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手指頭,她示意身邊的小丫鬟到身邊來,可是大家卻早已經被她剛纔的行爲嚇到,擔心自己會成爲下一個犧牲品,可是罌粟卻看起來心情好轉許多,面對小丫鬟的恐懼,她並沒有生氣,只是勾著嘴角,略有所思的下令說:“晚上的宴會開始之前,你們備下厚禮去送給無憂王府的八王妃任了了,就說本宮想要邀請她參加今晚的晚宴,當然,她不管有什麼理由都絕對不允許拒絕。”
“是的,皇后娘娘。”小丫鬟們跪倒在地上,小臉早就已經嚇得蒼白沒有血色。
而罌粟的臉上卻忽然泛起一抹冷魅的笑容,她用只能自己一個人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說:“任了了啊任了了,無憂王府那麼多的王妃,就算是黎雪姿本宮都從來不會放在眼裡,可是偏偏你好像是個特例,本宮不管你有多麼大的本事,都想好好見識見識!”
任了了原本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閒逛著,這悄悄那看看,可是卻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就好像有人故意在背後罵她似的,見狀,柳月趕緊上前關切的詢問說:“八王妃,你還好吧?柳月就說讓你身體在恢復一些,再出來散步的,可是你偏偏不聽,咱們還是趕緊回王府去吧,免得你再著涼了。”
著涼?任了了擡起頭,看著頭頂上那輪炎熱的太陽,伸手稍微用力的在柳月的小腦袋上敲一下,擰眉說:“你這個笨丫頭,我不是提醒過你,讓你在外面不要叫我什麼八王妃嗎?咱們現在可都是男裝的打扮,難道你想讓人認出來啊?記得稱呼我是任公子,懂了嗎?”
“懂了。”柳月伸手摸著被打痛的腦門,稚嫩的小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而在她們的不遠處,一位同樣是擁有者絕代風華樣貌,舉止間都會情不自禁的透露著一副高貴氣息的男子,正被兩名目光中滿是警惕的神情,好像是時刻刻都在提防著有敵人前來偷襲的另外兩個男子給細心保護著。
景蘭宣似乎被兩名侍衛這樣小心謹慎的動作搞得心煩,輕輕皺眉,語氣卻依舊溫軟如玉的命令說:“朕不是吩咐過嗎?好不容易纔有機會出宮來散散心,你們兩個就也放鬆些好了,朕不想讓周圍的百姓猜到朕的身份。”
“屬下遵命。”兩名侍衛得到命令之後,正想著要跪在地上領命呢,忽然想到剛纔景蘭宣的吩咐,於是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可是兩張似乎天生就帶著嚴肅氣息的臉,卻依舊沒有爲此就真的放輕鬆。
景蘭宣的身份尊貴,萬一要是出現一點差錯的話,那麼他們不單單是要被斬立決,很有可能也就會成爲整個天耀歷史上的罪人,這樣吃力不討好的結果,是他們萬萬都不想要的。
視線瞥見正藏在陰暗的小衚衕裡,不懷好意的看著附近的幾個男子,兩名侍衛立即提高警惕,對景蘭宣說:“新帝,屬下見那邊有幾個意圖不軌的人,要不要現在就過去解決掉他們?”
“哪裡?”景蘭宣溫柔的目光順著兩名侍衛指著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幾名穿著普通百姓的服飾,但是從那幾雙詭異的眼神中,就不難看出心懷叵測的男子,溫柔的眼神有一瞬間變得犀利起來,可是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溫柔,他順著那幾名看起來像是殺手男子的眼神
,正好注意到了正在一旁的首飾攤子上閒逛的任了了跟柳月主僕,他端起剛沏好的熱茶,對兩名侍衛悠閒地說:
“朕不是囑咐過你們放鬆警惕了嗎?也不看好那些殺手在盯著的羔羊究竟是朕?還是別的在同一條大街上的人嗎?”
侍衛們聽見景蘭宣的話之後,好像也瞬間想通了,只是不遠處的攤子上,這兩名看起來顯得瘦弱卻又精緻的男子究竟是何種身份?竟然能夠找來看樣子如此兇神惡煞的殺手?
不過這些事情都已經跟他們無關了,他們的職責是保護好景蘭宣的安全,除此之外,就算再有什麼血案發生在他們的面前,他們都會裝作看不見。
可是景蘭宣卻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他的實現從剛纔開始就緊緊盯著任了了,並沒有一眼就認出她就是那日在成親的路上,不顧嬤嬤的阻攔,三番兩次將轎簾掀開的任了了,而是感覺她的神態有些熟悉,尤其是微笑起來的時候,那雙好像是會說話的眼睛,更是讓他僅僅只是看一眼,就覺得賞心悅目,心情也是格外的舒暢。
他邊喝著茶,邊輕聲自言自語說:“女扮男裝爲何也不裝的像樣一點?哪裡會有男人肯去這麼細細的欣賞女人所用的簪子?”
只見她正跟柳月在小聲的討論著一直看起來很漂亮的簪子,但從簪子的成色上來看,應該並不是什麼值錢的貨色,但是能夠將她那麼美麗的笑容引出來,景蘭宣竟然特別想要幫她去付錢買下來。
柳月微微皺眉,對任了了說:“很抱歉任公子,今天咱們出來的實在是太匆忙了,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帶,要不咱們現在就回府去先拿銀兩再回來?”
從剛纔開始,柳月的心裡就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又說不出來究竟爲了什麼?但是總之她很迫不及待的試圖用各式各樣的辦法,拉著任了了回到無憂王府去,這不,買簪子需要銀兩,這就是看起來不錯的藉口。
但是任了了好像根本就不會上當,她將喜歡的簪子放下,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腦袋,忍不住輕笑道:“你這個笨丫頭,竟然連說謊都不會,咱們房中哪裡有多餘的銀兩?而且我陪嫁的首飾不多,這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是回府去,我們也買不起這隻簪子不是嗎?”
見自己的計劃這麼輕而易舉就被任了了戳穿,柳月有種泄氣的感覺,可是之前那種不好的預感好像越來越濃重,這讓她顯得有些不安。
任了了也意識到她這種感覺,下意識開口詢問說:“柳月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剛纔我戳你的時候也沒有太怎麼用力,可是爲什麼你現在的小臉這麼蒼白?”
“任公子,具體的柳月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好像總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咱們還是趕緊回到王府去吧,要是出現點什麼事的話,那麼柳月可是擔待不起的。”
面對柳月的催促,任了了顯得有些戀戀不捨,畢竟像今天這樣在大街上散心的機會,可並不是天天都有的,但是又不捨得柳月一直這麼臉色難看,於是她只要硬著頭皮點點頭,可是嗅到不遠處的攤位上,正有她日思夜想的肉包子,她還是帶著懇求的語氣,低聲說:“好吧柳月,你說要回去,我答應,但是咱們先買兩個肉包子一起
帶回去好不好?我的肚子都早就餓的咕咕亂叫了。”
“肉包子嗎?在哪裡?”說起吃,柳月跟任了了的興趣相差不多,嗅到肉包子散發出來的誘人香味之後,柳月下意識狠狠嚥下一口唾沫。
主僕兩人相互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然後朝著賣肉包子的攤位快速跑去,而她並不知道,就是她這個看起來再簡單不過的笑容,卻讓景蘭宣感覺比手中的茶水顯得更加具有誘惑力,他將茶杯放下,專心致志的看著她們主僕的一舉一動。
可是,任了了跟柳月纔剛走到肉包子的鋪前,甚至還沒來得及接過掌櫃遞上來的包子,就忽然有一隻箭朝她們射了過來,不過幸虧她們的胸前還有那兩個肉包子擋著,所以射來的暗箭並沒有如願以償的刺穿她們的身體,只是很可惜的將肉包子戳爛了。
柳月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暗箭射來後,她就被嚇到腿軟,直接趴在了肉攤鋪子的底下,任憑任了了再怎麼的拉扯她逃命,她都好像壓根聽不見似的,稚嫩的小臉蒼白的嚇人。
而從陰暗小衚衕裡面射出來的暗箭,卻還是在一根接一根的朝著任了了射來,他們的目的是她,並不是一個不中用的小丫鬟,眼看著身邊已經有不少無辜的百姓,因爲她而受傷,來不及思考究竟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一幫可怕的殺手?她倉皇的躲避著逃命。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的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一雙似乎是會說話的大眼睛裡,充滿著恐懼感。
而這一幕,自然也被正在悠閒品茶的景蘭宣看了個一清二楚,他皺眉,稍稍扭過頭對身邊的兩名侍衛吩咐說:“朕不希望她輕易喪命,如果可能的話,就拿你們的命去換她的好了。”
“可是新帝,你之前不是說這次微服出巡只爲散心,並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身份嗎?現在如果屬下們出手的話,那麼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侍衛有些疑惑,就算不願出這個在遭遇到別人暗殺的小公子,也算是天耀的百姓,但是景蘭宣貴爲九五之尊,每日需要料理的朝廷大事甚至要比一座大山還要重,按理說並不會因爲其中一個百姓的性命,而隨便暴露身份,畢竟他之前出宮的時候都是按部就班這個規則,可是這次,他卻一反常態了,究竟是爲什麼呢?
然而,景蘭宣卻看到又一隻暗箭朝任了了射去之後,那麼危險的場景,他不再理會兩名仍舊在試圖阻止他的侍衛,自己輕鬆的一個跳躍,就直接擋在了任了了的胸前,代替她被暗箭刺中。
只是幸虧刺中的部位只是在肩膀,而且傷口看起來不是很深,兩名侍衛見狀,趕緊上前抽出寶劍,揮舞著將景蘭宣跟任了了包圍在安全的範圍之內,一旦到殺手準備換箭的時候,他們便動作麻利的衝上前去,武功卓越的他們絕對不會被殺手傷害到,因此可以肆無忌憚的追溯殺手,已做到景蘭宣示意的趕盡殺絕。
任了了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剛纔她還在亂箭的射殺之中狼狽逃竄,似乎就像是一隻暴露在外面眼前的珍稀野獸,對方下定決心不肯給她活命的機會,但是轉眼之間,竟然有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男人擋在她面前,不知保護了她,甚至還爲了她中箭受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