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和會大樓內，李昂那嬌小的身影與黑空這頭地獄魔獸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此時的李昂用雙劍架住黑空的前爪，鮮血從李昂昇華泰坦形態的肩甲上滴落，在李昂腳下形成一灘血水。在浩克切換成班納人格後，不復剛纔的威風，而李昂也不想讓不善戰鬥的班納人格控制著浩克的身體，留在現場。

因爲這樣的浩克根本無法幫到李昂什麼，還有可能成爲拖累，所以李昂將其用原力甩飛了出去，只留下自己面對這個贏面幾乎看不見的地獄魔獸。利爪壓在李昂用來格擋的雙劍上，黑空體型所帶來的力量優勢抹去了昇華泰坦形態所帶來的力量優點，壓著雙劍砸在李昂的肩甲上，讓李昂一直感受著被銳器切割的疼痛。

“感覺如何，這種戰鬥，”黑空不斷在自己爪子上施加著力量，在那調侃著因爲自己這股力量而幾乎要崩潰的李昂。

······

李昂沒有心思回答黑空的問題，只是在那咬牙扛著，雙臂一直在不斷髮力，企圖將這隻壓在自己身上的獸爪移開。只是在先天的力量上，李昂就輸給了黑空。只能用最簡單的沉默來回應著黑空，還有來自空我的凝視。

“不說話？很硬氣嘛，其實我到現在都很好奇你爲什麼要介入這場紛爭，因爲那個小女孩，就因爲她父親被我們抓了？可關你什麼事呢，在我在人世間混跡的幾百年裡，我見過了太多你們人類所做的醜事了，在東瀛，我有一次邂逅了一個人類，他有句話說得很好，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此刻的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就像你一樣，你與那個小女孩之間的悲歡，與剛剛被你救的旺達，皮特羅完全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共鳴，那麼，你這麼奮力與我一戰的出發點就是一個空中樓閣，你只是在自我滿足而已，做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

依舊在那壓著李昂，黑空這頭地獄魔獸在人間混了幾百年，也在那用自己從人類那裡學來的名言警句，配合自己的魔音在瓦解李昂的精神。剛纔李昂跟浩克之間的配合戰鬥，戰鬥中的表現已經達到了黑空的預期，祂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儘快將這名爲空我的怪人吞噬，然後通過地獄裂縫逃離，古一的黴頭，祂不想觸。

但黑空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眼前的空我還缺點什麼，即使自己吞噬了也不一定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所以祂在刺激著李昂，希望能夠看到李昂更進一步的表現，只是祂配合著魔音的話語並沒有起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李昂依舊在那堅持著，甚至祂能感受到雙劍傳來的力量開始變大。等等，變大？而一直沉默寡言的李昂也在這時迴應了黑空剛纔的話語。

“狗東西懂的東西還挺多，那你有沒有聽他說過這句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簡單來講，就是關你屁事！”

空氣中游離的原力迴應著李昂的心意，朝著李昂腰間的亞瑪達姆靈石聚集，不斷給靈石提供著優質且強大的能量，而表現出來的樣子則是李昂周身被藍色的電流包裹，在身體四周流動，然後聚集到李昂此時用來架住黑空的大劍上，濃郁的電光從雙劍上釋放出來，直接將黑空的獸爪彈開，黑暗的大樓內，李昂渾身上下流動的電芒成了唯一的光源。

而黑空看著此時二次爆發的，不由發出喜悅的笑聲，只是祂的笑聲太難聽，就像是夜梟在啼哭。

“哈哈哈，果然，你還能再爆發，這纔是我要吞噬的空我，既然這樣，就該讓這場進化儀式落幕吧，混亂之獸，你還打算看到什麼時候，到你收割的時候了！”

雙持大劍的李昂也被黑空突然這一嗓子給整迷糊了，但很快的，他就知道黑空話語中的混亂之獸是什麼玩意了。因爲在自己原力的反饋中，位於手和會大樓頂上，那道被黑空通過儀式打開的地獄裂縫，一個大眼珠子從中飛了出來，隨著這個大眼珠子的出現，空氣中游離的原力也處在一種躁動不安的狀態中。

因爲這個大眼珠子從出現在人世開始，就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接受的情緒，因爲這個大眼珠子，從造型上就帶著讓人不舒服的觀感。造型上是一隻眼睛沒有錯，但構成這隻眼睛的，卻是數不勝數的觸手，獠牙，器官，這些惡魔的器官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外形爲眼睛的怪物，當你仔細觀察時，衝擊視覺的那股混亂感，足以讓你發瘋。

李昂都沒有用肉眼去看，只是單純通過原力反饋回來的影像，就讓李昂感覺到一股不舒服，更別說此時在外界正被黑空用魔音影響的人了，當這頭混亂之獸，大眼珠子出現在空中，用各種器官組成的眼睛將這片被卡瑪泰姬法師隔絕的區域囊括進去。在這片區域裡，無論是平民，特工，警察還是手和會忍者，都無法控制自己，擡頭直視著天空中這隻大眼珠子。

然後，他們的理智崩潰了，場面瞬間混亂了起來，剛纔還敵我分明的兩方，此時卻混戰在一起，也沒有使用什麼武器，僅靠著自己的雙手，牙齒就在那互相撕咬著，打鬥著，從人變成了只剩下獸性的野獸。而能夠保持理智的，只有旺達，皮特羅這僅有的一批人，還有空中維持陣法的卡瑪泰姬法師。

只是此時的他們也不可能對下方所發生的混亂袖手旁觀，當下就有幾名法師從陣法的隊伍中脫離出來，使用魔法，開始將亂成一團的人們隔絕開來。生力軍的分散，再加上一頭混亂之獸和不斷從地獄裂縫中跑出來的惡靈，魔獸，卡瑪泰姬法師組成的防線，也開始岌岌可危起來。

即使這樣，古一這位至尊法師依舊在紐約聖殿看著，看著發生在手和會大樓內的戰鬥。混亂之獸的出現，讓李昂好不容易爆種，通過原力強化自己的狀態直接降了下來，因爲空氣中的原力也因爲這頭混亂之獸出現，而陷入了暴走狀態，亂作一團，李昂現在還沒有星戰電影裡面那些絕地大師亦或者西斯武士那個水平，能夠輕易將躁動的原力平復下來，亦或者利用。

貿然將這些原力吸收，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自己先瘋，然後要麼打死黑空，要麼被黑空打死，然後吞噬。不過就現在而言，自己被黑空打死的可能性比較大，身上的兩個金手指能力，一個被黑空搖出來的混亂之獸給上了Debuff，另一個面對黑空這頭地獄魔獸，貌似還打不過，一個成熟體，一個完全體，先天壓制了。

自己身上的電芒在這頭混亂之獸出現之後，就開始散去，而沒有了原力的加持，僅靠昇華全能泰坦形態，根本不夠眼前的黑空一套連招打的，幾次揮舞爪子，就將李昂當成乒乓球一樣在手和會大樓裡拍擊著。不需要什麼繁瑣的招式，體型，力量，速度全方面碾壓李昂的黑空，就這樣用最簡單的招式打出最無解的傷害。

‘砰！’

又一次被黑空一爪子拍飛，砸斷了一根柱子後，吐著血，李昂也艱難從地上爬了起來，即使有著昇華全能泰坦形態的防護，幾次撞擊已經到了極限，傳進身體裡的衝擊波足以讓一個正常人死上好幾回了。好不容易站起，腳下一軟，半跪在地上，紫色鑲金的昇華泰坦形態退去，切換回金色鑲金的昇華全能形態，再來上那麼幾下，李昂可以確定自己連升華全能形態都無法維持，又得變回白色初生形態，到那時，自己就真沒招了。

只不過，李昂也等不到自己變回白色初生形態了，不斷的試探，不斷的測試，黑空已經確定這是李昂目前所能展現出來的，屬於自己作爲空我的最強爆發，這對於黑空來說足夠了。還沒等李昂站起，黑空那張大嘴張開，帶著倒刺的舌頭如同毒蛇，劃破空氣，就這麼戳在了李昂胸口，將其戳了個對穿。

在舌頭穿過自己胸口的瞬間，李昂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是疼痛還有無力，他連慘叫的想法都沒有，就這樣看著這條戳在自己胸口上的舌頭，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力量，還有血肉，正在通過這條舌頭，傳送到黑空那邊。

“現在，該是我好好享受的時候了，總算到了正餐環節了，吞噬了你，再通過那道裂縫回到地獄，什麼至尊法師古一，不過是徒有虛名的傢伙罷了，我就不信祂敢跟整個地獄叫板。”

站在那裡，黑空開始發動自己作爲地獄魔獸該有的吞噬之力，吸收，吞噬著屬於李昂的力量。感受著自己身上力量的流失，李昂也只是伸出手，牢牢抓住了這條捅穿自己胸口的舌頭，擡頭望著這頭吞噬自己的地獄魔獸，銀色的口器張開，露出自己的獠牙，一個屬於空我的咧嘴笑就呈現在黑空面前。

而當李昂以空我的外貌露出笑容時，黑空也莫名感到一陣心悸，很快的，祂就知道自己爲什麼心悸了，因爲祂能感受到在周圍遊離的能量，正在朝著李昂快速聚集著，那些因爲混亂之獸出現而暴走的能量，元素。正在朝著李昂身上聚集著，這些祂不清楚，但作爲李昂另一個力量來源的原力，正在沖刷著李昂的身軀。

狂暴，無法被李昂完全掌控的原力在自己身上每一寸皮膚，每一層肌肉上肆虐著，然後撕裂李昂的強化肌肉，赤紅色強化肌肉開始崩裂，血液從李昂身上滲透了出來。然後再通過這條捅穿自己胸口的舌頭，將其灌輸到黑空身上。原本還在享受李昂血肉給自己身軀帶來提升的黑空，也開始感覺到了膨脹感，這些能量，成爲了取代李昂血肉的東西，通過舌頭傳遞到自己嘴裡。

“你在幹什麼！”黑空怒吼道，只是因爲舌頭被李昂當成了運輸管道，讓祂話語說的有些不清不楚。

“你想吃我，那就吃個夠，這些夠了嗎！”

“夠了夠了，再多就溢出來了！”

“那就是還不夠咯！”

加大力度，因爲混亂之獸這隻大眼珠子的影響，狂暴的原力就像脫繮野馬，沿著李昂這個中轉站，朝著黑空體內衝了過去。電流在黑空這條舌頭上流動，緊接著是牙齒，然後是黑空的全身，都被藍色的電流覆蓋，讓黑空無法移動自己。

“你瘋了！”

“差不多，多吃點！”

無盡的原力在那輸送著，讓黑空也體會到了李昂現在的情況，祂快要被這些狂暴的能量將自己身體撕碎了，只是相比於此時全身佈滿裂痕，如同一個隨時都會破碎瓷器的李昂，祂的情況要好很多，但也只是好很多，如果繼續下去，自己跟李昂的下場一樣。

“媽的！”

一句怒罵，黑空也揮起前爪，就對著自己的舌頭斬下。傳送的通道斷裂，淤積在舌頭上，狂暴的原力也化作一團巨大的雷球，直接在李昂和黑空之間爆發出來。強勁的電流帶著高溫破壞著周圍的一切，耀眼的雷柱直接穿破手和會大樓層層天花板，出現在夜空中，成了一道曇花一現的光芒。

大樓內，黑空的魔獸之軀遍體鱗傷，即使有著強悍的身體修復力，此時也無法將黑空身上的傷勢完全復原過來。沒有體毛覆蓋的油膩墨色皮膚上，焦黑的區域佈滿了全身，時不時還有著幾塊地方直接爆出雷霆，直接將那塊肉給炸碎，疼痛讓黑空這頭地獄魔獸發出哀嚎，四隻眼睛也看著此時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李昂。

依舊保持著昇華全能形態，緋紅色的複眼也亮著光芒，只是那赤色的強化肌肉上佈滿著傷痕，慢慢的褪去顏色，頭頂的金色觸角變短，紅色的強化肌肉也變成白色。一番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打法，讓李昂退回了白色初生形態，在那喘息著。疼痛充斥著自己的大腦，意識也處在消失的邊緣，視野慢慢變暗，整個人搖搖欲墜的，看著黑空這頭地獄魔獸。

“該死！該死！該死！你媽的，爲什麼，老老實實被我吞噬不好嗎，他媽的，區區一個怪物，竟敢跟我玩同歸於盡？我跟你說，我吃定你了，古一來了都不好使，我說的！”

恢復部分傷勢，被李昂擺了一道的黑空在那揮舞著前爪，一步一步朝著李昂靠近，祂能感受到此時的李昂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無論是剛纔的招數，還是普通攻擊，他都做不到了。沒想到最後被李昂來了一記狠的，讓黑空原本期待更進一步的計劃打了個折扣。

這種情況下，即使吞噬了李昂，祂也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來潛伏，養好自己的傷勢。但無所謂了，只要進了地獄，祂就自由了。

看著不斷朝自己逼近的巨大身影，李昂也沒招了，自己已經將所有能用得招數都用上了，實在是打不動了。即使如此，李昂還是站在那裡，擺出了一個戰鬥的姿勢，怎麼說也是繼承了亞瑪達姆靈石腰帶，成爲了一名假面騎士，而假面騎士的道路，只有正義和死亡，死就死了，反正自己也掙了，多活了十來年，接下來，就是嘗試著將黑空這頭地獄魔獸的滿嘴牙給崩掉就是了。

“後悔嗎？”

就在李昂意識彌留之際，一道聲音在自己腦海中響起，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了，總感覺在這個聲音從自己腦海響起之際，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變得靜止不動了，包括朝自己走來的黑空。

“後悔嗎？”這個聲音繼續問道。

“談不上後悔不後悔的，既然做了選擇，就要承擔後果，我選擇了救人，那這個情況就一定會出現。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憑啥別人能死我就不能死，只不過這傢伙，不能就讓它這樣把我吞噬了，不然，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在這次事件中喪生，成爲它的養料。”

“你是這樣想的嗎？那放心吧，你死不了，祂死定了，耶穌來了也保不住，我說的。”

聲音消失，一切都回歸正常，黑空已經到了李昂面前，張開的大嘴就準備將李昂一口悶下。而在這時，不可思議的變化發生了！金色的魔法陣出現在黑空的口腔，將黑空這頭地獄魔獸張開的大嘴頂住，無法咬下，同時，從周圍的空氣中，一道道由紅色能量構成的鎖鏈飛出，將黑空的四肢，身體刺穿，將其拉起，禁錮在半空中。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黑空這頭地獄魔獸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連防守，躲避都做不到，就被吊在了半空中。然後，在李昂身後，傳送門打開，穿著黃色法師袍的古一法師從傳送門中邁出，摘下兜帽，露出了自己那顆代表強者的光頭，一手扶著李昂，擡頭看著這個連動手都不需要，就被自己制住的地獄魔獸，說道。

“你剛纔說，我來了都不好使，是這樣嗎？”

看著下方這位眼神淡漠，面孔平平無奇的法師，黑空的腦海裡也自然浮出一個名諱：至尊法師，古一！

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