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尤金用他那已然帶上了點兒哭腔的聲音道:“你不僅武功蓋世,而且比老子……呃……比我這天下第一美男子還要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若你不是英雄的話,誰纔是英雄?!誰才配做英雄?!哪個王八蛋要是但敢說你一句不是,老子……不對,我第一個上去,大耳刮子抽死他!”
性命關頭,尤金大少爺總算是學了乖,去了大爺作派,換上小人嘴臉,雖然說得磕碰不利落,但奉承的話語不斷,馬屁不要錢的直往蘭大老爺的臀上拍。
見此,蘭斯洛特曲臂稍作回收,將其拉上來幾分,卻是仍作原先模樣,並不一口氣將之拽回崖頂上。
蘭斯洛特道:“唔,爺爺我自然是英俊迷人,風流瀟灑,神勇蓋世,智謀無雙,你倒是說了句大實話。”
“不過你這話聽著挺像馬屁,而且拍得挺是粗糙,聽在耳裡不甚悅心,這樣吧,不如你先回老家去學習幾年再來,怎樣?”說著,蘭斯洛特又再將其前傾,且作勢就要鬆手。
“爺爺!你是我的爺爺!親爺爺喲!你可千萬別要鬆手啊!我不要回老家!”胖尤金嚇得不輕,嘶聲哀求道。
“某家連婆娘都未曾娶得,兒子都沒有,哪裡來的你這蠢孫子?!再說你這樣兒的孫子某家可沒有那個能耐生養出來。”蘭斯洛特笑道。
這時那僕從亦趕了過來,他面現憂急,對著蘭斯洛特央求道:“這位先生,我家少爺不懂事兒,衝撞了您,小人在這裡代他給您賠不是了,還請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家少爺吧!”說著,只見他彎腰俯首,朝蘭某人連連作揖。
“既是你家少爺不懂事兒,又不是你不懂事兒,你急著賠罪作甚?再說這種事兒也能代辦的嗎?”蘭斯洛特又道:“來、來、來,你也來這裡安坐,一起欣賞欣賞,看你家少爺給我們表演一個盪鞦韆。”
“這……”僕從一時語結,不知該作何回答,但想來對方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難道真兒個讓自家少爺給他表演一個麼?!
只是看這人的作派,想讓他輕易放了自家少爺怕也不是那麼容易,若是其人索要好處才肯放人的話,眼下自家與少爺可真的是一無所有啊。
僕從只好對著胖尤金道:“少爺,快點兒給這位先生道歉,認個錯,先生寬宏大量,定會饒了你的無禮行爲的。”不管怎麼樣,總之先給這紅毛鬼把高帽戴上是不會有錯的,僕從心想。
胖尤金滿身冷汗,他勉力扯動嘴角,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他道:“英雄!我、我知道錯了,那什麼……對了,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給放了吧。”
蘭斯洛特不爲所動,道:某家的臀小,可放不出來你這麼大的一個屁,你這龜兒子憑的不安好心,想把某家的屁.眼兒給崩壞麼?“
胖尤金心下里大罵不已,暗道你個王八蛋心眼兒那麼壞,哪裡用得著老子去崩,鐵定沒屁.眼兒!
腦中這般想著,胖尤金嘴上卻道:“你就是愛開玩笑,討厭~我哪裡敢呢,崩誰也不敢把英雄你給崩了呀,呵呵。”
“唔”,蘭斯洛特微微點頭,又道:“你那天送了某家一袋錢,某家很是受用,可惜卻叫一個龜兒子給整沒了,你小子家資頗豐,不如再送某家一些使使?!”
胖尤金聽得直翻白眼,心道你這紅毛鬼好厚的麪皮,分明就是從老子這兒把錢給偷了去,虧你竟敢言道是老子送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怕這崖頂風大把你丫的舌頭給閃了。
尤金大少爺道:“我也想給你呀,可是現在我身上沒有錢。”
“噢!原來如此,那沒你什麼事兒了。”說著,蘭斯洛特作勢又再要鬆手。
“別!別!別!我家裡有!我家裡有!”胖尤金急忙喊叫道。
一旁的僕從亦是驚呼出聲,想要上前去拉扯阻攔,但又不敢,生怕爭執中一個不好,拿捏不住,真的鬆了手,那可就萬事休矣。
某家知道你家裡有,還有很多,這不是要你光明正大的帶某家去拿麼!蘭斯洛特暗想,他晃了晃腦袋,道:“孺子可教也。”
他又言:“也罷,某家這便放了你。”
“英雄!大英雄!老子愛死你了!快點兒!快點兒放了我吧!”蘭斯洛特總算是要放了自家了,胖尤金大喜,催促道。
你個死玻璃!蘭斯洛特聽著蠢豬之語,嘴角一抽,一頭黑線,從牙縫裡蹦出來倆字,道:“好吧。”
說著,蘭斯洛特便五指一鬆,放開了胖尤金,只見他回首一捋,撫順那被風吹亂的秀髮。
“啊!”
主僕二人齊齊驚呼,那僕從駭得面無人色,心底裡只把蘭某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只道說放你他孃的還真的放啊!他不由得急走幾步,待得瞧見前方情形,這才舒了口氣兒。
只見得胖尤金雖然往前傾倒去,連雙腳都離了崖頂,並未有真兒個墜下崖去,卻原來是蘭斯洛特鬆手的同時又探出了腿去,拿腳趾頭勾夾住了其人的腰帶,這兩百多斤就這麼的被蘭某人拿腳挑著,懸在高空中晃悠。
胖尤金此時滿臉煞白,只覺渾身軟麻,腦海中一片空白,又覺褲襠裡溼溼熱熱,瞥眼一瞧,乃處正淅淅瀝瀝的往崖底下滴淌。
少頃,他微微緩過神來,張口道:“你……你……我……我……”卻是喉舌打結,哆嗦了半天也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
蘭斯洛特見得這位胖少爺實在是嚇得夠嗆,三魂不見了七魄,暗道這傻逼本來就不夠聰明,可別真兒個給嚇傻了。便也不再戲耍於他,就見蘭某人把腿橫移,將之一甩,扔回了崖頂上。
胖尤金落了地,不單是他自己,連帶著那僕從的心肝兒也跟著落了地。僕從忙過去想著將他扶起身,可惜費了半天勁也沒能將之扶起。
只見僕從咬牙冒汗,面龐憋得通紅,奮一對細柴手來舉重的模樣,有若蚍蜉撼樹,實在滑稽,惹人發笑。
而胖尤金麻軟未退,不能動彈,也不想動彈,心下惟願在此長躺,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