下的幾十頭狼也被收拾乾淨,從別的村拿來大鍋一字排開,架上木材開始燒起來,所有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等著這場盛宴。
當時的人窮是窮,但一般比現在人更能約束自己的行爲,雖然看著鍋裡的狼肉,眼珠子都快掉進去了,但沒有人敢去搶,楊益感到一陣悲哀,善良的中國農民是世界上最能任勞任怨的,只要有一點兒吃的,都不會造反。
狼肉湯好了,人們排著隊來喝狼肉湯,先是小孩子,只要一舀到狼肉湯,就迫不及待的往嘴裡送,直燙的吐舌頭。楊益以爲小孩饞,沒想到大人舀到狼肉湯也迫不及待的往嘴裡送,就這樣幾乎一整夜,一張鍋裡一頭狼煮了一整夜,也不知煮了多少鍋,反正鍋裡只剩下一副狼骨架,擔水的累趴下好幾撥,所有的人都撐得肚溜圓纔算完。
楊益擦擦冷汗,想起了後世有瘋狂的石頭這部電影,今天完全可以拍成瘋狂的狼肉,第二天楊益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呆在劉家莊了,就準備出發,這時劉子陽和劉小澤前來報到,衆人開始向雲南進發,劉子陽和劉小澤在母親關懷的目光下大步前進,楊益看著心裡一陣悸動,這次緬甸之行有很多人可能都會離去,包括楊益自己。
想著想著自己使勁的甩了甩頭,大家繼續往前走,一路平安無事,三天後花狐出事了。花狐走著走著覺得不太對勁,就對楊益說;“頭我今天感覺身上老是抽,不知道怎麼回事。”
平時花狐大大咧咧的也沒啥毛病,楊益說;“大概是缺鈣了。”
花狐問楊益;“頭鈣是啥東西?”
楊益忽然想起來,民國還沒有補鈣一說,就胡亂一說,花狐也沒有細問,這件事就糊弄過去了。可是到了中午發現花狐不對勁了,花狐苦笑著,一聽見響聲和聽到水聲就全身痙攣滿頭大汗。衆人和花狐開玩笑說;“花狐怎麼回事,做夢娶媳婦了吧?怎麼笑的這麼甜?”
花狐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咋整的,嘴不利索,老是抽風。”田依依首先看出不對勁來,把楊益拽到一旁說;“花狐的傷口好像感染了破傷風了,這種病很難治即使在美國死亡率也很高,現在缺醫少藥的,恐怕花狐的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一看花狐的樣子,絕對是破傷風。楊益就說;“我知道這種病的厲害,現在我們趕緊找到大一點的村鎮,買齊了藥物就能救花狐了。我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快找到村鎮。”
花狐不知道自己得了風證,可是一聽見動靜就抽風,一喝水喉嚨就痙攣,花狐雖然不知道自己得的是破傷風,但心裡明白絕對不是好病,就問楊益自己會不會死。
楊益當時就指著花狐的鼻子大罵;“你他孃的說什麼哪,放在水裡淹三天都淹不死的主,你他媽的會死,再胡咧咧老子削你。”接著楊益對衆人說;“現在花狐不能騎馬,我們只能擡著花狐前行,我做一個簡易擔架,我們輪換著擡著花狐走,只要到了前面的大鎮子,花狐就有救了。”
說著用刀砍了兩顆碗口粗的松樹,用衣服連起來,這樣就成了一副簡易的擔架,楊益和常龍把花狐往擔架上一放,擡起花狐就走,大概走了半小時,看見一個拾糞的老頭一打聽,離這裡二十里路有一個大鎮子,這一有了目標,大家就有了奔頭,楊益他們擡著花狐使勁地向前奔跑,這樣即使是鐵打的人也不撐勁。
大夥看著楊益累的滿頭大汗,就想著自己替楊益擡著,王金明剛一張口就被楊益罵回去,楊益說;“我撐得住,沒看見常龍快撐不住了嗎?誰也不準替老子,老子撐得住進,你們幾個在後面輪換著擡。”
衆人一看楊益真的生氣了,也就沒人敢說什麼了,王金明直接替下常龍,自己擡著擔架跟在楊益身後狂奔,花狐越抽越重,直接就不能說話了,眼裡只是一直流眼淚。
這一路前面楊益一個人頂著,後面幾個人換著擡花狐,終於看見大鎮的影子了,常龍逮到一個路人就大聲的問;“那裡醫館。”那個人大概是嚇楞了,問了好幾遍才反應過來,指著前方說;“那裡有個李家醫館。”說完見常龍一鬆手,嚇得撒腿就跑,楊益他們顧不得這些小事了,就擡著花狐直接進了醫館。
這時門口的一個夥計看花狐得到是風證,就說;“我們這裡不治這樣的病,你們還是送到義莊吧。”
楊益看著這個扯高氣昂的小夥計,便放下花狐,甩手就給小夥計一巴掌,罵道;“誰他孃的讓你治,快叫你們的先生出來。”
這時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一箇中年人,朝著楊益拱手說;“大爺息怒大爺息怒,小夥計不懂事,你老千萬不要見怪,我給這位大爺看看。”說著就去看花狐。一見花狐眉頭緊皺,對著楊益說;“大爺得罪,這個病,我們確實治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楊益說;“老子不要你治,我自有治療這種病的方法,不知道借你的地方和藥物治療我的夥計,可能行個方便。”
那個郎中一見楊益他們氣度不凡,又都帶著傢伙,連忙說;“大爺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我一定盡力幫忙。”楊益要來紙和筆,在紙上開了白芷、南星、白附子、天麻、羌活、防風各三錢研細末,麝香一錢,雞蛋一個,白麪一塊,香油四兩,棉花一塊。
寫完這些遞給郎中。郎中一看呆了,這玉真散治療破傷風倒是用過,不過沒有聽說過白麪雞蛋香油可以治療破傷風。想問一下,只見楊益兇神惡煞一般,就沒敢問,按照楊益開的單子配齊了,拿到楊益跟前。
只見楊益把雞蛋打了個空,到出雞蛋黃和蛋白,把麝香玉真散裝入蛋殼內搖盪了幾下,把藥面沾於蛋殼內皮上,有些沾不上的楊益把它們倒出來。然後將蛋殼的有孔的那一頭蓋住傷口,用白麪糊將蛋孔與皮膚接連處糊嚴密,看著密不透風了。就把那四兩香油倒在碗裡;把棉花捻了一根燈芯,一端置油碗內,一端露於碗外燃燒,用火慢慢的燒蛋殼,使蛋殼內的藥面蒸發,進入傷口內。
邊上的郎中和田依依都看呆了,想不到中醫博大精深,還有這種治病方法。郎中說;“我這些年的中醫白學了,想不到還有這種治病的方法。”
烤至耗盡一兩香油時,花狐的汗比剛纔還多了,不過抽風的癥狀減輕;耗至二兩香油花狐的身體不抽了,癥狀大體消失,頭上的大汗也不多了;耗至三兩香油時,花狐癥狀完全消失;花狐可以說話了。
花狐要起來,楊益說;“你他孃的現在不能起來,老子的還沒有用完哪,早起來會留下病根的。”現在花狐對楊益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楊益這麼一說,花狐趕緊躺下。
楊益一般烤著,一邊用香油澆著蛋殼,防止蛋殼燒裂,香油耗盡時,花狐感覺全好了立即下牀,說:“小三子快給老子弄點水老子渴死了。”
楊益一看花狐好了。十分高興,就連忙站起來,這一站起來就感到天旋地轉,撲通一下摔在地上。想一想楊益這一口氣跑了近三十里路,又一下沒有休息,就接著給花狐治病。即使是鐵打的人也不撐勁。
衆人一下子圍上去,孫婷婷和胡萍哭著喊;“修遠哥你怎麼了?”
其他人也大聲喊著,楊益雙眼緊閉,無論大家怎麼喊,都沒有反應。
這時那個郎中過來給楊益號了號脈,扒開眼皮看了看說;“這位大爺沒有事,只是勞累過度,急火攻心,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孫婷婷一聽連忙檫乾眼淚說;“先生你說修遠哥沒有事?真的沒有事?”胡萍也急切的看著那個郎中。那個郎中說:“這位大爺勞累過度加上急火攻心,所以就一時昏厥過去了,不過這位大爺脈相平穩有力,體質之好是老夫前所未見的。”
這時楊益醒過來睜開眼,看見胡萍和孫婷婷哭紅的眼睛說;“萍萍、婷婷你們別哭了,哭紅了眼睛就不好看了。我沒有事快扶我起來。”
孫婷婷說;“修遠哥你真的沒有事?”胡萍和衆人都急切的看著楊益,眼裡充滿了關切。楊益心裡頓時感動的一塌糊塗,眼裡有了淚花。因爲楊益看到了暖暖的親情。
花狐連忙過來說;“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花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楊益說;“花狐以後不準說這樣的話,我楊益把你們當做了兄弟姐妹,什麼是兄弟姐妹,兄弟姐妹是可以給對方擋子彈,可以爲對方去死,你們是我楊益最信賴的人。你們當中不管是誰,我都會這樣做。好了大家看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大姑娘,花狐你他孃的哭哭啼啼的幹什麼?像個娘們似得。都別圍著了,讓老子透口氣。”
大家一看楊益又生龍活虎的沒有一點事了,大夥都紛紛轉過身去,用手把眼中的淚花擦去。田依依過來說;“楊大哥、你真厲害,你怎麼知道那樣可以治療破傷風?”
楊益打了個哈哈說;“以前師父聽一個鐵匠說的,據說是他家是祖傳的。”
田依依說;“楊大哥我也想學中醫?”
楊益笑了笑說;“好呀,先把本草綱目背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