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記
經過一系列的商榷,黎永新這個史上最事兒岳父終於被鍾揚搞定,經過重重險阻,終於到了商議婚期的階段。
兩個當事人:“夜長夢多,越快越好!”
親爹岳父:“急什麼急,沒良辰吉日多不吉利!”
親孃岳母:“你怎麼這麼迷信!”
情敵公公:“其實我覺得,良辰吉日的確是必要的,但是也不是天天都是大兇日子,找一個不錯的,合適的就行了。兩個孩子也耽誤很久了。”
黎永新瞪了鍾元山一眼,哼哼:“你當然希望我們家夏夏快點嫁過去!我們家夏夏多討人喜歡啊,她現在都會做香辣螃蟹了!”
鍾元山淡淡一笑,望向阮君:“其實四月份有很多日子都不錯。”
喂喂喂!你看哪裡啊喂!黎永新看著微笑交談的親親老婆和情敵,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完了完了完了!他一定是引狼入室!先讓小色狼拐走自己的小棉襖,再讓老色狼接近自己的親親老婆!
嚶嚶嬰!一定是醬紫!
“說到四月份,不如五一吧!?五一結婚的就挺多的!”阮君給出建議。
當事人:“很好啊,我們願意!”
鍾元山:“也不錯,小長假大家都有空。”
黎永新正要開口,阮君猛地橫了他一眼——鬧夠沒!
黎永新既然認下了鍾揚,萬不會中途反悔,他現在只是單純的——捨不得。
“五一啊……五一好快啊……來不及準備啊。”黎永新有點傷感。
黎初夏看出了黎永新的情緒,看了鍾揚一眼,有點無奈。
鍾揚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人,笑了笑,忽然道:“叔叔,五一勞動節結婚,其實很有意義。這一天結婚,我會永遠記住,在家裡我的組織就是夏夏,我願意爲夏夏服勞一輩子。”
阮君和鍾元山都笑了,黎永新一怔,忽然有些激動
好小子!居然被超越了!想當年他結婚選國慶節,是要把老婆當作祖國一樣熱愛效忠啊!尼瑪怎麼有種被超越了的感覺!
結婚記
即便五一勞動節被砍掉一半,趕在這個點結婚的人依舊那麼多,差不多到了中午的時候,一條路上堵的車,放眼望去,隨便掃一輛就是繫著粉色蝴蝶結的送親車。
原本鍾家的親戚並不多,這麼多年也很少來往,可是鍾揚結婚,公司的下屬就佔了十幾桌,黎永新覺得孃家人決不能比婆家少,不然很沒面子,於是乎整個黎氏中高層以上統統有幸出息,另外黎初夏的爺爺更是請了不少老一輩的世交和朋友,最後連黎初夏的學生都一個個跑了來,整個酒店和花園包了下來,從□□遊戲到溫泉咖啡,好像直接囊括了各個階層,整個婚禮簡直熱鬧非凡!
黎初夏早上五點就被扯起來帶到酒店化裝,她的婚紗是定製的,所有人都覺得不錯,唯有黎永新一個人總是覺得這裡不好那裡不好,改來改去改了好久!最後阮君使出殺手鐗:“黎永新,你該不會是藉著改婚紗的由頭,跟你那個做設計的女同學有什麼吧?”
於是,黎永新消停了,可是他看女兒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哀怨。
黎初夏這個妝也化的夠久的,到最後把和婚紗配套的頭飾取出來的時候,化妝師險些把那昂貴的首飾掉在地上。
不爲別的,而是差點被門口鬼鬼祟祟的人嚇得。
“黎小姐,外面……好像有人來來去去的晃了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外面的人太鬼祟,化妝師有點害怕。
黎初夏怔了怔,讓人去開門,大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正企圖往裡面窺望的黎永新又被抓了個現行。
“爸!?”黎初夏瞪大眼睛。
“黎……黎先生!?”這一屋子的人也嚇了一跳。
黎永新的表情很古怪,這些化裝和在一邊伺候著的人大概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給黎初夏定好了妝,就很會來事兒的去到了一邊的小套間。
“爸?你還好吧?”黎初夏想要給他找個位子坐,可是她纔剛剛動了動,黎永新就三兩步走過來把她按了回去。
“你坐好你坐好,別亂動。”黎永新的聲音格外的溫柔,嘴角也掛著笑:“今天裙子漂亮,頭髮也梳得漂亮,別動亂了。”
黎初夏忽然就覺得鼻子酸酸的,她不管不顧的湊過去一把抱住黎永新的手臂:“不管了!”
黎永新樂了:“那你不嫁了!”
黎初夏也笑了笑:“那可不行!不嫁了咱們家不就丟人了嗎!”
黎永新撇撇嘴:“這有啥,丟就丟,丟人不丟女兒就行!”
黎初夏有些哽咽,她看了一眼黎永新:“爸,謝謝你。”
黎永新的眼睛紅紅的,笑容卻不減,他伸手勾了勾黎初夏的鼻子:“傻姑娘,謝什麼?謝你爸我一直給你們添堵麼!”
黎初夏想了想,點點頭:“也可以算啊,您添堵,不是正好顯示了鍾揚對我的好嗎!”
黎永新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黎初夏從小到大,還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這麼哭過,她有點慌了,趕忙扯了紙巾給他:“爸……你怎麼了……”
黎永新連連擺手:“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才這麼大點兒……”他比了一個很小的人形,然後兀自道:“我還記得你小時候跟著你媽媽去找我,之前在市裡上學都有人開車送你,結果到了鄉下,你只能走路上下學,你第一次自己一個人上學,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串棉花糖,要跟我分著吃……”
那串棉花糖,黎初夏也記得,老舊的機器踩出來的絲絲棉花,竟然入口即化,那是在以前的學校外面看不到的東西,後來因爲她吃的亂七八糟,還把黎永新的圖紙給糊了一片,可是黎永新連一句苛責都沒有,黎初夏以爲那不是重要的東西,可是那天晚上黎永新熬夜重新做了一份,爲此阮君還罵了她一頓,不許她再隨便動爸爸的東西……
“爸……又不是嫁到很遠的地方,我還是在h市啊,鍾揚的公司這幾年也要遷,我們就在h市買房子的!你要是想我了,一到週末我就回來看你啊!”
黎永新……哭慘了。
典禮開始的時候,新娘休息室裡面,專業的化妝師已經快崩潰了——父女兩個都哭成這樣是要鬧哪樣,這哪是補妝的問題,根本就是重新化好嗎!?
一陣手忙腳亂後,這對哭兮兮的父女終於還是站在了鮮花拱門的前面。
司儀的聲音洪亮,咬字清晰,當他請父親牽著女兒走過紅毯時,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到了這裡。
黎初夏往前走了一步,卻發現黎永新猶如一尊大石,紋絲不動!
“爸……”黎初夏小聲的提醒他。
黎永新看了寶貝女兒一眼,忽然脫了西裝外套,躬身站在黎初夏面前:“有爸爸在,你一輩子都能輕輕鬆鬆!爸爸揹你!”
這麼一出,引起一片喧譁。
黎初夏不爭氣的又紅了眼睛。
黎初夏真的是被黎永新背過第一道鮮花拱門,走到了該交接的地方,黎永新忽然大喊一聲:“還站在那,過來接!今天可是勞動節!”
知道“勞動節”這個典故的,都笑了起來,不明真相的觀衆們只圖個喜慶,也跟著笑。鍾揚看著面紅氣喘的黎永新,毫不猶豫的甩掉了自己帥氣的新郎西裝外套,一路小跑過來,把黎永新背上的新娘子打橫抱起來。
“爸,您辛苦了,從今往後,請您放心。”鍾揚緊緊抱著自己的新娘子,看著眼睛紅紅的黎永新,由衷的說出了這一句。
黎永新喘了幾口氣,這一次,他終於沒再搗亂,他擺擺手,什麼也沒說,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繼續哭。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只是交換戒指的時候,鍾揚看著伴郎伴娘呈上來的屬於新娘的那隻爛鐵環,有一瞬間的呆愣。
黎初夏笑了笑:“聽說,有一個騷年想要在喜歡的女孩子十五歲生日的時候,用這種爛鐵環求愛來著。我起先是覺得這爛鐵環不好看啊,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看著,就覺得它比買的鑽戒漂亮了,要不你將就將就,用這個跟我結婚啊!”
一邊的司儀嚷嚷:“咦,新娘怎麼還說起悄悄話來了!”
鍾揚的眼睛竟然也紅了,他的手指輕顫幾下,伸向了那個爛鐵環,一隻手擡起了黎初夏的手,緩緩爲她戴了上去。
“你要是喜歡,以後每年給你送一個……”鍾揚笑著望向她,眼中有激動的情緒。
黎初夏橫了他一眼:“原來你還藏了不少這種爛鐵環嗎!?說!你準備了多少爛鐵環,我其實只是你的選項之一吧!?這種爛鐵環,你以爲誰都會欣賞嗎!”
鍾揚輕笑,將她擁入懷中,“老婆,我愛你。”
真是……岔開話題的高手!
可是這個時候,這樣的氣氛,黎初夏怎麼也不想去破壞,她的嘴角彷彿被兩條線牽著,翹著一個弧度怎麼也掉不下來。
“老公,我也愛你!”
臺下的某一個角落,哭完了的老帥哥拿著望眼鏡瞧了好半天,最後終於怒了。
“馬蛋!他給我女兒帶的什麼玩意兒!?是不是放了十年的可口可樂的易拉環啊!?”
護短記
婚後的生活和諧而美滿,黎初夏履行了諾言,每個星期都會回去看看黎永新和阮君。
正是冬春交替的季節,黎初夏和鍾揚在孃家吃了飯,準備下午去泡泡溫泉。阮君忙過了年終結算那一陣,過年的時候直接生病了,現在好不容易好一陣子,頓時精神百倍,去溫泉館那邊,有運動的場子,桑拿溫泉一應俱全,就這樣,一家人開著車前往目的地。
因爲黎初夏也喜歡這裡,鍾揚給她辦了年卡,很多行頭都放在這裡直接用,換好衣服出來,黎永新已經和鍾揚開始打網球。
一個是寶刀未老,一個是年少力壯,一來一去的,兩個人的實力竟然不相上下!
“爸的身體還是這麼好啊!”黎初夏給阮君買了果汁,兩個人坐在一邊看,等著等會一起去泡溫泉。
阮君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鍾揚和鍾元山的關係,你爸這幾年都開始注意養生了,以前煙抽的厲害,現在也好多了。他說是要留著好身體照顧孫子孫女。”然後看了黎初夏一眼:“你們……什麼時候有情況?”
黎初夏臉紅了一紅,畢竟和母親討論這個,還是第一次啊。
“媽……你就別擔心我們了……”
兩個女人在說話,兩個不斷進行花式打法的男人都有點伐開心——老婆一點都不知道欣賞自己的男人!
黎永新知道鍾揚其實有心讓著他,畢竟兩個人的年齡差在這裡,可是他一點也不想領情。他瞅了瞅一邊聊得正投入的兩個女人,忽然生出點壞心思——他要假裝受傷,藍後老婆孩子都會關心他啦!
這麼想著,他已經一個球扣了過去!
悲劇發生了,那球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直擊鐘揚!
明明一直保留實力讓著他這個岳父大人的人居然就這麼被擊中了,他也沒用多大勁啊,居然還把他擊到地上了!?
於是乎,老婆女兒嚯的一下站起來——全去關心壞女婿了!
“爸!你打球還是打仗啊!你看把鍾揚都打到了!”
“我沒有啊……”黎永新好委屈好委屈啊……
“還沒有!”阮君也吼了他:“真是越老心裡越沒數了是不是!?我之前跟你打球你就打到過我,那疼得不是你是吧!你可長點心吧!”
“我真的沒有啊……”黎永新好想哭啊……
“老婆……媽……爸不是故意的……”鍾揚揉著額角站起來,溫柔的一笑。
“你有沒有頭暈啊!?”黎初夏有點擔心。
鍾揚淺淺一笑:“有點吧……不過現在打得有點熱,老婆,我們去泡溫泉吧……”
黎初夏不疑有他,連連點頭:“我再幫你按摩一下吧……”
鍾揚眼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好啊。”
然後,他堂堂七尺男兒,就這樣依偎在老婆較弱的肩膀上,走了……
“老婆……”黎永新去扯自己老婆的衣角。
阮君瞪了他一眼:“下手沒輕重的老糊塗!你去買水!”說完,阮君也跟過去了。
黎永新孤零零的在原地站了好久,終於暴走了!
鍾揚這個混蛋!他使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