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任甄撲到了牀上,把臉埋進了被子裡。
他很累,很疲勞,想要休息,可是方纔的事像放電影一樣不斷的閃過腦海。
那個像鬼一樣飄過的女孩和林鳳祥到底有什麼關聯?一個穿著紅色吊帶,一個穿著白色t恤,除此之外其他特徵幾乎一模一樣,這意味著什麼?這究竟是巧合,還是這兩個人根本是同一個人,是林鳳祥故意把外衣脫了?
這麼冷的天穿得如此單薄,又半夜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想要不起疑心都難。
小腿一陣亂蹬,轉身猛的坐起,任甄的面龐在月色的籠罩之下,顯得格外的慘白。那山峰一樣挺拔的鼻樑上方鑲嵌著一雙深邃的,如星塵般的眼睛,他好似一尊被冰封了的雕像,一動未動。
半響過後,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像是要把一切的不平鬱憤都抒發出來,接著盤腿打坐,準備入定。
面朝著窗外的那半輪明月,嘴裡喃喃念著口訣,在意識進入一片平靜之地後,他的體內慢慢發生了變化。
靈力從四肢百骸緩緩不斷涌出,團聚到腹腔的位置,像一個火球不斷的膨脹、膨脹再膨脹……
膨脹到一定程度之後,那熱氣推擠著他的臟腑推擠著他的肋骨,如同針般細密的紮在他身體的每個角落。
熱、疼痛,無孔不入的侵蝕著他,包裹著他!
汗水一滴滴的從髮尾滴落,浸溼了的衣衫,幹了又溼。溼了又幹。
月光仍然清冷,天邊漸漸發亮,泛起了微白魚肚色。任甄持續著打坐的姿勢已經有兩三個鐘頭,彷彿沒有了呼吸般動也不動。
由於連日的疲乏。加上始終保持在半飢餓的狀態,身體裡的靈力似乎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衝破那道瓶頸。痛還是痛著,熱還是熱著,火力不溫不火的炙烤著他,卻始終沒有達到那個巔峰。然而,只有跨越這道溝壑,使身體裡的痛和熱達到一定難以忍受的程度之後,纔會慢慢退卻。
他咬牙堅持著,以爲可以出現奇蹟。
然而……他失望了。
一直到天亮他都沒有成功。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還差點出了意外。打定的時候,本不應該有任何雜念,偏偏他的大腦裡出現了一個飄浮在空中的女人身影……
這對正在修煉的人來說可是大忌。此時心情任何細微的起伏,都可能會像一根刺一樣突破體內正在凝聚的靈力,從而使身體造成傷害。他也從來沒有犯過這種失誤,沒想到不該發生的狀況在今天發生了。
他當下頓時一驚,想要再重新入定時已經來不及了,當即便嘔了一口血出來。
連忙再調息運功……
他暗暗慶幸,還好只是一口血而已,並無大礙。他終於重新躺了下來。此時身體已經虛弱得像一根狂風中飄搖的稻草人,隨時可能會崩塌瓦解。
衣冠不解的橫躺在牀上,想著昨晚發生的事,勉強入睡。
……
……
等任甄醒過來時,已經臨近中午。
他連忙起來洗漱,驅車狂奔去酒店。到了酒店門口,把鑰匙扔給行李生,頭也不回的往裡衝,只留下一句話:“幫董事長把車停好。”
董事長?
行李生瞪著眼珠子。把想罵的話悉數嚥了回去。難道這是陳美豔董事長的車?可我他媽的不會開車啊!
匆匆趕到辦公室時。馬總監和陳美豔並肩從辦公室裡出來,正好現場抓包。
“現在幾點了?”馬總監不悅的擡了擡手臂。望向手錶:“都中午了,您來的可夠早的阿,是正好過來吃午飯的?”說話時他嚴肅的表情裡透出一絲的得意。陳美豔不是凡事都向著任甄嗎,這回看陳美豔還怎麼護著任甄,無事曠工半天,他做爲上司的還不借機會樹立下官威?
“不好意思,因爲有點事。”
“有事?我正好問問你,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辦公室不見人影,露天餐廳不見人影,大堂不見人影,過來上班晃一下就找不到人了,經常手機打不通,人見不著,現在還遲到了半天,你說說你還有沒有點當員工的樣!”
雖說任甄是酒店的老闆,可在名義上馬總監的確是他的上司,犯了錯誤受批評是應該的,可用不著在陳美豔面前吧。陳美豔可是他僱的董事長阿。
唉,誰讓這關係如此之亂!
迎著馬總監嚴肅的目光,任甄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小聲道:“回頭我和您解釋一下,最近的確是太忙了,來不及都和您彙報。”關於鮑一品的事,他沒有和任何人提過,畢竟盜取技能這事本身就古怪,說出來別人也未必能信。
他邊說邊瞄向陳美豔。現在能替他打圓場的也就只有陳美豔了,可偏偏這個傢伙像是在看熱鬧,臉上露出白茫茫的表情,嘴角卻勾出嫵媚的微笑。該死的女人!故意想看他被人整,沒那麼容易!
任甄磨了磨牙,剛要張口,馬總監提高了兩度的聲音已經在耳邊炸響:“你能有什麼忙的?最近不讓你跑業務,也不用拉那麼多單子,有什麼好忙的?就算你是忙美食節的事,不是和你說過可以讓其他銷售主管幫忙?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有事要及時彙報,難道你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果然不愧爲銷售總監,罵起人來連氣都不帶喘的。
眼見著任甄越發不自在,陳美豔飄了個香豔的眼神落到馬總監身上,懶洋洋的道:“他這幾天是在忙廚師的事呢,是我安排的,我事先和他說過這事我會和你打招呼,不好意思我忙忘了。”
陳美豔把一縷烏髮繞到了耳後,露出明媚到極致的半邊臉時,不忘衝任甄眨了眨眼,任甄卻視而不見的揉了揉太陽穴,腹誹道:“現在纔出手,是不是太遲了點?別指望我會感激你!”
馬總監的火氣來得快,消得也很快。聽聞陳美豔的話,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回暖,衝任甄揮了揮手:“怎麼不早說?快去忙吧,不過這半天工資還是得扣的,下不爲例哦!”
居然敢扣老闆工資?!靠!
任甄偷偷的翻了翻白眼,閃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