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魚,無目無鼻,額頭中間豎著一道白斑,遊動時不會留下絲毫紋路,平時這種魚不會在水面冒頭,除非是被強力抓出水裡。離開水後,這種魚會由青黑色變成黃燦燦的金色,接著馬上死掉。
“老四,咱們這可是乾啓門的頭一遭啊。”向白楊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的另一頭懸著一根不算太細的絲線,或者就是叫掛了一根繩子,向白楊時不時偷偷地看一下這附近往來的行人。
沒錯,他是在這裡釣魚,在他旁邊蘇永手裡也拿著這麼一個“神器”。要不是蘇永近來食量大增,把廚房的食材吃得所剩無幾,這二人也不會來這雙圓湖釣魚。
“二哥,我怎麼感覺我們一條都釣不來?”蘇永看著眼前平靜的湖面問道,其實從向白楊給他這個“神器”開始,他就懷疑起今天是不是有意義,因爲那個魚鉤,呵呵,是向白楊掰彎鐵釘做的,蘇永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樣的魚會來咬這鉤子,這魚是要有多傻纔會來。
這裡很久沒人來釣過魚了,上一次有人來釣魚大概是八十年前,那時百林園的四兄弟都在孃胎裡。這雙圓湖是乾啓門最美的亮色,平時也有些外門弟子來這裡,不過也只是僅僅來修煉而已,至於外門之上的人,誰會有這個閒情來?
湖面平滑如鏡,一條身影由遠及近向蘇永和向白楊二人走了過來。“嘿,小子!沒看到這裡有人嗎?”向白楊喚住來者。那人十七八歲模樣,身上縈繞著一層水汽,腳底不沾著水面,蘇永看向那人時,感覺到那人身上氣息與自己相仿,看來也是一個伐脈初期的弟子,只是蘇永來這第一次可以察覺到別人的修爲。
聽到向白楊的話後,那人開口說:“二位還是去其他地方釣魚吧?今日我兄弟三人在此修煉,不希望有他人打擾。”這話說得十分懇切,再看到蘇永和向白楊手裡的傢伙時,那人忍不住笑了。
看到來者這般口氣,向白楊氣極反笑道:“區區伐脈初期居然向我叫囂,想來你是皮癢了!”說罷,使竿如搶,戳向那人。那人面色凝重,御起一道水牆橫在前方,看來這人是修煉水系功法的弟子。只是二人境界差距擺在那裡,釣竿勢如破竹般穿透水牆,擊在那人胸口。那人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湖裡。
這時那少年身後出現兩條人影,原來他說的三人中的另外二人已然趕到。這三人皆是擡頭惡狠狠地看著蘇永和向白楊,這三人站在一起,氣勢頓時盛了不少。“你們完了!”其中一人說道。
向白楊大感不妙,後來的兩個人,修爲明顯不在他之下,現在他們還多一個人,打起來的話自己這邊根本就打不過。“老四走!”向白楊抄起魚竿,一把拽住蘇永的衣服向後跑去。
三人見他們想跑,紛紛運起功法,很快蘇永就發現腳下有如陷入一片泥潭,“他大爺的,怎麼練的是這麼噁心的功法!”向白楊情況也不容樂觀。
“我拖住他們,你回去搬救兵,快去!”向白楊大力把蘇永推出一段距離。這舉動落在那三人眼裡,引得他們一陣冷笑,“想去搬救兵?晚了!”三人厲聲喝道。
“起!”那三人齊齊作出一個向上的手勢,蘇永身後出現一道三丈寬丈把高的水牆,“啪!”水牆拍在蘇永身上,立刻蘇永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落在湖裡。
“老四!”向白楊眼裡噴得出火來,“我和你們拼了!”向白楊大吼道,接著身體詭異地動了起來。那三人譏笑道:“小小把戲也拿得出手?”說罷,御起三道水環套在向白楊身上。“吽!”向白楊大吼,手臂上肌肉膨脹起來,“給我破!”三道水環被他生生擊破。
三人顯然沒想到向白楊有如此巨力,“困獸之鬥罷了!”一人淡淡開口道,接著三道比方纔粗了數倍的水環落在向白楊身上,任由向白楊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三人看白楊胖子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死人。
湖面下,蘇永清醒了過來,他開眼就看到一條魚咬在那還沒收起的魚竿的鉤子上。說來也奇怪,蘇永看到那魚時,那魚居然一動不動了,好像就在等蘇永去抓它一樣。怎麼回事?蘇永感到內心深處有一股極端強烈的力量在驅使自己去拿那條魚。
那魚額頭前的白斑一閃一閃,蘇永觸及它時,它便開始泛白,末了,它身體忽然閃的一下變成金黃色,又很快又變回原來的青黑色,最後整個身體徹底石化。“好脹啊。”一股能量順著蘇永拿魚的那手傳向蘇永的經脈。
此時此刻,蘇永覺得身體內的功力在極快的運轉和增長,自己的經脈像是被強力的撐開,體內有如一口小火山爆發。蘇永攥著拳頭,感受著這澎湃的力量,他胸口的那一處道海像是沸油一般在炸響。
“嗤!”蘇永以驚人之勢衝出水面,他擡頭就看到向白楊被三個巨大的水環套住。向白楊憋得滿臉紫紅,鼻孔已滲出血來。蘇永轉過頭看向那湖面的三人,眼裡煞氣驚人,“給我滾!”蘇永大喝。
蘇永站的地方,湖水自動向外排去,蘇永大踏步奔向三人,衝最近的那人一拳打出。拳還沒打到那人,拳風便已呼嘯的響起。那人臉色驟變,慌忙擡手想要擋住蘇永來勢洶洶的拳頭。“噗……”這一拳就像是打在麪糰上,那人的手臂像麪條一樣軟了下來。
“什麼?!這不可能!”待到三人正視起蘇永時,卻驚駭的發現,他們看不出蘇永修爲的深淺,只是蘇永所變現出來的氣息讓他們發顫。若是已經脈的粗細來分別蘇永的修爲,那麼蘇永現在當是伐脈境巔峰!
那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不知所措,蘇永上前又是一記狠拳打在面前這人的肚子上,那人頓時噴出一口鮮血,再看那人時,只見他口裡出的氣多進的氣少,身體也直挺挺的倒下。餘下二人見大事不妙,連忙在蘇永面前架起兩道厚厚的水牆,然後拖著那倒下之人想要離去。
想走?蘇永豈會善罷甘休!“嘭!嘭!”一連兩聲乾脆又沉悶的聲音響起,蘇永面前的水牆像是紙糊的一般脆弱。蘇永快步趕上想要逃跑的三人,“哼!”蘇永攮足氣力,向爲後一人的後背相當硬氣的打了一拳。“啪!”那人後背原本的護體元力被直接打散,“嘭!”那人像是被大錘擊中,身體立刻失去平衡倒下,口中還大口地咔著血。
餘下還二人一殘一懼,那還未受傷之人,顧不得平日稱兄道弟的另外二人,直接撇下他們,撒腿狂跑起來。蘇永站在原地,幾分譏笑的看著落荒而逃的那人。
那人發現蘇永並未從後面跟來,心中大爲高興,以爲自己已是虎口逃生。不料,一隻肉花花的拳頭從他眼底飄來,迎面打在他臉上。“嘿嘿!再來一拳!”向白楊又是一拳打在那人臉上,那人那經得起這番重拳,當時就“噗咚”一聲仰面躺下。
向白楊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領,“啪!啪!”就是兩個耳光甩下,打得那人暈頭轉向。“叫爺爺,快點!”向白楊兇狠狠地說道,那人哪能不聽話,連連說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看到這人一副灰雞土狗的模樣,向白楊接著說道:“快說你算什麼東西!”那人立刻會意說:“爺爺蓋世威武,孫子就一個屁都不算。”
向白楊臉上逐漸舒展開來,那人不由得又鬆了一口氣,不想向白楊舉起拳頭又想打,嚇得他面色如土。“二哥,算了吧。”蘇永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面前。“老四,你這可不行啊,你打爽了,就不能讓我也爽爽?”說完,一拳打在那人小腹上,那人蹲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肚子。
“還帶著他們不快滾!”蘇永喝道,那人如蒙大赦,攙扶起其他兩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那情形要有多狼狽就多狼狽。
“老四,你怎麼放他們走啊?”向白楊見蘇永放人,不解道。“額,不知道啊,留他們什麼用嗎?”蘇永問。“哎呀,老四!”向白楊看到那幾人已是走遠,大呼後悔,看來方纔自己打輕了!
蘇永站著一動不動,此時他體內那股洶涌的力量逐漸平息下來,慢慢地聚集在胸口的道海里,他的氣息也開始下降,起初的伐脈巔峰,一息後就降到伐脈後期,再就到了伐脈中期,然後就在中期停留下來。
“傻了?”向白楊看蘇永木頭一樣的站著,“話說,老四你剛纔怎麼那麼猛,跟換了個人一樣?”蘇永回過神來,說:“我也不清楚,哦,我在水裡時,摸了鉤子上一條魚,然後就感覺自己突然的一下那個。。。。。。。”
“哪個?”向白楊問,“變得厲害了。”蘇永答道。向白楊驚訝地發現蘇永現在氣息和自己不相上下,“神魚啊!”向白楊大呼神奇,“我也要摸幾條!”想來,他以爲摸了那魚,就會境界飛昇。
“魚呢?魚呢?”向白楊急切地問道。蘇永擺擺手,示意不在自己手上。向白楊急忙去拿起那根魚竿,可鉤子上卻空空如也。
“額滴個神!”白楊胖子跌坐在地上,兩眼發直地看著魚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