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181：百變神君的拳！龍可大可小，能升能隱
面對季世常這種靈神境強者的當面詢問，可以說任何實力境界不到靈神的人，都很難隱藏自己心思，連當面說謊都很難辦到。
因爲任何一個眼神上的波動，都將被對方敏銳的靈神感應捕捉到，從而判斷出是否爲謊言。
故而此時面對眼神灼灼凝望而來的季世常。
若是常人只怕已是駭得無法吐出“有逐鹿之心”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論，如此一來，自然也是不足爲慮，不足道哉。
楚歌這個堂堂龍淵城主，當然不是常人。
但他卻本就沒有什麼逐鹿之心，有的只是建立一番勢力，在亂世中立足，獲取足夠的資源支撐自己變強。
強到能夠解開龍鍾的秘密，找出自己穿越之謎的緣由，僅此而已。
他眼神絲毫不閃避，與季世常對視道，“俗世洪流，能站穩腳跟已是不易，還談什麼逐鹿之心？季前輩過於高看晚輩了。
只不過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久居人下？建立龍淵城自給自足，也好過仰仗他人鼻息。”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久居人下？”
季世常眼神暴綻異彩，臉上逐漸有笑紋綻放，“好，好，楚老弟不愧爲一方英豪，季某此番結識你這等英豪，也是不虛此行！”
他心中已放心不少，但仍未徹底放鬆對楚歌的重點關注，甚至已有所拔高。
但至少他已確定，目前來說，這潛力極佳的龍淵城主，是沒有逐鹿之心的。
其實這種問題，他自覺問出之時，就已算是過於高看了對方。
只不過考慮到此子的潛力以及所掌控的神兵，還有與隱水神尼的交好關係，爲打消門主的一些疑慮，他也必須單刀直入的如此去問。
若楚歌迴應堅定且肯定，那麼無論其能力勢力是否匹配目標，有此野心者，便都不得不防，不得不除。
而楚歌現在給出的迴應，卻是野心雖有，卻也在能接受的範疇。
不過是想要稱霸一地做個自在霸主罷了，以對方如今的實力，也足夠當得，卻不會對黃巾門構成什麼威脅，甚至日後可能會有很多合作的空間和機會。
一念至此，季世常語氣也鬆緩了許多，主動開始邀約楚歌前往江城府做客。
言及可引薦公冶門主一見，一齊坐下探討武學以及日後更多合作的可能。
楚歌均是面上客氣應下，而後以暫時需要潛修鑽研神兵武學爲由拖延。
他如今看似是風光無限的龍淵城主。
但實則卻是在大周朝廷、真野王以及黃巾門之間夾縫求存的小螞蚱。
對於態度尚且不錯的黃巾門，儘量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如昔日在臨淵城那般，暫且低調發展，爲自己贏取發展變強的時間。
對於楚歌的說辭，季世常也並未懷疑，表示能夠理解。
畢竟楚歌得了這麼多神兵。
但凡有點兒志氣，都會結合神兵去自創功法，掌控‘法’，才能抓得住人才。
大周每個家族、門派勢力都會如此去做，無可厚非。
而自創武學，也的確需要時間，甚至可能長達兩三年之久，恰好也是他與門主都希望看到的安定局面。
末了，季世常起身，有意無意看向楚歌身旁桌前斜靠的虎王鐗，笑道，“素聞楚老弟你戰力無雙，飛虎家主都是於你手中折戟沉沙，而今你更是名榜第一，未來列入十二異之行列，也是指日可待，季某也是技癢難耐，不知楚老弟可願切磋一二？”
他明明曾與飛虎霸城乃是盟友關係，而今卻提及飛虎霸城卻是言語平淡，絲毫沒有爲飛虎霸城報仇之意，客氣至極。
這顯然也是黃巾門早已做好取捨選擇，此刻也不願引起楚歌誤會，故而風輕雲淡。
楚歌此前便也料到，季世常未必肯輕易離去，可能要出手試探他的虛實。
在這種時候，他是既不能怯場，也不可全力以赴暴露所有戰力，卻又要逼得對方不得不顧忌點到爲止。
這是非常考驗人的實力與戰鬥計謀的。
他早有準備，含笑道，“季前輩既有興致，晚輩自當奉陪，願獻醜一番，不過晚輩所擅頗雜，其中更有左道旁支之術，恐有冒犯得罪。”
“哦？”
季世常訝然一笑，目露精芒，“我也是早便聽聞繆長老提及過你精擅一些左道之法，而今若能見識一番，那是再好不過。”
“既如此，請！”
楚歌稍稍抱拳致敬，然後二人便往左右分開。
季世常左手握拳，平舉前方，倏然拳鋒一震，八方異力呼嘯，先聲奪人，空氣爆涌般凝聚向他拳鋒，發出震懾全場的鳴響。
這一剎，他挺拔如松柏的雄偉身形，確有不動如山，淵亭嶽峙的氣勢。
一種淡淡的靈神之威，霎時如風雨欲來般充斥整個廳內，強大無匹的氣勢壓迫而至，足可令九成九凝力境膽寒。
楚歌淡淡一笑，有過多次與靈神境交手的經歷，他精神意識凝練，只是這種程度，尚無法撼動他心神。
但他也不託大，倏然抓起虎王鐗，緩緩擡起。
稍一催動異力，虎王鐗便有靈光爍動流轉，仿似具有靈性生命，逐漸綻放五彩斑斕之光。
“鐙！”
楚歌以指尖彈在鐗身處，精神意識融入一絲。
霎時虎王鐗發出如深山虎嘯般的鳴響，凝而不散。
他腰脊一挺，整個人昂揚挺拔，軒昂瀟灑，自有股無懈可擊的氣概。
“好！不愧是名榜第一！”
季世常低喝一聲，眼見楚歌並不搶先動手，他也絲毫不客氣，驀地一拳似緩實快旋轉打出。
轟！！——
一股沛然拳勁宛如沙漠裡颳起的狂暴風沙般，以雷霆萬鈞之勢往楚歌襲去，大有擋者披靡之勢。
楚歌登時只感到四周如空間如扭曲變幻般，彷彿剎那置身在一個可怕的風暴核心，即將被捲入一望無際的風暴狂沙當中轟成碎片。
此乃靈神衝擊造成的心神錯覺，季世常靈神中期的實力，哪怕不曾使用神兵，其靈神對楚歌所造成的壓迫和迷惑性都是格外強橫的。
甚至若非楚歌的精神意志已與虎王鐗的神兵意志融於一起，此時已遭震懾碾壓。
楚歌發出一聲振奮精神的長嘯，驀地虎王鐗如一道閃電般迅疾無倫的狂猛斬出。
他右胸的白虎刺繡亦狂撲到右臂，白虎殺意融入神兵意志爆發。
吼！——
好似有一頭斑斕白虎仰天長嘯，在風暴狂沙中馳騁狂奔，利爪如鵰翎利箭似的撲殺而出。
漫天幻境般的奇詭黃沙之景消失。
季世常喝彩一聲，驀地一個旋身，拳鋒一改，如異峰突起，狠狠劈在楚歌打來的鐗側處。
“鐺”地一聲爆響如震天雷。
二人足下的石磚好似也蹦跳起來，二人身影再度分開的剎那。
季世常驟然再度出拳，一拳打出，拳勁依循一道彎旋的弧線軌跡，直往身形側面一個刁鑽角度襲去。
他號稱百變神君，不是指身法亦或武學多變，而是單指拳法多變。
所精擅的種種詭異拳法，可在時時刻刻變幻不同拳招，叫人防不勝防。
此刻這帶著拐彎般的一記螺旋拳勁，如羚羊掛角，渾然天成，刁鑽角度完全出乎楚歌的意料，防不勝防。
在那關鍵時刻，楚歌倏然周身似塌陷下去的一個深潭，爆發出驚人的吸攝力漩渦。
詭異拳勁才侵入他身前，便受吸力影響有所改變軌跡。
這瞬間，楚歌足下金光一閃。
身影在縱地金光靴的帶動下強行翻轉了一個方位，猶如頭下腳上，手中虎王鐗的虎頭柄端狠狠擊中拳勁。
“嘭！——”
拳勁爆開，凌厲澎湃的螺旋氣勁被神兵力場阻隔，其中裹挾的強橫拳意也被神兵意志抵禦。
就在這同時，季世常輕‘咦’一聲，驟地震散不知何時沾染在拳鋒上的毒粉。
不料身上異力才爆發，毒粉更是瘋狂般暴漲，從微量剎那生成大量孢子菌絲，攀附他被異力包裹的全身。
就在這閃瞬之間，楚歌已抓住難得時機，主動出擊殺來，足下縱地金光靴一閃，身影便如一道金色閃電。
當空一鐗化作驚人虎嘯咆哮，狠狠劈來。
“好個左道手段！”
季世常雙目爆射異彩，倏然渾身氣息爆裂，全身衣袂拂揚，氣勢狂猛至極點。
周遭的空氣霎時停止了流動，空寂得像沒有半滴風的茫茫大漠，無比灼熱。
他一拳打出，卻又詭異不帶起半點拳風氣勁呼嘯，但四周空間卻灼熱沸騰。
一股強沛氣勁化作紅的光如火箭般四射八方，空氣似也要沸煎的火焰來。
蒸騰，窒塞，酷烈，奇悶！
四周在異力中瘋狂生長的孢子菌絲，迅速於這恐怖高溫的異力環境中顫抖炸裂，化爲灰燼。
“鐺”——
鐗與烈焰狂濤般的一拳對轟一起，發出驚雷般的激響巨鳴。
二人身前一顫，楚歌身影當空幾個踩踏，金光閃爍，“嘭”地落地，卸去了巨大的衝擊力。
足下地磚都寸寸裂開。
他穩固翻騰氣血，眼見季世常佇立原地一步未退，心知繼續打下去，對方若動真格，便是非同小可。
但他也是沒有真正動用全部實力，可面對如此強大的靈神中期強者，即便動用全部實力，也絕非對手。
他迅速提鐗，微微笑道，“季前輩果然功力深厚，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才讓晚輩沒輸得太難看。”
季世常本還想出手進一步試探，聽聞此言，不由駐足，雙目不瞬盯著楚歌，微笑緩緩道。
“楚老弟你名榜第一的實力，也是名不虛傳，我現在有些相信，你的確有能力殺死飛虎霸城了。”
他很清楚，楚歌還未動用全力。
儘管他也沒有動用全力，但對方所表現出的實力，卻也只是凝力境後期。
卻能憑虎王鐗與他過三招，還主動進攻，而非完全被動防守。
就這份膽魄和是實力，凝力境中，寥寥無幾，並非浪得虛名之輩。
楚歌將鐗往背後一收，笑道，“前輩拳法幻變無方，有若天馬行空，招招匠心獨運，去留無痕，晚輩佩服！”
季世常哈哈一笑，心中的戰意被這一句吹捧沖淡了些，緊張氣氛也隨笑聲一緩。
他盯著地上的灰塵，饒有興致道，“沒想到楚老弟你所鑽研出的左道手段，威力竟如此大，竟對我都能構成影響。
此靈毒，不知楚老弟可還有些？”
楚歌訝然，順桿而上，“季前輩若是感興趣，晚輩可贈前輩一些。”
一盞茶後。
季世常在楚歌親自相送下，滿意微笑離開了龍淵山。
楚歌目送這位黃巾門二把手，疑似季家的高層離去，心中鬆口氣。
此番，算是將黃巾門應付了過去，爲龍淵城和他自己，贏來了更多的發展機會。
“呼——”
這時，一陣香風飄來。
楚菲雪的身影出現在身旁，冷若冰霜般的俏臉上，此時寫滿凝重和憂慮。
“小歌，伱們談得如何？我得到師父提醒就立即趕來，據說宗主與公冶徵泰靈神交流過，而後這季世常便來拜山見你。”
楚歌給予楚菲雪一個安心的微笑，道，“無礙，放心吧，暫時我是和黃巾門還不會起劇烈衝突。”
“這季副門主此來何意？”
“他問我，可有逐鹿天下之心。”
楚歌搖頭，仰首看向遠方陰沉天穹道，“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
我的龍淵城，而今便是隱龍，潛伏波濤之內，謀求發展變強。”
一道驚人閃光將遠處天空割裂，接著一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
這一聲春雷彷彿印證他說的話，在天空扭曲一道龍形，剎那隱於雲霧中。
山雨欲來，氛圍壓抑，龍淵城山下卻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好似許多人已找到避風港灣。
“龍可大可小，能升能隱？”
楚菲雪美眸凝定在楚歌那魁梧身影上，只覺對方渾身卻散發著莫名的懾人氣勢，高挺筆直的鼻粱上一對冷峻而又神采飛揚的眼睛中，似有雷電蘊藏。
倏然只覺自己這個弟弟，她似從來也沒看透過。
若無大志向大決心之人，豈能說出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