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院子裡紛飛的冥幣,楚月華雙手合十,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
菱若將所有的紙錢燒完,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她。
良久,她才睜開眼睛。
“菱若,你說,此時柳如煙在天上,會不會狠毒了我而詛咒我?”
她的語氣裡有些擔憂,同時也有些說不出來的同情。
“不會!”對於這個問題,菱若簡直想都沒有想,就直接回答道,“少夫人雖然是殺了她,但是也是解脫了她。
說句實在話,她現在繼續生活在五王府,纔是折磨開始的日子。
從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實際上柳府已經放棄她了,以安雅郡主的性子,她不會有好結果的。
而五王爺……我可不覺得五王爺是一個溫情的人,相對來說,只怕他心裡還會站在安雅那邊,等著柳如煙的死呢!”
這些都是實話,楚月華知道菱若的分析是對的。
確實是如此,若是沒有今天的事,想必柳如煙也活不過半年了。
到時候,只會有一個病死的五王妃,然後有一場轟轟烈烈的葬禮。
安雅順理成章地被扶上王妃的位子。
至於柳如煙,那只是過去了,柳家還是依舊會跟齊崇煥保持現在的關係。
而安雅在做了王妃之後,北涼王自然對齊崇煥更加放心。
那樣的死,纔是最沒有價值的吧!
“但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呢!”
楚月華的這句話卻讓菱若完全不贊同:“那可不對,這裡說的好死,是指安安穩穩的去死,不是帶著價值去死?!?
不管不怎麼說,有菱若的這番話,楚月華的心裡還是好過了很多。
“少師還沒有回來嗎?”
“這件事情皇上很是看重,此時正在御書房裡商量,只怕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聽到這話,楚月華淡淡一笑:“我也想要看看,這最後公佈於天下的,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怎麼還不休息?”
池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楚月華轉臉就看到他有些嗔怪的表情,但是隻是回之淡淡一笑。
一眼就看到地上焚燒過得紙錢,池燁大步走過來,菱若識趣地退了下去。
“怎麼了?”伸手環住她的腰,“心裡難安嗎?”
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楚月華帶上笑容:“我只是覺得,人死如燈滅,當時覺得她那麼可惡,現在覺得,一切都成了塵煙了?!?
將下巴抵在她額頭上,池燁笑著道:“人生本來就是如此,生前風光也好,黯然也罷,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不過就是一縷塵煙?!?
說著他又道:“這樣也挺好的,柳如煙……我想,活著的人大多數對她都沒有什麼好印象吧!現在死了,大家反倒是對她的怨恨也隨之消失了不是嗎?”
這算是什麼安慰,楚月華心裡好笑,但是卻將話題轉了過去:“這麼晚回來,可是商量出一個結果了?”
勾了勾脣,然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在她的脣上印下一吻:“放心吧!往我們想要的方向發展?!?
“哦?”楚月華挑了挑眉,“你怎麼做到的?”
“柳閣老今天算是在五王府丟盡了臉面,這個時候難道還會幫著齊崇煥掩飾?
他那個愛面子的性格是不可能的,加上有三王爺在搗亂,最後這個案子交給四王爺審理了?!?
“四王爺?”楚月華吃了一驚,“齊崇炔?”
看到楚月華的表情,池燁也忍不住笑了:“我也不知道四王爺會審成什麼樣子,但是……估計結果會很好玩。”
想想也都知道了,四王爺在所有人的眼裡,似乎除了吟詩作對就不會做別的事情了。
想想他僅有的一件功績,剿匪,還是在砸了那麼多人的情況下,纔將一個小小的山頭擺平。
感覺根本就是皇上覺得這個兒子太沒有用,過於丟臉,隨便給了他一個功績似的。
“實際上是現在,大家都明白,幾位皇子雖然目前看著不動,實際上已經是暗潮洶涌了。
這一次的事情出在五王府,齊崇煥自然是希望能夠自己審理,將這件事情遠遠地跟自己扯開關係。
但是畢竟不現實,而其他人,自然就是希望往他的身上潑髒水,越髒越好。
皇上自然也不答應,最後幾方勢力的調和下,莫名其妙地就將四王爺給扯進來了?!?
楚月華算是明白了:“四王爺不參與黨爭,而且基本上沒有什麼結交,所以,就不存在偏幫哪一方的現象存在了。
但是……
他的個人能力……實在是讓人有些擔憂,他最後會弄出一個什麼樣的結果來。”
“誰知道呢!總之,我想現在整個京都都在期待我們四王爺的結果?!?
楚月華笑著搖頭,實在是個滑稽的效果,就是不知道四王妃會不會有什麼打算。
跟著他一起回房,楚月華突然間想到一個可能性,腳步立刻一頓:“這件事情……你沒有參與?”
“什麼事情?”
池燁看她突然間停下來,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呢?柳如煙現在人都……”
楚月華卻臉色怪異地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白天的事情?!?
“那是什麼?”
這話讓池燁不明白了,偏著腦袋看她。
“今晚上的事情,這樣嚴重的事情,齊崇煥怎麼可能不想辦法讓自己的人插手?
最後怎麼會落到了四王爺的手上?難道你沒有使勁兒?”
實際上是最開始池燁說了一句:“會往我們想要的方向發展提醒了她。”
“我……”摸了摸鼻尖,池燁點了下她的腦袋,“我只是隨口提了提,誰知道皇上就同意了?!?
隨口提了提……
真是懷疑,皇上是不是被這個人騙了。
搖了搖頭,楚月華跟著走了進去。
第二天,整個京都的人都豎著耳朵打聽關於四王爺審理五王妃中毒身亡一案。
而菱若也是一大早就忍不住立刻跑出去的打聽消息去了。
楚月華在紙上寫下三個字,看著這個人的名字,眉頭皺了許久都沒又鬆開。
心裡始終都在懷疑,到底,那個人會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