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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調後便是寒假了,學校罕見的給我們留有了三個星期的休息時間。放假那天小晗來找我,走出學校時,很詫異的看到了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清秀,純美,一切可以來形容美麗的詞語似乎加在她的身上絲毫不會顯得不妥。

她就那樣的靜靜的站立在路旁,一身白色的裝束佩戴著一頂粉紅色的帽子和圍巾,原來天氣已經這樣寒冷了呀!

我們並排走在沒有目的地的路上,然後我知道了她這次考試考到了全市的第三名,如此的成績上北大應該不會是難事了吧,她問我爲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再去找過她,甚至連電話都很少了呢。我看著她無言以對,我笑著告訴她我要開始好好學習了呀,你那麼優秀,我不能落後了呢。她笑的很詭異,只是說著我不相信,你不會不理我了的,不會的。

我撫摸著她如瀑布般的長髮,很柔和,我告訴她,或許我真的改變了,在以一種我所不瞭解的方式,甚至於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是變了還是沒有呢!我不清楚,可是又有誰會明白的告訴我呢?

我帶她去了Fanny之都,小F離開後我曾經常的出沒這裡,不是爲了別的,只是想要尋找一絲他的痕跡,一點關於我們的回憶,我也漸漸的和阿木熟悉起來。

我們坐在吧檯邊上,小晗驚奇的看著我,我知道她會問我爲什麼會來這裡,我告訴那裡的調酒師,來兩杯Frozen Blue Margarita吧,看著他很熟練的操控著那些器具,大廳裡迴盪著kiss the rain的輕音樂,似乎並不太適合這裡呀,不過我的確很喜歡這樣的曲子,優美而略顯悽婉,這樣難道不好嗎?

我和小晗細細的品嚐著這杯雞尾酒,她的眉頭緊皺,卻漸漸的舒展開來,她甜甜的笑著告訴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改變,從來都沒有的!我知道你還是原來的那個你,永遠都是的!

我淡然而笑,或許是這樣吧,不過我的生活卻再也不會回到往昔了,再也不會了。時間所帶走了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再還於自己了,Frozen Blue Margarita,很好的酒呢!濃郁而憂傷,有種夏天的感覺呢!

我告訴小晗,我們都需要成長的,都需要面對這個世界,曾經的我天真的以爲自己便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我所不想要做的事情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我所希望得到的東西沒有人可以將它拿走,我所處於的世界只是屬於我自己的空間,我呷了口啤酒,告訴她,原來曾經的我是那麼的愚蠢,原來這個世界是如此的複雜以至於我根本理解不了,每天我帶著耳麥,聽著自己喜歡的音樂,喝著咖啡,對著熒亮的夜空獨自靜靜的發呆,我以爲這樣便可以無所顧慮的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其實我一點也不明白,一點也不懂得,一年四季會是在不停的更迭,而我卻固執的以爲我的世界永遠會是春天,才漸漸的發現,它除了白皚的冰雪,其實根本什麼也沒有的!什麼都沒有的呀!

我一口氣將剩下的啤酒全部喝掉,又向服務員要了一杯,小晗手裡握著酒杯不停的看著橙黃的汁液,緩緩的搖晃著,然後她也加了幾塊冰放在裡面,鼓起勇氣的大口的吞嚥著,我看到她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然後一股二氧化碳直衝鼻腔,她緊緊的皺著眉頭,告訴我這個酒一點都不好喝呀,我笑著看著她,她問我爲什麼會要委屈自己妥協於這個世界呢,爲什麼要讓自己那麼累呢?

我看著她純淨的臉頰,有些微微透紅,也許只有她會看出我真正的心境,也許只有她會明白我並不開心呢。我想起曾經的過往,我告訴自己不可以再讓自己最好的朋友擔心了,或許我們所有人都必須臣服於這個世界,無人例外吧!

我告訴她,也許我真的變化了,看著周圍的形形色色的人們,也許本身我就應該是他們中的一個,也許我在漸漸的向他們靠攏吧!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晗什麼也沒有說,出乎我的意料的一直在喝酒,臉已經很紅了,我搶過她的杯子,告訴她再這樣喝下去就會醉了呢,她只是淺淺的笑著,這讓我愈加的感到了憂傷,我告訴她我們應該走了,她拉著我的手說再來一杯Frozen Blue Margarita吧,我愣住了,看著她,滿眼的懇求,我無奈的笑著告訴阿木再來杯Frozen Blue Margarita吧,這次是他親自爲我們調製,純藍色的雞尾酒,載著多少的辛酸與憂傷,又伴隨著多少的思念與淚水,瑪格麗特,很美的名字呢!

小晗在喝了最後一杯酒後無法控制的哭了,眼淚沿著她的臉頰一路流了下來,我拉著她的手走在有些冰冷的街道中,身體在不自主的戰抖著,不過心裡卻是暖暖的。

冬季的夜晚似乎總是來的那麼的早,在僅僅只有五點左右的時候,天空卻開始落下黑幕,我送小晗回家,兩個人沒有更多的話語,快到她家時她轉身塞給我一封信便快速的跑開了,站在她家的門前,大聲的對我說,浩然,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我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順著我的咽喉便直入我的肺部,寒冷而清爽,這和一年多以前的那個場景竟然是那麼的相像,我難以相信,似乎時間在快速的倒退,以我所不知道的速度,從我身邊快速的穿梭,還是那個可愛清純的小女生呢,現在,她長大了麼?聽到這句熟悉的話語,我想流淚,寒風卻讓我睜不開眼睛了。天空有些昏暗,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下今年的第一場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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