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凌子意心中一動,對著他們兩個咧嘴一笑。
兩名牢霸頓時渾身一哆嗦,見識了凌子意的本事之後,他們兩個現(xiàn)在老實(shí)了許多,凌子意這一個笑容在他自己看來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可是在那兩個牢霸眼中,卻如同兇神惡煞一般,讓人看得不寒而慄。
“你們兩個,我問你們。”凌子意笑瞇瞇的問道。
“這位大俠,請吩咐。”那兩個牢霸不愧是混久了的人物,當(dāng)真是能屈能伸,看凌子意問的客氣,連忙點(diǎn)頭哈腰的應(yīng)承著。
“唔,我問你,這牢房裡之前有沒有關(guān)過讀書人?”凌子意問道。
“自然是有的。”牢霸老老實(shí)實(shí)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之前這裡也關(guān)過一些生員。”
“那,他們的吃食也是這樣嗎?”凌子意指了指面前的碗碟問道。
“生員進(jìn)來的話,自然是有一些優(yōu)待的。”牢霸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答道:“飯菜是好一些,不過和少俠這比起來還差一點(diǎn),肉有,不過沒這麼多。”
“唔……”凌子意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後他對著那兩名牢霸咧嘴一笑,“我飯量小,這些菜我吃不了,要不,你們兩位也分上一些?”
兩名牢霸一愣,頓時臉上閃過一絲異色,這牢房之中的齷齪多了,兩個人在這裡久了,見識的也多,聯(lián)想到今天把自己安排在這裡,又給這書生好飯好菜,還有他那一身的功夫。立刻就覺得事情不對,兩人不動聲色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中一個乾笑了一聲,對著凌子意點(diǎn)頭哈腰的說道:“這位少俠,這是給您安排的飯食,您是生員,是有功名在身的。我們這兩塊料哪裡敢從您嘴裡奪食啊!要不這樣,少俠您先用,如果最後有剩了,賞我們兄弟兩個一口也可。如果沒有,我們兩個也不敢奢望。”
“真不吃?”凌子意皺著眉頭問道。
“不敢,不敢。”兩個牢霸連連搖頭。
“不吃就算了!”凌子意一擺手,從碗裡拿起一個饅頭,“這麼好的飯食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就把那饅頭塞進(jìn)嘴裡。
凌子意也不客氣,大肆吃喝,吃肉喝湯,每一樣飯菜都嚐了一遍,足足吃了一個饅頭,半碗肉菜和半罈子湯,這才長出一口氣,到一邊歇下來。
那兩名牢霸吞著口水看著凌子意吃喝,也不敢有什麼想法。一直等到凌子意吃飽喝足,愜意的縮在一邊休息之後,兩個人才放下心來。凌子意吃的香甜,而且吃完之後也沒有什麼反應(yīng)。再看那剩下的飯菜,兩名牢霸頓時就忍不住了。兩個人都身強(qiáng)力壯,一碗稀飯一個窩頭哪裡能吃得飽,如果幫著教訓(xùn)了凌子意,搞不好還能混上一頓酒肉吃,可是現(xiàn)在凌子意不教訓(xùn)他們就謝天謝地了,哪裡敢去招惹這位活祖宗?現(xiàn)在看著剩下的飯菜,兩個人只覺得肚子咕嚕咕嚕響個不停,只恨不得把那飯碗一起吞下去纔好。
“剛纔讓你們吃你們不吃,現(xiàn)在倒是想吃了!”凌子意在一邊嗤笑了一聲。
“嘿嘿,少俠……”一個牢霸吞了一口口水,指了指剩下的飯菜。
“拿走吧,拿走吧!”凌子意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兩名牢霸一聽,就像是遇到了救命的活菩薩一樣,頓時眉開眼笑,兩個人餓狼一樣撲了過去,抓肉吃饅頭,塞得滿嘴都是。
凌子意坐在一邊,滿臉都是冷笑。
兩名牢霸吃的香甜,可是過了一陣,兩個人都覺得眼前有些發(fā)花,看東西竟然有些模糊,還沒等到他們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就噗通兩聲,栽倒在地上。
“這飯菜果然有問題……”凌子意冷笑了一聲,對著一邊的便桶裡一抖袖子,裡面稀里嘩啦的倒出了不少飯菜。原來他剛纔看似吃的香甜,卻用特殊手法把吃到嘴裡的飯菜重新吐回到了自己的袖子裡。以他的伸手,那兩名牢霸根本不可能看的清他的動作。
他伸手在那兩名牢霸面前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有呼吸,兩個人並不是氣絕身亡。
“原來是麻藥……”凌子意冷笑了一聲,這間牢房在最裡面,也不怕有人看到他的一舉一動,凌子意找了塊地方,仰面栽倒在地,就像是也吃了那加料的飯菜,被迷翻了一樣。
他藝高人膽大,知道有人想用麻藥害自己,能使出這樣手段的自然就是那些試圖對自己不利的,他所幸將計就計,假裝昏倒,看看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沒過多久,外面?zhèn)鱽硪魂囅はに魉鞯穆曇簦o接著,幾個衙役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這幾個衙役身穿皁衣,腰間別著鐵尺彎刀,看穿著打扮和普通的差役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是他們行走之間步履穩(wěn)健,而且垂著頭,努力掩飾住自己的面目,不讓人看出來。
進(jìn)來的一共有五個人,這五個人目標(biāo)很明確,走進(jìn)大牢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一路向裡,一直走到最裡面關(guān)押凌子意的房間。
走在前頭的那個看了一眼牢房裡倒著的三個人,冷冷一笑,“成了,這小子著了道。”
“怎麼一下子藥翻了三個?”他身後有人低聲問道。
“還用問,肯定是那兩個嘴饞,跟著一起吃了飯菜。”走在前面的那個差役冷笑了一聲,“算他們走運(yùn),用的是迷藥,不是毒藥,不然的話,這兩個傢伙肯定稀裡糊塗的就送了性命。”
“不要廢話了!”這時又有人說道:“快點(diǎn)把這小子帶走,夜長夢多!”
“知道了,不要催我。”走在前面的那個衙役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從腰間掏出了一根鐵絲,在牢門上的鎖上擺弄了幾下,‘咔嚓’一聲輕響,那鎖已經(jīng)被打開。
從他身後走出來兩個人,走進(jìn)去架起倒在地上的凌子意,五個人一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這幾個人一路上暢通無阻,根本就沒有人出來阻攔,讓他們順利的走出了牢房,牢房之外,幾名看著牢房的獄卒倒了一地,桌上還放著一罈喝了一半的酒。
那幾個人看也不看外面的人,駕著凌子意一路走出大牢,繞到了縣衙的後院,翻身上牆,一輛馬車就等在外面。幾個人把凌子意向馬車裡一扔,趕著馬車快速離開。
幾個人的行動乾淨(jìng)利索,佈置的仔細(xì)巧妙,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凌子意帶了出來。
倒在車上的凌子意均勻的呼吸著,偷偷調(diào)整著自己的狀態(tài)。他在等,等這件事的真正幕後黑手出現(xiàn),到時候他可以暴起發(fā)難,將那鬼祟之人捉到手裡。
身下的馬車也不知道開了的多久,那五個人圍坐在凌子意身邊,也不說話,也不動一下,就像是木雕泥塑一般。
跑了一陣子,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躺在馬車裡的凌子意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他知道關(guān)鍵的時候到了,自己顯然已經(jīng)到了地方,他暗運(yùn)功力,隨時準(zhǔn)備抱起傷人。
周圍的五個人站起身來,從馬車上走了下去。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凌子意趴在馬車裡,均勻的呼吸著,等著有人把他擡下去。
誰知道,事情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簡單,突然之間,馬車周圍的車廂砰的一聲向外倒去,噼裡啪啦的落在了地上,一輛馬車轉(zhuǎn)眼之間就變成了一輛平板車,凌子意就躺在那輛平板車的中間。
“呵呵,凌兄,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一個戲謬的聲音在凌子意耳邊響起,“如果你再不起來的話,這天就要亮了。莫非,凌兄你要在我這裡過夜不成?”
凌子意心裡一涼,但是仍然一動不動,仍然趴在車板上,好像還沒有恢復(fù)知覺一樣。
“好了,凌兄,你是聰明人,我們也不是傻瓜。”那個聲音又在凌子意耳邊響起,“你也是老江湖了,我們怎麼可能指望迷藥這樣低劣的手段就把凌兄您拿下呢?這可是對你的侮辱。我們用這迷藥,不過是想要讓凌兄你警覺,然後好奇,最後能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我們來到這裡罷了!”
“哼!”凌子意知道對方確實(shí)看穿了自己的一切,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對方的算計,再裝下去也沒有用處了,當(dāng)下冷哼了一聲,在平板車上坐直了身子。
他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馬車正停在一片空曠的院落裡,院子裡有些破敗,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在他周圍站這五個人,這五個人從五個方向牢牢地把守著他每一個可能逃走的方向,那一匹馬也被牽走,在院子正中間,只有這麼一輛只剩下底板的馬車和自己這麼一個活人了。
但是,面對這種局面,凌子意臉上卻絲毫不見慌張,他是凌子意,是天下間最出色的年輕高手之一,也許在江湖上能有人擊敗他,可是,如果他想跑,整個江湖中能留下他的人不超過十個。
用一塊黑紗遮住面孔,我站在院子中,笑吟吟的看著對面的凌子意。我和他曾經(jīng)有過一段短暫的接觸,但是更多的是看到關(guān)於他的資料,可是,就算這樣,我也敢說,這世上就連凌子意自己也不見得有我對他了解的更多。我分析過他的每一件小事,每一個行爲(wèi),然後一點(diǎn)點(diǎn)總結(jié)出他的性格。因爲(wèi),凌子意可以說是我的強(qiáng)勁對手之一,爲(wèi)了要對付這個對手,我必須瞭解他的一切。
我不會成爲(wèi)他的好朋友,但是我會成爲(wèi)他的好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