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被層層包圍的壓力,陸?zhàn)┌按筇げ阶哌M(jìn)了金鑾殿。
大殿的氣氛壓抑得嚇人,文武百官都跪得嚴(yán)嚴(yán)實實,除了那個新科狀元戚蘊。
“陸將軍,今日可是辛苦你了。”
他倚在龍椅上,緋紅袖擺襯於金色雕花,煞是好看。
陸將軍一腳踏在紅毯上,被這句話釘在原地。
“將軍久居北境,怎的連尊卑都忘了個乾淨(jìng)。”
他的話裡沒有半點起伏,可讓陸?zhàn)┌按蛄藗€寒噤。
陸將軍銀甲未褪,行的是將軍禮,背挺得板直,一如他這個人。
“見過,睿王殿下。”
戚蘊擅自走到了他面前,稍稍彎腰,問了一句。
“陸將軍,您還不清楚局勢麼?”
謝花醉斜他一眼,戚蘊禁了聲。
“殿下,陸家有傲骨。”
謝花醉揮手讓戚蘊退下,起身。
丹壁很高,他走得很慢。
陸?zhàn)┌巴蝗挥X得自己今天還沒睡醒。
他怎麼也不明白,當(dāng)初那個把聖旨抖到自己面前說要清理國家蛀蟲的小孩會篡位。
陸?zhàn)┌暗椭^,只能看見緋紅的裙角。
“陸家有傲骨?”
陸?zhàn)┌奥犚娝麊枴?
“容國武將這麼多,不缺你陸家。”
陸?zhàn)┌昂黹g腥甜,只覺得自己快要昏厥。
“送將軍回府,褫奪牌匾。”
陸?zhàn)┌翱粗D(zhuǎn)身重新登上丹壁,一如他無數(shù)次看著他遠(yuǎn)去。
“謝……殿下。我,自己走。”
少年將軍站得筆直,走得大氣。
“隨你。”
……
陸?zhàn)┌氨涣T免的第二日,沈青案以借打手的名義進(jìn)了陸府。
大門外是整日巡邏的禁衛(wèi)軍,帶頭的是那些看起來被他掰正了的半大孩子。
陸老將軍看著自己兒子一蹶不振,想要出言安慰,還是閉了嘴。
沈青跟墨緋待久了,舉止裡都帶了些不規(guī)矩,行了個四不像的禮。
“王妃不用擔(dān)心,殿下要您養(yǎng)精蓄銳,兩月月後還有仗要打。”
“爲(wèi)什麼還叫他殿下。”
這羣人叫他王妃叫成了習(xí)慣,可叫謝花醉殿下現(xiàn)在著實不合時宜。
“殿下他從未想過登基,也不想昭告天下。”
“是我,太不信任他了。”
陸?zhàn)┌伴]上了眼。
原來那晚,他真的在。
“王妃放心吧,殿下他要下一盤很大的棋,要先保下將軍府,才能進(jìn)行下一步的計劃。”
“知道了。”
陸?zhàn)┌暗乖谔梢紊希鋵⒌囊鈿怙L(fēng)發(fā)丟了個乾淨(jìng)。
明明他還要比殿下大上三歲有餘,可處處都是殿下在護(hù)著他。
明明他自己也是個叱吒沙場的豪傑,可殿下的計劃從來不會與他商議。
……
早在宮宴前,號令右軍的令牌就快馬加鞭送到了皇城。
持令人,是權(quán)洨。
謝津南始終給權(quán)洨保留了一分曾經(jīng)作爲(wèi)王子的面子,親自賜下宅邸,使得令牌悄然無聲地到了權(quán)洨手中。
經(jīng)由權(quán)洨召集右軍參與宮宴的守衛(wèi),控制滿朝文武就變得毫不費力。
不費一兵一卒,容皇也果斷退位保命,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冷清的掖庭裡別有洞天。
謝津南攙著身懷六甲的皇后娘娘,其樂融融。
謝花醉好不容易處理完繁雜的朝政,用謝睿把自己替換出來,剛想看看自家兄長是否適應(yīng)掖庭的吃住,就看到了這滿是粉紅泡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