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帶兵攻陷汴京城的消息迅速傳回了吳國都城,楊靈兒、韓熙載等人,在朝會上得知這個喜報,在金鑾殿直接沸騰起來。
“平南王,真的做到了。”
高越驚歎:“養兵蓄銳三載,北伐不足兩年,便完成此壯舉,匪夷所思啊!”
徐鉉感慨道:“是啊,去年出征戰江北、淮南,今年攻入淮北,直切中原復地開封,兩年時間便擊潰大宋,攻陷汴京城,何其壯哉!”
“實現了,老夫有生之年,終於看到了南北統一,由我們參與促成!”韓熙載眼眶含淚,七十高齡卻無比欣慰和高興。
他這個年紀本可以卸任,告老還鄉了,但是他捨不得,也不忍心,因爲他要親眼看到蘇宸擊敗宋軍,消滅宋國,見證一代明君冉冉升起。
如今,蘇宸實現了這個大業,韓熙載便想看著他登基爲帝,那韓熙載就是相當於帝王師一般,因爲是他挖掘、培養的蘇宸,並一路扶持。
論身份、地位、資歷,韓熙載覺得自己就是帝師了,這一刻,他尤爲高興。
只可惜他自己沒有適合的孫女待嫁,不然,一定要選一個嫁入宮做貴妃,那韓家從此更加榮耀。
整個朝會都在沸騰,全都興高采烈,這是天大的喜事啊!
楊靈兒也是滿臉喜悅,那是她的義兄,跟他朝夕相處多年,青梅竹馬,曾經就是被蘇父當成了童養媳收留,跟蘇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後來,隨著蘇宸越來越厲害,楊靈兒對義兄的感情也在變化,她漸漸地,已經不想只做一個義妹了。
在這個古時代,女人的歸宿,只有嫁人這條路。哪怕是公主、千金大小姐等,一輩子不嫁人,也只能出家,否則,會受人指點非議。
楊靈兒暫爲吳王身份,但無法長久,除非她要做女皇武則天那種,但還是需要扶持孩子做皇帝,可是,那畢竟太過另類,楊靈兒也沒有那個野心和志向。
她現在只想快點北上,把王位禪讓給蘇宸,然後由蘇宸稱帝,這樣順理成章,傳爲一段歷史佳話。
在傳位之後,楊靈兒若想繼續留在蘇宸身邊,那麼,她還需要一個身份,只是妹妹的話,最多是公主,終究還是要嫁人,只有她嫁給蘇宸,才能一直在蘇宸身邊安然生活。
楊吳舊部的一些大臣、謀士,雖然認可楊靈兒傳位禪讓之事,但都提出一個條件,就是讓楊靈兒自己做皇后,這樣她以後跟蘇宸的孩子,屬於嫡出,可以接日後的皇位。
這一點,楊靈兒心中也默認了,雖然有點難爲情,卻也是她心中所願。
“諸位卿家,兩日後,孤親自帶文武百官北上,去往汴京城,頒佈新政。”
“遵旨!”文武百官齊聲高呼,他們等待這一天,也很久了,一部分人就是從北方中原遷徙過來,因爲五代更迭頻繁的亂局,所以,他們這次也算榮歸故里了。
何況他們也心中清楚,這次去了中原,見證蘇宸稱帝,何等大事,如果不參與,日後怎麼混仕途?只有跟去了,表忠心了,纔會有新的封賞。
所以,楊靈兒宣佈之後,皆大歡喜,都很積極。
就這樣,兩日後,楊靈兒與文武大臣上百人,在五萬禁軍護送下,渡過長江,然後朝著汴京城進發。
沿途都是北方的風景了,許多南方官員還是第一次進入中原復地,都有些激動。
“哈哈,我們從江南打過來了。”
“北方那些虎狼之師呢,攔不住我們江左雄獅了吧!”
一些大臣沿途沒少調侃,感覺到了一榮俱榮,無比驕傲。
半個月後,這支隊伍終於抵達了汴京城外。蘇宸親自帶著吳國衆將軍以及北宋官員出城迎接,這半個多月,蘇宸治理有方,派出調令給各地佔領區,派了一些地方官出去,但還是不夠,需要沿用之前的地方官員,等待明年再更換。
只要北宋的地方服從新朝廷的調度,願意歸順,蘇宸還是會給他們機會,繼續做官。
對於那些未被攻克的州縣,蘇宸先派人送去招降書,然後由林仁肇、潘美帶兵過去橫掃,勢如破竹,很快就接管了西南、西北不少州縣。
“參見吳王,萬歲萬萬歲!”
蘇宸帶著文臣武將,一起朝拜楊靈兒,畢竟此時吳王的地位最高,身份最尊。
“衆卿,免禮平身!”
楊靈兒坐在高車之上,對著城外上百文武官員,平靜受禮。
“見過平南王,千歲千千歲!”
同樣,吳國這邊的文武官員,對著蘇宸同樣施禮,沒有敢怠慢者。
“諸位大人,不必多禮。”蘇宸言語客氣,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依然保持平易近人的態度,這是形象塑造,他很重視。
“吳王遠道而來,舟車辛苦,我們快點入城吧。”
蘇宸對著楊靈兒溫言一笑。
楊靈兒也很久沒有跟蘇宸相見了,這次見面自然十分開心,微微點頭,臉上掛著笑容和柔情。
“聽平南王安排。”
楊靈兒放下車簾,準備坐車入城。
蘇宸轉身紛紛妥當後,大部隊一起入城,沿途主街道站了不好百姓,夾道歡迎,衆所周知,吳王陛下來汴京城了,很快,吳國朝廷要頒佈新的政策,進入一個全新的王朝。
入城後,楊靈兒直接進了皇宮,坐在了金鑾殿上,殿內的侍御史開始排列文武百官的班列,武將佔一半,文官佔一半。
文官區又牽扯到了北宋官員和吳國官員,分開了區域。
此時吳國的官員韓熙載、徐鉉、高越、徐愷、張易、潘佑、朱匡業等人都面帶喜色,目光看向北宋的那些降臣時,帶著一些傲色。
楊靈兒坐于丹陛之上,素手高擎玉璽,聲音清亮而堅定,迴盪在朱柱之間:“諸位卿家——今日山河重歸一統,功在社稷,功在將士,功在——平南王蘇宸!”
她微微側身,目光落在階下那道挺拔的身影,露出一抹柔情。
“自吳國草創,南漢蕩平,至汴京易幟,天下歸心,前後不過數載。”楊靈兒聲如擊玉道:“其間若無蘇宸運籌千里、披堅執銳,焉有今日?縱古之名將,莫過韓信、李靖;縱開國之君,亦不過光武、太宗。然蘇宸之功,猶有過之。”
她忽而起身,朗聲宣告:“孤與諸臣共議——自今日起,禪讓吳王之位予平南王蘇宸!擇吉登基稱帝,承天受命,永鎮這萬里山河!”
殿中靜了一瞬,彷彿連呼吸都停滯,想不到楊靈兒開門見山,如此迅速提出禪讓之意,根本就不扭捏。
驀然,韓熙載帶頭高呼,百官轟然跪倒,齊聲山呼:“吳王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浪如潮,震得殿頂房樑微微顫動,這纔是吳國百官北上的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