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者》定君 著

第十五回 一往情深（下）

烤鴨快要吃完之際，，突然聽得遠處傳來鑼響聲，一人在遠處喊道：“欽差大臣出巡，道上平民避讓。”隔了一會兒，又傳來鑼響聲和喊話聲。淑蘭公主聽了，唸唸有詞道：“難道是兵部尚書出巡？”唸完對楊宗豪道：“如果是兵部尚書出巡，那就太好了。快，我們下樓去看看。”說完拉著楊宗豪向下跑去。到一樓時又對春桃道：“春桃，我們出去看看。”春桃跟著出去了。

出門一看，但見不遠處有一隊人馬正向這邊行來。前邊是馬隊開道，跟著是步兵押陣。步兵之後是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裡邊坐著自然是欽差大臣了。馬車後邊跟著是一長隊兵馬。街上民衆聽到鑼聲和喊聲，紛紛讓開一條道來。淑蘭公主帶頭擠進人羣，擠到了最前邊，靜靜等待馬車的到來。楊宗豪和春桃則跟在了後邊。

不一會兒，馬車行到了近處，淑蘭公主突然跑到道路當中攔住道：“馬車中坐的可是兵部尚書盧世敏？”車伕見有人擋道，忙勒住馬。衆兵士見有人擋道，忙將淑蘭公主包圍起來。楊宗豪和春桃見了，心不禁提了起來，都衝到了淑蘭公主身後護住淑蘭公主。淑蘭公主見春桃護著自己也覺得理所當然，但看見楊宗豪也護著自己，不禁心存感激。

淑蘭公主又喊道“此次欽差大臣可是兵部尚書盧世敏？”馬車旁一騎馬軍官喝道：“大膽刁民，欽差磊臣的名諱可是你所能隨便亂叫的？還不快快讓開。”淑蘭公主聽了，喜道“這麼說欽差大臣就是盧世敏羅？”那軍官怒道：“是又怎樣？你們再不讓開，我以防礙公務之罪全部將你們法辦。”淑蘭公主嚴肅道：“兵部尚書盧世敏還不快快出來接見本公主。”

除了楊宗豪和春桃，其他人聽後都愣在那兒。包圍三人的衆兵士聽了，面面相覷。馬上軍官聽了，頓時啞口無言。這時馬車車簾打了開來，一個人探出頭來，正是今早朝中領旨的兵部尚書盧世敏。淑蘭公主見是盧世敏，道：“盧世敏，今早在殿上你還向本公主請過安，怎麼現在就不記得本公主了？”

盧世敏認出了淑蘭公主，忙鑽出馬車，跪在淑蘭公主面前道：“微臣盧世敏給公主請安。” 那軍官見了，連忙下馬下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望公主見諒，望公主見諒。說完磕起頭來。包圍的兵士見兩名官員下跪，也跟著紛紛下跪。楊宗豪和春桃見後，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周圍的民衆見了，紛紛指指點點，有說有笑起來。

淑蘭公主讓那軍官磕了十幾個響頭之後，才道：“罷了，你們都起來吧”盧世敏道：“謝公主。”然後站了起來。其他人跟著站了起來。那軍官磕了十幾個響頭後，額頭青腫，樣子很是狼狽。淑蘭公主見了，卟哧一笑。盧世敏剛纔出行之時聽說過淑蘭公主被挾持的事，現在見淑蘭公主安然無恙，高興道：“恭喜公主安然脫險。”盧世敏又道：“不知公主找微臣有何指教？”

淑蘭公主問道：“盧世敏，此次你可是奉旨去汝州縣辦事的？”盧世敏道：“正是。”淑蘭公主道：“那好，本公主也要隨同你一起去汝州縣。”盧世敏不解道：“不知公主隨微臣去汝州縣有何用意？”淑蘭公主靈機一動道：“難道皇上沒跟你講明白嗎？”盧世敏躬身道：“請公主指點。”淑蘭公主道：“皇上要本公主監察你辦事是否公正，明白嗎？”

盧世敏啊的一聲驚呼，因爲皇帝派皇親監察大臣辦事敢屬常事，但派公主監察卻是頭一回。盧世敏半信半疑道：“微臣明白。”又道：“還有一事還請公主明鑑。”淑蘭公主道：“什麼事？”盧世敏道：“公主安然脫險，不知皇上是否知悉？”淑蘭公主道：“並未知悉。嗯，你修書一封給皇上，就說本公主已然無事，現在要隨你去汝州縣辦事就行了。”盧世敏道：“微臣這就修書。”

盧世敏吩咐道：“文房四寶侍候。”那軍官傳話道：“文房四寶侍候。”不一會有人端來了文房四寶。盧世敏左顧右看，卻沒個放四寶的桌子，旁邊那軍官建議道：“大人，旁邊這個酒樓裡邊有桌子。”盧世敏道：“那就時裡邊修書。”那軍官道：“是”於是走進酒樓對掌櫃道：“掌櫃的，欽差大臣要借你酒樓桌子一用。”掌櫃高興道：“平時請都請不來呢，隨便用，隨便用。”

掌櫃隨後騰出一張桌子來，接著擺上了文房四寶。那軍官負責磨墨，盧世敏負責提筆修書。不一會書信修成，意思是公主已然安全脫險現正奉旨監察自己辦事。還說自己一定秉公辦事，同時會保護公主安全回宮的。修完書後簽名蓋章，然後交給那軍官道：“火速送回宮裡交給皇上。”那軍官接過道：“是。”然後騎上馬急匆匆走了。

盧世敏出了酒樓，對淑蘭公主道：“公主請上車。”淑蘭公主道：“不，我們有馬車，我們坐我們的車就行。”說完對春桃道：“春桃，去把我們的馬車開來。”春桃應道：“是。”過了一會馬車開了過來。淑蘭公主道：“春桃，委屈你當幾天車伕了。”春桃道：“公主別這麼說，能爲公主效勞是奴婢的本份。”於是上了車伕位子。兩人也上了車。盧世敏則上了剛纔那輛馬車。

等盧世敏上了車，隊伍又動了起來。淑蘭公主見馬車開動，興奮道：“長這麼大終於可以出京城一趟了。”楊宗豪道：“人人都盼望進京城來，你怎麼盼望出京城啊？”淑蘭公主道：“京城有什麼好玩的，不是人就是房，一點風景也沒有，哪比得上郊外呢。”楊宗豪道：“皇宮中御花園的風景不是很美嗎？”淑蘭公主道：“那麼小的地方，看都看膩了。”

楊宗豪道：“其實外邊的風景看久了也會膩的。”淑蘭公主道：“不會的，不會的，有你倍伴我，我永遠都不會覺得膩的。我最嚮往這種生活了。有的吃，有的住，又有的玩，最重要的是有好朋友陪著一起玩，人生如此，此生也無憾了。”楊宗豪道：“我也向往這種生活，只可惜她卻出家了，唉，”說到這兒，止住不語。

淑蘭公主看著楊宗豪一臉哀傷，道：“豪哥，你爲什麼對她一直念念不忘呢？”楊宗豪道：“也不知爲什麼，自從第一眼見到她，我就時常會想起她。”淑蘭公主道：“她，她也很想你嗎？”楊宗豪道：“沒有，她喜歡另外一個人。”淑蘭公主啊的一聲，不平道：“那你爲什麼還喜歡她呢？”楊宗豪深情道：“真正喜歡一個人，並不會因爲這個人喜歡另一個人而改變的。”

淑蘭公主聽著最後那句話，重複道：“真正喜歡一個人，並不會因爲這個人喜歡另一個人而改變的？”楊宗豪怔怔出神道：“是的，就算這個人結婚了也依然會喜歡她，直到她死去之後也依然會懷念她，直到自己也死去。”淑蘭公主聽了這番話，不再言語，心道：“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是這個樣子的。”

一路上兩人或有說有笑，或欣賞風景，或閉目養神，就這樣一路西行。中午時分行到了牟縣。中牟知縣聞知欽差大臣路過，忙迎進縣衙熱情款待。當知道淑蘭公主也隨行，更是百般殷勤。好在淑蘭公主不喜歡官場上應酬，另外設了一桌酒席與楊宗豪進餐，楊宗豪才避免了應酬場面的尷尬。

吃過午飯之後仍然西行，傍晚時分到了鄭州府。鄭州知府見欽差大臣和淑蘭公主到來，也是豐厚款待。而且是晚餐菜餚更是豐盛。楊宗豪有生以來從未吃過這麼好的菜餚，真可謂是大飽口福。吃過晚飯後便住在了鄭州府衙。楊宗豪、淑蘭公主和春桃三人每人一間房間。

第二天早上起程，中午行至新密縣，新密知縣自然也是熱情款待。吃過午飯後繼續行路，傍晚時分行至登封州。登封知州當然也是豐厚款待。吃晚飯後，淑蘭公主與楊宗豪聊天，淑蘭公主問道：“豪哥，你的輕功就是在登封少林寺學會的吧？”楊宗豪點頭道：“是的”淑蘭公主道：“我真想去少林寺看看，不過我得先去汝州幫你報仇才行。”

楊宗豪奇道：“怎麼，我們此行是去汝州？”淑蘭公主道：“是啊，我昨天早上跟父皇提了你的事，父皇就派兵部尚書來汝州查案了。也幸虧我們在街上遇見了他，於是隨他一起來汝州了。”楊宗豪喃喃道：“我還以爲你隨同欽差大臣出來是爲了遊山玩水呢。”淑蘭公主道：“怎麼會呢？只遊山玩水用得著冒著生命危險去擋欽差大臣的駕嗎？”

楊宗豪心下一陣感動，道：“淑蘭，你，你對我真好。謝謝。”此時已改口叫淑蘭了。淑蘭公主道：“看你說的，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什麼能幫朋友就會盡量幫羅。”楊宗豪道：“話雖然這麼說，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的。”淑蘭公主道：“要感謝我其實很簡單，等幫你報了仇之後，你帶我去見你心愛的人一面就行了。”楊宗豪奇道：“你爲什麼這麼想見她？”

淑蘭公主道“看她有沒有你說的那麼漂亮羅。”楊宗豪傻笑道：“其實她也不算很漂亮，只是我覺得漂亮而已。”淑蘭公主嘆道：“唉，她真是幸福，有你這麼癡情的人想著她。要是有人也這麼思念我，我該多幸福啊。”楊宗豪道：“你是公主，思念你的人肯定多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數也數不清。”淑蘭公主道：“纔不呢，如果我不是公主，也不知會不會有人思念我？”

楊宗豪道：“當然有了，至少還有我呀。”淑蘭公主定定看著楊宗豪，懷疑道：“你？”楊宗豪認真道：“是呀，即使你不是公主了，我還是會想念你的，因爲我們是好朋友嘛。”淑蘭公主喃喃道：“嗯，好朋友，是好朋友。”唸完問道：“豪哥，如果我死了，你還會思念我嗎？”楊宗豪奇道：“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死呢？”

淑蘭公主道“我是說如果，誰說年輕就不會死了。”楊宗豪不假思索道：“如果你不在世了，我依然會想念你的。”淑蘭公主激動問道：“是真的嗎？”楊宗豪笑道：“當然是真的了，至少清明節的時候會想到你的。”淑蘭公主激動得淚光閃爍，道：“豪哥，謝謝你。我死了你還記得我，我，我即使爲你死也是值得的。”楊宗豪笑道：“看你又說傻話了不是？”

淑蘭公主笑道：“可惜上天沒有給我這麼個機會。”楊宗豪道：“最好上天永遠不給你這個機會。”淑蘭公主感動道：“豪哥，你對我真好，除了我母后和父皇，就你對我好了。”楊宗豪道：“我怎能跟你家人相比呢，我只是你的朋友而已。”淑蘭公主又喃喃道：“嗯，朋友，只是朋友。”念後心道：“朋友有一天也能成爲家人的。”

淑蘭公主想後問道：“豪哥，報了仇之後你有什麼打算？”楊宗豪一片迷茫，道：“不知道，房子被燒了，我不知道去哪住好。”說完開玩笑道：“呵呵，看來只能住山洞了。”淑蘭公主道：“你沒地方住，不如去我那住好了，我那兒房間多得很。”楊宗豪道：“你說去皇宮住嗎？我可不敢去那住。”誰知淑蘭公主道：“不是皇宮，是頤和園。”

楊宗豪奇道：“頤和園？那是什麼地方？”淑蘭公主道：“頤和園是我父皇建造的皇家園林，裡邊有房間住的。而且園林裡邊有座萬壽山，山上建有亭臺樓閣，風景很漂亮的。還有，裡邊還有個昆明湖，每當風一吹，湖面就會泛起條條波紋，可好看了，豪哥，我看你住在裡邊最合適不過了。”

楊宗豪道：“我看不合適的，我一個平民百姓，怎麼配住皇家園林呢？”淑蘭公主道：“我說你住得你就住得，有什麼配不配的。我們可是好朋友，不是嗎？”楊宗豪道：“你能把我當朋友看待我已經很高興了，沒必要那麼做了，”淑蘭公主道：“既然你把我當朋友，那朋友的一片好意可不要推卻纔好呀。”楊宗豪道：“到時候再說吧。”

楊宗豪接著道：“淑蘭，時間不早了，我看我們就先談到這兒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淑蘭公主道：“那好吧，”說完依依不捨起身要走，又回頭道：“豪哥，你放心，我會讓那些殺害你父母的官兵受到應有的懲罰的。”楊宗豪感謝道：“謝謝你，淑蘭，沒有你幫忙，也不知我這輩子能不能爲父母報仇。”淑蘭公主甜甜笑道：“沒什麼，小事而已，明天見。”說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