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慧娘愁思蔓延,往事如煙浮上心頭。
“葉豐,你也跟我們一塊走吧。”
她說道,不知出於哪種考慮,葉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今天多虧了薛長老護住他,否則哪怕有各宗的恩情在,他怕也早被幾位不懷好意的長老給弄死了。
原先雖然薛長老就頗爲重視他,但他一直並未有多深的感受,直到如今才意識到她是真的關心自己。
而這其中一大半原因,大概要歸結於自己那便宜師父吧?
哎,風流債啊,葉豐有些納悶,不知當初葉良辰怎麼不和薛長老在一起。
“杜兄,你呢,打算怎麼辦?”
葉豐看向杜乘,如今離開了珍寶洞天,杜乘已經(jīng)是自由之身,天高任鳥飛了。
“葉小兄弟,不知若我前去靈植宗叨擾幾天,是否方便?”
杜乘臉色猶豫了下,竟是問道。
葉豐愣了下,洞天內該報的恩情已經(jīng)報了,杜乘竟然還要跟著自己。
“杜兄失蹤那麼久的時間,如今平安歸來,不需要回去向宗門長輩稟告嗎?”葉豐好奇問道。
聽聞此話,杜乘神色黯淡了點。“不瞞葉小兄弟,雪花女神宮早已剩我孤家寡人一個,倒是不急著回去。”
葉豐很意外,從白花花等人的口中他知曉雪花女神宮有些底蘊,沒想到原來竟只剩下杜乘一人。
他沒有理由哄騙自己,看那表情,這其中應該有些故事。
“杜兄願意的話,愛在我靈植宗待多久都歡迎之至。”
葉豐很快滿面春風的回答,杜乘的話讓他起了心思,要知道靈植宗如今就他一個玄修,若能把孤家寡人的杜乘招攬過去,那就再好不過。
即便招攬不到,有個通玄境的朋友在身邊,也能夠幫襯他許多,何樂而不爲?
於是杜乘和葉豐一起,跟著洗劍宗的隊伍返回。
由於思詩受的生死涅槃掌的傷勢始終未徹底痊癒,薛慧娘喚出一艘寶船載衆(zhòng)人前行,而她則是第一時間爲愛徒療傷。
葉豐關心的問了番,那生
死涅槃掌雖然不好對付,但以薛慧孃的修爲和丹道造詣,只需一兩個時辰便能徹底治癒。
師徒倆療傷去了,其他人坐在船上,看著青山綠水在身下一晃而過,各有思緒。
這一次珍寶洞天之行屢生變故,每個人都有各自需要消化的造化。
隆隆隆。
這期間,極其遙遠的天際風雲(yún)變色,屢屢傳來驚人的動靜,令得衆(zhòng)人時不時擡眼望去,心裡莫名的悸動。
動靜來自十萬大山的深處,即便離得極遠,依稀可以察覺到那裡的地動山搖。
衆(zhòng)人不禁想起了石人王與屍王的一戰(zhàn),恐怕十萬大山的深處,眼下正上演著一場事關通天河下游未來局勢的大戰(zhàn)。
王者一戰(zhàn),流血漂櫓,大戰(zhàn)過後,也不知道東西兩岸的未來何去何從?
衆(zhòng)人只是小修士,親眼見識過洞天內石人王肆虐的場景後,沒有心思去圍觀那場曠世大戰(zhàn)。
恐怕實力不濟者一靠近那大戰(zhàn)之地,連自保都極其困難,王者戰(zhàn)鬥的一個餘波就足以讓人灰飛煙滅。
一個半時辰後,薛慧娘爲俞思詩療傷結束,望了眼極遠處的動靜,便向葉豐走來。
“葉豐,你跟我來一下。”
她飛離寶船,似乎有重要的話要和葉豐訴說,不便讓外人知道。
葉豐被她嚴肅的臉龐弄得有些緊張,也不知道薛長老要做什麼。
兩人到了高空處,立於雲(yún)端,薛慧娘上上下下仔細的瞅了瞅葉豐,嘆了口氣。
“葉豐,之前我就聽聞你多了個師門長輩,但一直沒有過問,但今天,卻是不得不問了。”
她開口說道,葉豐聽聞內心一陣咯噔,該來的還是來了。
靈植宗這半年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他本人的修爲更是坐火箭般上升,爲了給這一切製造一個不引人懷疑的理由,他杜撰了一個虛無的師門長輩。
這些話瞞過其他人很容易,但要瞞過與自己師父相熟的薛慧娘,怕是不那麼簡單。
葉豐不知道薛慧娘對師父的事究竟瞭解到了什麼層次,一直擔心她盤問之下自己容易
穿幫,如今這問題還是來了。
葉豐眼光一時閃爍不定,這可難辦了,自己應該如何回答是好?
“洞天內詳細的事情經(jīng)過我都聽思詩說過了,你對她愛護有加我很欣慰,不過你可知道自己惹來大麻煩了?”
薛慧娘目光變得嚴峻,“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此番在珍寶洞天大放異彩,勢必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倘若你是大宗弟子擁有深厚背景,還有宗門作爲依靠,但若沒有,從此以後便是步步兇機。”
“遠的不說,你可知道我爲何讓你與我們同行,不過是擔心你被其他宗門的長老盯上。”
薛慧娘言辭懇切,一語切中葉豐眼下的處境,讓他的神色一陣動容。
自己在洞天裡太過招搖了他清楚,但眼下從薛慧娘口中聽聞,他才深刻意識到處境有多麼危險。
想起攝魂宮、燃血宗幾個長老之前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就不寒而慄,倘若他們真的放下身段在途中偷襲自己,自己能有幸存的可能嗎?
陰陽境的大修士,是他眼下根本無法對抗的存在。
“你眼下引起了各大玄宗的注意,等到石王出世的風波結束,定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別的不說,你修爲攀升過快,定然有人懷疑你有奇遇,想著截你機緣,這種事在玄修界再正常不過。”
“因此,我想了解一下關於你師門長輩的事,若是到時危機降臨,他能否護佑你的安全?”
葉豐聽明白了薛慧娘追問的緣由,實在是出於關心,擔心自己背景不夠,最終惹來殺身之禍,不由得一陣溫暖。
他一時沉吟了起來,這話,應該如何回答?
真實情況是,他壓根沒有靠山,眼下薛慧娘既然這麼問了,就是願意當自己靠山,只是這麼一來,自己先前撒的謊言就徹底被識破了。
而且薛慧娘願意幫自己只是個人的立場,站在洗劍宗的角度上,沒有理由幫一個外宗之人。
葉豐呼吸急促了些,他意識到如何回答,將決定自己接下來是獨自承擔兇險,還是讓薛慧娘來扛下這個擔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