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自然不會與凌大沖長夜並足談心,以凌琪大師姐的修爲,不將他暴打一頓就不錯了。
經歷了這深夜詭異,怪獸來了又走,衆人心神緊繃,此時鬆懈下來,也都覺得累了,三三兩兩,按照之前的位置,又各自睡下了。
段舒秦與伊伊也找了個位置睡下,不理會凌大沖躺在那裡,對她們渴望的眼神。
“舒秦……”伊伊與段舒秦並肩躺著,她此時毫無睡意,想要對段舒秦說話,又怕她睏乏,因此有點欲言又止。
“嗯?伊伊,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段舒秦雖然累,但伊伊是她現在重點要關注的人,以防她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奪舍,此時聽伊伊叫她,欣然答應。
“有件事,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伊伊囁喏半天,心中猶豫。
“伊伊,你我的關係,如果就像是姐妹一般,這裡又沒有外人,何況你現在身邊也只有我可以陪伴,若是不對我講,憋在心裡更不好,莫非你不當我是姐妹?”
段舒秦看出伊伊的猶豫,心中對她想說的話隱隱有點猜測,聞言,笑著輕聲激伊伊。
“哎呀,你知道不是這樣啦,我對你,那肯定是最好的姐妹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伊伊果然矢口否認,歪著頭,腦中思考該怎麼組織語言,將這種感覺說出來。
段舒秦也不知道,她知道,伊伊若是想說,自己會說出來,若是不想說,自己怎麼逼迫,都沒有用的。
空氣中靜悄悄的,只有周圍弟子們輕輕地翻身,打鼾聲,就在這種沉默中,段舒秦星眸微閉,即將睡著時,伊伊的聲音再次輕輕響起。
“舒秦,若是你睡了,就當我在自言自語好了……”
伊伊的聲音淡淡的,除了段舒秦與她挨的近,能聽到之外,旁人根本聽不到,只是這淡淡的語氣中,藏著的,卻是一種未知的恐懼。
“最近這些日子,我總覺得自己時常失去意識,不知什麼時候,我就不記得剛纔發生的時候,突然站在某個地方,別人卻說我是自己走過來的。本來,我以爲有人在與我開玩笑。”
“但是一個人這麼說,還好,兩個人,三個人,我私下問了好幾個人,大家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這答案與我知道的不同……”
“來到這後山,我失去意識的時間更長一些,似乎一進入後山,直到我醒來,這一段很長的時間,我都不知道在做什麼,你找到我時,我手上還帶著血,那一刻,我心裡真的好怕,好怕……”
伊伊在黑暗中,輕輕攥緊自己的拳頭,強自壓抑顫抖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是不是……”
“我是不是可能,被……被奪舍了!”
黑暗中,這句話輕輕傳來,本來在裝睡的段舒秦,再也無法裝下去,她輕輕嘆口氣,轉過頭看伊伊。
伊伊仍平躺著,眼神定定的望著上空幽暗光芒,嘴脣微微抿著,似乎很平靜一般。
只有段舒秦在近處才知道,她的身子一直輕微顫抖,強自壓抑的平靜,讓伊伊整個人都繃得很緊,不太均勻的呼吸,從她口鼻處傳出,她在等段舒秦的答案,希望是否定的答案,但她也知道,這種感覺,她自己最清楚。
段舒秦半伏起身子,看著伊伊的臉龐,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別怕,你只是偶爾有點異常,這也不一定是奪舍了吧?外面的長老們都是法力高深,等我們出去,讓他們幫你檢查一番,就水落石出了。”
“真的嗎?舒秦,我真的好怕,好怕。”伊伊扭頭望著段舒秦,眼中漸漸晶瑩,片刻後,一粒粒淚珠從她臉龐上滾落下來,她臉上是悽楚又忐忑的表情,在幽光中格外無助,彷徨。
“真的,真的,別怕,還有我和大沖,我們會幫你的,我看你要不,就先出去?讓長老爲你檢查一番。”段舒秦輕聲安慰,提出自己的建議。
“我,我不想出去,若是真的奪舍了,古往今來,沒有好辦法,我只盼著這最後的時間裡,能與大沖哥多相處一段時間,這樣,即使我,即使,有什麼意外,我也不會遺憾了。”伊伊咬著嘴脣,半晌後說道。
段舒秦輕嘆口氣,情之一字……
她也不勸伊伊,看著伊伊,對她微笑點頭,說道:“好罷,你想怎樣便怎樣,不過,出去了,一定要先找長老看一看,確保沒有問題,這樣你也就可以放下心頭一塊大石了。”
“嗯……舒秦,你真好,謝謝你聽我說這麼多。”
“哎呀,跟我這麼客氣,我還是要多幫你想想,怎樣快速降服你的大沖哥,嘻嘻……”
與段舒秦說了自己的秘密,伊伊整個人也輕鬆許多,是呀,出去找長老他們看看,也許沒什麼事兒呢,事到如今,她只能往好處想了。
兩人低聲笑鬧幾句,就各自睡去,這深夜,又恢復了寧靜,低沉的夜色,似乎毫無變化,讓人看不到光明的來處,也尋找不到離開的方向……
……
……
這一夜,經歷了前半夜的驚心動魄,後半夜倒是頗爲平靜,一直到天色微亮,衆人才逐漸醒來,各自起身,整理一番,便集合在凌琪身邊,準備出發。
凌琪此時胸有成竹,她在出發前,就已得到師父示意,知道贏鬥牌的大部分線索,找到贏鬥牌是不成問題的,現在要做的,是給靈州界宗的衆人也找一塊贏鬥牌,好讓他們通過初賽,同時,還要想著搶到更多的贏鬥牌,因此而剝奪其他宗門弟子的初賽資格。她並不知道,凌大沖早已在某個地方,藏好了自己宗門的贏鬥牌,只等到了時間便取了出去。
想到這裡,凌琪看看站在眼前的衆人,朗聲說道:
“今日是最關鍵的,我們按照線索去尋找贏鬥牌,拿到贏鬥牌後,便開始掃蕩落單的宗門,奪下他們的贏鬥牌。”
此時高聲說話的凌琪,自有一股英氣颯爽、揮斥方遒的氣質,看的伊伊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