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這樣一副狼狽的慘相依然掩不住這女人美麗的光芒,反而讓她看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天使,卻依然發(fā)出聖潔的光芒。那些穿黑色西裝的屬下們剛剛眼睜睜看著這個絕世美人被摧殘,心裡真是既渴慕,又嫉妒,又想衝上前保護(hù),可惜他們也只能偷偷地想一下,哪有付諸行動的膽?
她的眼神實在是凌厲,若換成是別的男人,只怕會嚇得打寒顫,不過在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他看來卻沒有任何威懾力。想著剛剛她失身時那慘烈的叫聲,無助的神情,他心裡涌起一絲愧疚,也只一瞬,便又被懷疑和仇恨代替。
這女人和那個林心月竟然長的一模一樣,還同一個名字,說她們沒關(guān)係,誰信?
就算被抓錯了,也活該,那女人可惡至極,這個能好到哪裡去?
“看來我可能弄錯了,算你倒黴。這錢,當(dāng)是給你的勞務(wù)費。”他冷淡地說著,手一揚,便有一名屬下走上前,舉起雙手,畢恭畢敬地送上支票簿和筆。他拿起,飛速地在上面寫下一串?dāng)?shù)字,然後“嘶”地一扯,把支票往她身上一丟,便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黑衣男人們默默跟在身後,像受過訓(xùn)練的特種兵,整齊劃一。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林心月忽然狂笑起來,聲音嘶啞卻淒厲,男人們直覺得脊背涼颼颼的,毛骨悚然,似乎被她徹骨的恨意凍住,腳再也邁不了步。
這笑聲讓霍涼石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擰緊了眉頭,心道,這女人莫不是瘋了嗎?
“真好笑,你認(rèn)錯了人?你一句認(rèn)錯了人就可以毀掉我的清白?啊哈哈!真好笑,真好笑,我的第一次就這麼被你這個畜生給毀了,你以爲(wèi)用一點臭錢就能了事?啊哈哈!哈哈!”
他撕裂的可不僅僅是她年輕的身體,還有她的心,她的尊嚴(yán),她的所有希望。 怎麼可以這麼輕描淡寫,以爲(wèi)尊嚴(yán)和一生的幸福是用錢可以買斷的嗎?
似乎感受到了她深切的恨意和悲傷,霍涼石心裡涌上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是愧疚,抑或是什麼,他暗暗吸了一口氣將這怪異壓住,回過頭平靜地開口。
“那你想怎麼樣?”
“我會讓你坐牢!會讓你身敗名裂!我和你不共戴天!”話語從牙縫中擠出,她一雙杏眼似乎都要瞪裂,滴出血來。對,讓他坐牢,讓他身敗名裂,唯獨就是不讓他死。死是一種解脫,活著纔是折磨。
“好!我叫霍涼石。”
你要報復(fù)嗎?那可別找錯了人,想要怎麼玩?都隨便!
他淡淡地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拿走你的髒錢!”她用盡身上僅有的力氣撐起手臂,把支票扔出去,輕飄飄的支票在空中打了幾個轉(zhuǎn),慢慢落了地。
“錢我給了,自然沒有拿回的道理。要不要是你的事,怎麼處置隨便你。”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冷漠地說,這已經(jīng)算是他很有耐心的解釋了。 若不是念在她確有幾分無辜,他才懶得和她說這麼多。
“把照片和錄像留下來。”既然他不收回,扔在這便是,只是那些照片和錄像他總沒有理由拿走吧。
這一次,他沒有迴應(yīng),那些東西他留著自有用途,不需要向她解釋,剛剛那張支票買了她第一次順便加上這些東西,應(yīng)該足夠了。
不再遲疑,他大踏步地朝門口走去,著西裝的男人們也都跟著魚貫而出。
廢墟里終於只剩下林心月一個人了,不用再支撐,她重重地摔回剛剛被施暴的破爛桌子上。
痛楚從全身各處襲來,整個身體如散了架一般,手腕處剛剛尋死時割的傷口還在汩汩地流血,她咬緊牙用另一隻手狠狠地按住。
“不,我不能死,不能死,也不能多流一滴血,我要留著力氣和這個惡魔禽獸鬥到底。” 林心月?lián)u著散亂的發(fā),喃喃地自言自語著。
“霍涼石,霍涼石,霍涼石,霍涼石。”
他說,他叫霍涼石,她一遍遍重複唸叨著這個名字。
霍涼石,我豈會不知你是霍涼石,又有誰不知道你是霍涼石。
那個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那個房地產(chǎn)大亨,那個黑白通吃的傳奇人物。都以爲(wèi)他是個慈善家啊,哪曾想他竟是個披著人皮的狼!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
可是,你是霍涼石又怎樣,難道真的就可以一手遮天?難道真的以爲(wèi)我奈何不了你?等著瞧吧,看我怎麼把你弄的身敗名裂!
她咬緊了牙,捂著傷口的那隻手恨得一用力,指甲便深深地陷進(jìn)肉裡。
“查查怎麼會有兩個長的一樣的林心月。”門外,他淡漠地對手下說,聲音不大,震懾力十足。
警察很快來到現(xiàn)場,就在她打電話後的二十分鐘,他們做了筆錄,採集了所有證據(jù)。
好心的警察大姐拿了一件寬大的男人外套罩住了林心月,扶著她的肩走出魔窟。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溫潤的空氣攜著花香直撫上她更加蒼白的臉,然而卻沒法撫平她心底的傷,即使有著仇恨做支撐她依然沒有勇氣睜眼,不知該怎樣面對這個世界。
怕她尋短見,警車一直開到她家小區(qū)裡面。
一下車,鄰居們好奇的目光便箭一樣向她投射過來。
“看看,好像是心月啊,她這是怎麼了?”
“你看這樣子,衣衫不整的,還用問嗎?”
“這麼好看的姑娘可惜了。”
“你沒看她長的一副會勾引人的樣兒嗎?這也活該。”
難堪的話把她的心她的自尊更徹底地撕裂,她感覺心一直在滴血,一直在疼痛。
像是有鋪天蓋地的唾沫向她飛來,要把她淹沒,讓她窒息,臉也因羞恥而滾燙地?zé)趾湍_都在不停地顫抖。
霍涼石,這一切我都要你雙倍的還回來,她咬緊早已被咬得紅腫的脣,讓仇恨賦予自己力量。
終於到了自家門口,她顫抖著手翻開自己的小包,卻因爲(wèi)緊張鑰匙都拿不穩(wěn)。
“心月,你要記得女人的清白比命重要,知道嗎?知道嗎?知道嗎?”
母親的這段教誨又一次在腦海中播放,似乎有記憶來就如此,只是今天似乎這話更有刺穿力,直讓她覺得頭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