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安城南一百里處。
一支龐大的隊伍在飛快的前進著,看規(guī)模,足有兩三萬人之多,長長的隊伍,在官道之上列成一條長蛇,幾乎一眼看不到盡頭,放眼望去,視野當(dāng)中,盡是一片旌旗招展。
只是這麼一支龐大的隊伍,細細看來,卻看不到有半分威武雄壯之處,他們前進的速度很快,快的更像是在潰逃一般,再仔細看看,隊伍的規(guī)模雖然龐大,但是裡面的那些士兵們,卻都是一副衣冠不整、丟盔卸甲的狼狽模樣,赫然是一直剛剛吃了敗仗的潰敗之軍。
在隊伍的最前方,十幾個騎著馬的身影,帶領(lǐng)著隊伍向著前面的方向而去,看他們的裝備,應(yīng)該是這支隊伍的將領(lǐng)了,只是就連他們,眼睛裡也是帶著遮掩不住的疲憊和沮喪神色,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四周一邊寂靜,安靜的只能聽到遠處山谷裡的鳥鳴聲,以及前進著的士兵們那沙沙的腳步聲,所有人都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前進著,一陣秋風(fēng)吹來,更是增添了幾份蕭索的意味。
“殿下!”
這個時候,一騎飛快的從不遠處朝著這支隊伍的方向迎了過來,來到了隊伍最前方的那個人影面前,對著他一拱手,沉聲說道。
“什麼事?”
被那個人稱作“殿下”的人擡起頭來,看著那個剛剛趕過來的身影,見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憤怒和沉重的神色,頓時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隱隱的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剛剛吃了敗仗,原本便已經(jīng)讓他覺得怒火中燒,對他來說,被人如此狼狽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趕出來,這已經(jīng)是恥辱了,若是再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來,他簡直就要瘋了。
“桐廬縣城已經(jīng)被攻佔了,昌盛、徐方、張近仁、厲天佑、吳值他們也都戰(zhàn)死了……”先前過來的那個人,一臉沉重的對著那位殿下說道。
“什麼?”聽到他的話之後,那位殿下猛的轉(zhuǎn)過臉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看著面前的那個人,彷彿是以爲(wèi)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一般,只是在看到他那沉重的臉色之後,才真的確認這個消息,一時間,他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難看的嚇人。
“而且,現(xiàn)在公主她也是音信全無,恐怕……恐怕此時也是兇多吉少了……”那個漢子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後繼續(xù)對著他說道,雖然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的意思已經(jīng)表達的十分明確了。
“我妹妹她……”聽到這個消息,那人的臉色更是陰沉了下來,喃喃,的說道,讓人看了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是什麼。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駐守衢州的摩尼教太子,被封坐安南王的方天定。
只不過昨日之前,他所駐守的衢州,被十多萬官軍攻打,一路節(jié)節(jié)敗退,最後雙方於衢州城外進行了決戰(zhàn),一場有些慘絕人寰的激戰(zhàn)之後,方天定這邊大敗,帳下大將護國大將軍司行方更是殞身於此,方天定只能帶著兩萬多殘兵,潰逃一百二十里,沿途倉皇北上,直奔著遂安城的方向而去而去。
方天定身爲(wèi)摩尼教太子,一身武藝高強,帳下更是猛將如雲(yún),但是此時卻是倉皇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讓一向心高氣傲的他覺得真乃平生之恥,不過事已至此,況且他也是聽說不止是他所鎮(zhèn)守的衢州,就算是教中其他的地方,也是同時遭到了官軍的攻擊,節(jié)節(jié)敗退,所以方天定就算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是聽從帳下謀士的意見,北上睦州,和父皇合兵一處,伺機東山再起。
只是他沒有想到,眼下教中的大本營睦州的局勢,此時也是糜爛到了如此地步,整個睦州的東部,睦州城、壽昌、分水等地已經(jīng)被攻佔,再加上剛剛得到的消息,作爲(wèi)聖教的大本營,整個睦州,居然只剩下了遂安和青溪兩城。
原本一個雄跨六州五十二縣之地,擁有數(shù)百萬教衆(zhòng)的龐然大物,此時居然淪落到了如此地步,當(dāng)真是日薄西山,讓人唏噓不已,尤其是方天定等人的心中,更是隱隱有些悲涼之意。
他們都有些想不明白,前後不過只有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爲(wèi)何卻是呈現(xiàn)出一股摧古拉朽之勢,就好似是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般,幾乎是全線崩潰,這種情形,讓他們有些迷茫不已。
就連自己的妹妹,聖教的聖女和公主,此時也是失去了音信,雖說是對於自己的這個親妹妹,方天定一直都有些嫌隙,但是在真正得到她有可能身死的消息之後,他還是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難受不已。
甚至連他自己,都無法形容此時心中的那份複雜心情。
“你說什麼,我弟弟他死了?他怎麼死的?”而這個時候,還在衆(zhòng)人因爲(wèi)剛剛的消息而陷入到了一片沉重心情的時候,一聲怒吼聲忽然響了起來。
衆(zhòng)人下意識的循聲望去,見鎮(zhèn)國大將軍厲天閏此時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剛剛過來的那個人,那神情看上去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或許是因爲(wèi)憤怒,此時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扭曲的厲害,讓人很難將眼前這個無比猙獰的漢子,和平日裡灑脫的歷天閏相聯(lián)繫起來。
此時的歷天閏,在聽到剛剛厲天佑戰(zhàn)死的消息事,整個人先是懵了一下,然後很快,幾乎要瘋狂了。
他和厲天佑從小便是相依爲(wèi)命,就算是拜師學(xué)藝的時候,兩個人也是形影不離,而且歷天閏也知道,厲天佑的實力不比自己差多少,只不過一直以來,因爲(wèi)自己的身份的原因,讓自己的弟弟都只能屈居在一個江南二十四將的位置之上,始終得不到半點提升,而且對於這一切,厲天佑始終都沒有什麼怨言,一切都是因爲(wèi)自己是他的哥哥,所以對於自己的弟弟,他都是滿懷著愧疚之心,認爲(wèi)都是因爲(wèi)自己的原因,才讓他失去了很多東西,原本想著,以後推翻了齊狗,自己再好生補償他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但是還不等看到這一天,他卻是聽到了自己弟弟身死的消息。
想著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一直憧憬著自己的弟弟,現(xiàn)在居然死了,這個消息簡直讓厲天閏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他恨不得馬上趕過去,抓住那個殺死弟弟的仇人,然後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也難解心頭之怒。
而周圍的那些人,看到厲天閏那一臉漲紅的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一時間也都沒有說些什麼,免得觸了黴頭。
“天閏!”方天定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著自己身後的那些手下們,也帶著幾分垂頭喪氣的悲傷的樣子,顯然,在他們的心中,自己這個妹妹的地位,要比他所想象的高出了不少,這一點不由得不讓他有些警惕,不過好在這個威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身後還有著這麼多的教衆(zhòng),等待著自己帶領(lǐng)著他們重鑄昔日的聖教榮光,所以方天定重新打起了精神來,在看到了剛剛歷天閏那瘋狂的模樣之後,一邊的方天定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淡淡的喝止了他一聲。
聽到方天定的話,歷天閏猛地轉(zhuǎn)過臉來,死死的盯著方天定,那眼睛裡的瘋狂神色,就算是方天定看了,也有一瞬間的膽寒,好一會兒,方天定才反應(yīng)了過來,沉著臉對著歷天閏喝道:“歷天閏,怎麼,你還想向本太子出手不成?”
方天定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當(dāng)頭澆在了歷天閏的頭上一般,讓他漸漸的冷靜了下來,躊躇了片刻之後,他的眼中才帶著強烈的不甘心的神色,對著方天定乾嚎般的說道:“殿下,屬下的弟弟他……他戰(zhàn)死了啊!”
聽到歷天閏的話之後,方天定原本陰沉的臉,也是漸漸的緩和了下來,慢慢的說道:“我當(dāng)然知道天佑他戰(zhàn)死的事情,也知道此時你心裡的悲痛,可是你想要報仇,我就不想了嗎?要知道,我的妹妹,金芝公主她也是兇多吉少了啊,說道難過,本太子心中比起你們來,只多不少,但是知道這些就能報的了仇麼!”
方天定的目光轉(zhuǎn)到了一邊的南離大將軍石寶身上:“距離遂安還有多遠?”
“還有一百里左右!”聽到方天定的話,石寶看了看周圍,然後輕聲的回道。
“加速前進!爭取明日便抵達遂安城!”方天定大聲的說道,一面說著,一面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身後的厲天閏以及其他的那些手下們,沉聲道:“各位,我知道,現(xiàn)在大家的心中一定很難過,很沮喪,但是別忘了,我們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我們的仇人們,那些可惡的齊狗,還在我們的周圍虎視眈眈,就像惡狗一樣,隨時準備從聖教身上咬下一塊肥肉來,而對於他們,我們要憋著一口氣,然後將今日所受到的恥辱和仇恨暫且記在心裡,將它們化作力量,等到了遂安之後,聯(lián)合起來,集中所有的力量,連本加利的全都從那些齊狗身上討回來!”
聽著方天定的話,衆(zhòng)人眼中已經(jīng)變得無比黯然的眼神,此時又重新被點亮了起來,他們咬著牙,拖著疲憊到了極點的身軀,再次堅定的朝著遂安城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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