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盛裝打扮,硬著頭皮和靳言一同來到了機場,站在機場的vip通道出口處,等著靳言母親的到來。
至此,我們才知道靳言母親的名字,多米是跟隨母姓,靳言的媽媽叫做多芬。這一天出現(xiàn)在機場,她終於沒有再穿那一身黑色,而是選擇了一身米色的西裝套裝,皮膚依然黝黑,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和善了許多。
她和靳言來了一個西式的貼臉擁抱,我迎了上去,原以爲(wèi)她會擁抱我,沒想到她只是和我握了握手,讓我一陣尷尬。
“路上累了吧?”靳言笑著問候。
“還好,習(xí)慣了。”她淡淡一笑,隨後十分憐愛地看著靳言,剛見到他,便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塊手錶,放在靳言的手裡:“這一塊手錶,是當(dāng)年你外公開船去往國外時,一位落難商人爲(wèi)感謝你外公救命之恩送給他的勞力士,是他的家傳之物。你外公一直十分珍惜,直到死後才留給了我。如今,我把這塊手錶給你,希望你好好保管。”
我聽她這麼說,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塊手錶,看手錶的外觀的確感覺年代頗遠,這應(yīng)該算是古董了吧?聽說古董表價值不菲,她一見面就給了靳言這麼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真是大手筆。
“謝謝。”靳言客氣地說了一句,手捧著手錶有些微微地顫抖。
當(dāng)著她的面,他依然喊不出“媽媽”這個稱呼,這需要一定的時間。她微微嘆了口氣,主動伸手挽著靳言的手,隨後一起往前走去。
我默默地跟隨她的幾個隨從一起走在他們身後,靳言的走姿不像以往那麼自然,他時不時回頭關(guān)切地望我一眼,然後繼續(xù)往前,一直走到了我們停車的地方。
“不知道您喜歡什麼樣口味的飯菜,晚餐我挑選了幾家餐廳,您看看您想吃哪一種。”上車後,我把事先準備好的飯店資料遞給她。
她淡淡掃了一眼,她說:“不用了,我不習(xí)慣在外面吃飯。我在h城有一處房子,已經(jīng)有廚師在準備飯菜,一會兒你們隨我一同去那裡。”
“噢,好。”我連忙收起菜單。
“靳言,”她見靳言一直不說話,於是喊了一聲,問道:“在想什麼?還沒適應(yīng)是嗎?”
“嗯,”靳言直言不諱地說道,又說,“我請求您一件事好嗎?”
“說吧。”她淡淡答道。
“我希望一切就此過去,您別再追究父親當(dāng)年的過錯,我以後也會好好孝敬您,好嗎?”靳言懇切地說道。
她似乎早有意料,她說:“追究是一定要追究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會想辦法請來名醫(yī)爲(wèi)你父親醫(yī)治,我還有太多問題沒有從他那裡找到答案。”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母子間的對話我不好多嘴,於是坐在一旁默默聽著,不知不覺車下了高速,飛快地往h城的頂尖別墅區(qū)駛?cè)ァ5鹊搅藙e墅門口,眼前那富麗堂皇的別墅真是令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靳言母親看來比他父親還要厲害,她究竟有多少資產(chǎn)已不得而知。靳言也十分驚訝,她母親指著眼前的這一處看上去宛若宮廷的湖景別墅說:“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做婚房。這裡我剛剛買下來,剛裝修好,原本是打算……哎,算了,不提他了。”
話雖然只說到了一半,但是我和靳言都聽出了話外之音。多米如今究竟身在何處我們並不知情,不知道他母親是否知道。不過從她的語氣裡聽得出來,她對多米十分埋怨,我猜想十有八九和多米帶走她的那一批貨物有關(guān)。
“不用了,我們有房子住,況且暫時我們還沒有打算結(jié)婚。”靳言客氣地回答道。
“好,那進去吧,進去看看。”靳言母親說完,率先走了進去。
靳言特地晚了一步,和我並肩走在一起,他低低地在我耳邊說:“不要拘謹,我會照顧你的。”
別墅裡的裝修風(fēng)格是經(jīng)典的美式裝修,看來靳言母親在美國多年,已經(jīng)完全被西化了,這裡的裝修風(fēng)格和海南那一處差不多,不過這裡看上去更符合年輕人的品味,不知道是不是裝修過程裡多米曾經(jīng)參與過。
我們進門的時候,別墅裡的大飯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琳瑯滿目的美食,熱氣騰騰芳香四溢,他母親說先上樓換身衣服,於是我和靳言手拉著手坐在沙發(fā)上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我用手臂捅了捅他,我說:“喂,你發(fā)財了,你媽媽這麼有錢。”
“說什麼呢,她的是她的,我們不要去想這些。”靳言小聲地說道。
“她好像比你爸爸還有錢,她究竟是做什麼的?”我心裡無比疑惑。
“不知道,多米以前說的也不詳細,我還沒有來得及問。”靳言說。
我們正小聲嘀咕著,他媽媽換上了一身白色絲綢質(zhì)地的家居服從樓上走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他媽媽坐在中間,我和靳言分別坐在飯桌的兩邊,周圍站了整整兩排穿著黑色西服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就站在一邊看著我們吃。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吃飯,那種感覺真是令人拘謹。
“他們都是什麼人?”靳言問道。
“保鏢。”靳言母親回答道,“生意做得越大,仇家就越多,不小心謹慎些,可能隨時都會死。”
“您究竟做的是什麼生意?怎麼會招惹那麼多仇家?”靳言連忙問道。
“一會兒我會告訴你的,先吃飯吧。”他媽媽並不透露,不過從這陣勢來看,多半做的不是正經(jīng)生意。
“好的。我還想問一個問題,外公還在世嗎?”靳言於是扯開了話題。
“在,美國,有機會我?guī)闳ヒ娨娝呀?jīng)80歲了。”靳言媽媽回答道。
“他現(xiàn)在在做什麼?”靳言又問道。
“他已經(jīng)患上了老年癡呆癥,對過去的一切都失憶了,如今在療養(yǎng)院裡,有專門的護工照顧。我們多家跑船出身,世世代代都是漁民,到了你外公這一帶纔有了起色,可是因爲(wèi)我認識了你爸,那一把火毀了你外公的那條船,我們負債累累到了美國,受了多少苦纔有了現(xiàn)在。你說,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恨你父親?”靳言母親說著說著,臉色又變得生冷。
我和靳言頓時緊張地放下了筷子,靳言說:“當(dāng)時父親或許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讓他做上門女婿,他的自尊接受不了。就換做是我,我也是定然接受不了的。”
“你也不用緊張,也不用爲(wèi)你父親做任何辯解。如果不是他的行爲(wèi),你和我還有多米,就不用承受這麼大的傷害。”靳言母親嚴肅地說道。
“那您究竟想怎麼做?”靳言茫然地問道,“如果您想報復(fù)父親,請從我開始。許阿姨一直以來對父親不薄,兩個弟弟對家裡的事情知之甚少。如果您覺得對父親的懲罰還不夠,您可以拿我開刀,您無論怎麼樣對我,我都不會有怨言。”
“你是我親生兒子,我再恨你父親,除了放下這段仇恨還有什麼辦法。我說了當(dāng)年的事情過去就讓他過去吧,接下來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相處就好。”靳言母親說道。
“好,我會盡力的,但是我想我們都有一個接受的過程。”靳言爲(wèi)了緩和氣氛,於是語調(diào)放柔和了許多。
“嗯。這一次來h城,除了想和你多相處之外,還有一件事比較棘手。”靳言母親說完,手揮了揮,那兩排人便都散去了,並且把餐廳的門關(guān)上,只留下了我和靳言三個人。
“你也出去吧。”她用手指了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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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下意識站起來,靳言卻開了口:“她和我是一體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想瞞她。”
“好,那你留下。”他母親並沒有多作堅持,又讓我坐了下來。
隨後,她緩緩說道:“其實這一次我之所以回美國後不久便又來找你,是因爲(wèi)我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
她的話讓我和靳言爲(wèi)之一驚,靳言吃驚地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回美國後去做體檢,體檢查出了我身體長期處於一種化學(xué)元素中毒狀態(tài),毒素一開始極其微量,我一直脫髮噁心心慌卻查不出病因。直到現(xiàn)在多米消失了,我的醫(yī)生纔敢把他的猜測告訴我,他猜測可能是有人長期在我的食物裡投毒造成的。我這一次回去做了相關(guān)的檢測,的確是那種化學(xué)元素中毒,毒素過量沉積在我體內(nèi),已經(jīng)過了最佳解毒時間,接下來我體內(nèi)的器官會大量枯竭,我的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但是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
“您是說,是多米……?”靳言和我完全愣住了,多米竟然如此歹毒嗎?!
他母親點了點頭:“是他。他兩年前就開始一有機會就往我的食物裡投毒了,幸好這兩年他都在國內(nèi),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較少。否則,我如今恐怕早已沒命了。”
“什麼?可是他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靳言驚訝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