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回到房間,久久不能入睡。
無數個疑問在腦子裡徘徊,除了兩個案子,還有木容今晚對她說的話。
他好似在刻意提醒她,案子的疑點,他爲什麼要這樣做?真如他所說的,他與先生是舊識,先生一心爲國爲民,希望她不要辜負了先生的教誨?
後來他還說起了先生遇害的經過,當真與她推測的一般,有一羣黑衣刺客。
如此說來,擺在她面前就是三件案子。
宋玉只覺一陣頭大,毫無頭緒,又想到木容的話,她救的那人受黑衣人追殺,而那羣黑衣人正是殺害先生的兇手。
這的確是一個重要線索,只等那災民能醒來。
原來昨晚還有這麼一處戲,她當真睡死了過去,如此想著,宋玉一掠被子,翻身坐在榻上,額上滲出汗水,她險些就被咔嚓了……不過木容說她是官,不用害怕,他會助她。
宋玉鬆了口氣,拭拭額上的汗,雙腿彎曲抱在胸前,腦子裡又出現先生慈祥的面容,淚水忍不住涌上眼眶,她必要爲先生報仇,但如今自己的身份是極大的隱患。
木容說,因官道中斷,謝玄從汴梁到裡縣,最快也要一個月,現在還有二十日的時間,也不怕身份被揭穿,她敢還是不敢?
宋玉以袖拭拭眼角,她不敢,她怕死,但現在有了線索,若是放棄,她將一生不安。
這廂知州衙門處。
一個身著緋色官服,腰懸銀魚袋的中年男子,正在案前處理公務,案上文件堆積如山,但見他揮筆疾書,一絲不茍,此人便是陳州知州大人陳敏。
同知(副手)李承孝懷裡抱著兩壇酒,手臂上掛著一個竹藍,喜悅的走了進來。
“大人,這是東門口的張老爹送來的,說是自家所釀,送給大人品嚐?!蓖獙⒕品旁诎干?,又將手裡的藍子取下,“這是李大嬸送來的新鮮瓜果,也讓大人嚐個鮮。”
陳敏放下手裡的筆,看了看案上的東西,搖頭道,“把這些都送回去吧,怎能要百姓之物?”
同知笑道,“這都是百姓的一片心意,也並非貴重之物,大人治理一方水土,百姓深受其恩,大人還是收下吧?!?
“這是爲官之本,怎能是恩?”陳敏笑道卻又長嘆一聲。
“大人是爲裡縣擔憂”
陳敏點點頭,“也不知那裡的百姓怎麼樣了?”
“大人一心爲了百姓,甚是操勞,大人放心吧,地動的文書己經下發到裡縣,王大人一定做了安排,便是有災情,也不會太嚴重,再者,水監趙大人己押送銀車在路上,應該到了?!?
陳敏一幅心事重重,緩緩起身,在大堂上左右渡步,“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我還得去裡縣看看?!?
“大人不等朝廷的欽差?若欽差責怪……”
“事有緩急?!标惷敉O聛恚粗?,“便勞煩李大人在此相侯,陳某要趕過去,親眼看一看才放心。”言畢行了一揖。
同知連連還禮,“大人使不得,這是屬下的職責?!?
陳敏一番交待,正在這時,一衙役跌跌撞撞衝進大門,神色驚慌失措。
“大人出事了?!毖援呏刂氐牡乖诘厣稀?
二人一驚,急上前扶起衙役,“有話慢慢說。”
“銀車,銀車……”
“銀車怎麼了?”
衙役喘著粗氣,“裡縣王大人派人來報,水監趙大人所押銀車在裡縣地界,遇山上滑石,又被災民所搶,押車的官兵己全部喪生?!?
什麼?陳敏的臉色唰的蒼白,驚鄂的張著嘴,片刻又回過神來,急呼道,“快快備車,本官要趕去裡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