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灑滿金色陽光。李虎有點失神地坐在椅子裡，腦子不住的回想昨晚的事。
“你太混賬了，連曉霞都要欺負。”他內心不斷自責，卻有感覺對曉霞的身體很熟悉。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進來。”李虎道。
“郵局送來的國際信函。”秘書拿了一封信進來，輕輕放在李虎跟前。
李虎點頭，讓秘書出去。他拿起信封，眉頭皺結。
這封信上的郵戳、字體，都是蝌蚪文，他一個都不認得。
“奇怪了，怎麼會有人給我寄這種東西？”李虎拆開來看，紙張質地相當不錯，上面的字體也很華麗漂亮，可惜他不認識。
心煩意亂之中，李虎將信放到抽屜裡：“以後有機會了，找個小語種翻譯吧。”
給葉霓裳發短信，依舊沒有立即回覆，李虎悵然若失。
今天他一點都不想去縣城，不過王小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務必回一趟工廠。
王小江跟著馬雲龍撤了，拋家舍業的，李虎現在都不知道當初的抉擇是對是錯。
下班了，李虎起身走出去，秘書目送他離開之後才下班走人。
開車來到縣城工廠，李虎剛進大門，馬路上就駛來兩輛車子。
車子是公車，上面印著工商二字。幾個工作人員面色嚴肅地下車，走進李虎工廠。
保安趕緊上前攔著，其中一個工作人員道：“我們是市工商局的，來這裡執行公務，任何人都不得阻撓。”
李虎正在停車，距離大門口有五十米左右。不過現在這點距離，絲毫不能阻礙他的聽覺。
“怎麼會有市工商局的人來？”李虎想，“小江說的難道就是這個？”
他下車，走向大門口，保安看到他，便退到一邊。
“你們好，我是這裡的法人，請問有事麼？”李虎熱情地伸出手。
工商人員居然冷顏相對。
下車的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兩個男的都禿頂了，四五十歲的樣子，女的之中也有個大媽。只有一個年輕女孩，扎著馬尾，穿著制服，英氣蓬勃。
她很是厭惡地看著李虎：“你就是虎臣糧食加工廠的法人代表？”
“我已經說了，我是。”李虎見對方態度惡劣，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
“桃山大米是你們的產品？”馬尾質問。
“是啊。”李虎點頭。
“那好，我們是根據舉報來檢查的，另外，你先接一張罰單。”馬尾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罰單，直接丟給李虎。
李虎莫名其妙，接了罰單一看，好傢伙，罰款五萬？
“這不對吧，你們是哪裡的執法人員？”李虎警惕起來。
“我們是市工商局的，這是我們的工作證明。”馬尾將自己的證件給李虎看了一下，“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以動用你的人脈去查。”
李虎還真打算去查，畢竟這年月詐騙的伎倆越來越高明瞭。
他
拿了證件，回到辦公室，掃描發給一個相熟的相關部門朋友。那個朋友很快給他反饋回來：“是真的。”
“真的？那怎麼可能呢，要罰款五萬，我也沒做錯什麼啊。”李虎納悶。
那個朋友意味深長地說：“這件事你得小心處理，否則會出大亂子。上邊抓質量抓得緊，你注意點啊，我得下班了。”
李虎開了門，四個工商局的人都站在門外。他們臉色都不太好看，以那個馬尾爲最。
其他三個顯然都是老油子，得罪人的事兒一般不做。馬尾青春洋溢，幹勁沖天，簡直把李虎當成階級敵人對待。
“你可以下個工作日去當地政務大廳繳納罰款，不過這只是我們來的其中一個目的。”馬尾道，“現在你必須帶我們去你們的車間。”
李虎皺眉道：“同志，你無端端跑來罰款，又要查看車間，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理由？你非要理由嗎？是不是平時不看本地新聞、報紙？”馬尾冷笑，“那我建議你看看雲海新聞。”
李虎委屈又憤怒，他掏出手機，打開app，一看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新聞是今天新鮮出爐的，大概三四個小時之前。那時候他正在山莊、牧場忙碌著，哪能顧得上看這個。
頭條，加粗字體，寫著市九中學生集體中毒事件。兩百多孩子被送進醫院，嚴重的幾個還在搶救，現在也不知情況如何。
“食物中毒跟我有啥關係？”李虎心痛的同時，也覺得莫名其妙。
“有啥關係？你撇得很清嘛。”在馬尾眼裡，李虎就是個狡猾的奸商，“他們學校的大米，就是你們的產品！”
“不可能，我的大米只供應給我們本縣城的商超和糧油店，我們是新廠，一切都還在起步狀態。”李虎道。
“小夥子，你就不要狡辯了。”其中一個地中海，從隨身攜帶的挎包中拿出一個包裝袋，“這總是你們的包裝吧？這是我們從學校拿來的。”
李虎一看，那個包裝袋的確跟他們的一模一樣，甚至細節處都沒有區別。但是，他還是能夠看出那是假的，憑氣味。
凡是裝過他們產出的大米的袋子，都會留著濃郁的、自然的米香。就算他們從別處收來糙米再加工，也會有著相當的米香。
這當然都是五行之力的關係，每一袋產品，都是過了李虎的手，留下五行之力氣息的。
而這個袋子，沒有。所以就算它是真的虎臣糧食加工廠的包裝袋，裡面裝的大米也肯定不是他們的產品。
李虎當即道：“這是假貨。”
“假貨？賣的時候就是真的，出事了就是假的，你還把自己摘得挺乾淨。”馬尾義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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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大學畢業的她，有著火熱的工作激情。今天這件事，讓馬尾非常憤怒。現在的某些奸商，眼睛裡只有錢，根本不把祖國、民族的下一代放在心裡。
毒大米拿來毒害學生，簡直是喪心病狂，人神共憤。
她怒視李虎，兩眼噴火。
“如果不信，你們自己去檢查，我車間裡要是有一粒有問題的米，我甘願受罰。”李虎道。
他也被激怒了，委屈以及對幕後操作者的憤怒，讓他比馬尾更迫切地想要找出真兇。
馬尾冷笑：“三位老師，我們去看看吧，看他還有什麼說的。”
“小丁啊，我腿有點不舒服，你們去吧。”一個地中海坐在沙發裡，“這個，法人代表，你留一下，我跟你談談。”
李虎叫來雲舒煥，雲舒煥對此也非常震驚，馬上陪著三個人去了車間。
李虎給那個地中海倒了茶，坐在沙發裡道：“你讓我留下來，有何貴幹？”
現在他更願意在車間裡，一個環節一個環節的查看。外頭突然出了這種事，對於這個新興的企業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地中海道：“剛纔我們那個小妹妹火氣大了點，你不要介意。我們身爲工商人員，爲老百姓的衣食住行負責也是本職工作。你這個事情，不太好辦呀。”
接下來，他又跟李虎分析利弊，說了很多對他們不利的情況。最嚴重的，就是破產、刑拘。
“工廠是要關掉的，你也要承擔法律責任。現在的罰款，不過是先頭兵罷了。”
地中海說完，端起茶杯，倚著沙發背，意味深長地看著李虎。
李虎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你以爲這人是好心在提醒嘛？他不過是佈下一招棋，目的太明顯了。
“那依你的意思，我該怎麼辦？”李虎道。
“其實事情說簡單也簡單，那些食物中毒的孩子，大部分都沒事。幾個嚴重一些的，也基本脫離危險了。關鍵是，你要取得諒解，還得打點關係。如果你沒有門路，我倒是可以幫你。”
他亮出自己的身份——工商局監管科的副科長，雖然官兒不大，權力卻不小，李虎當然也知道的。
“所以呢？”李虎憨憨一笑。
副科長道：“你只要心思花得足夠，我就能幫你擺平。當然了，這個心思，並不是給我的啊。呵……”
他說完就閉了嘴，心裡不爽道：“這小子真特麼是個榆木疙瘩，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還不懂？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沒關係，我有的是耐心。”
李虎抓抓腦袋：“我們當然是有誠意的，哎對了，我先去看看車間如何了。您先坐，我等會回來。”
李虎模棱兩可的態度，讓副科長心有不爽。不過他還是耐心的等著，在他看來，李虎就是一個淳樸的農村小夥子。質樸的氣息，隔了三五里都能嗅得到。
好，那我就等著！副科長心裡想。
李虎急匆匆來到車間，他們已開始檢查。雲舒煥一頭大汗，跟在三個人身後。檢查的主力依舊是馬尾，她手抓了一把大米，仔細的嗅著，觸摸著。還拿出一個小小的儀器，探測著。
馬尾本來以爲，在這裡能抓到李虎的把柄。這種奸商，抓一個就得狠狠處理一個！拿老百姓吃的東西做文章，賺昧良心的錢，這種人最可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