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燈光通明,明亮的燈光照在葬神社首領的面具上,透著一抹詭異。
光明衛心中微微一動,剛想說些什麼,葬神社首領又擡頭看向他轉移了話題:“走吧,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
“其他任務”光明衛知道首領的脾氣,他不想說的話題沒人能夠再說,於是他只能順著首領的新話題問道。
“嗯。”葬神社首領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悠遠而有些冰冷,“寧天成畢竟是我葬神社的人,軒轅家劫持了他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頓了頓,他又說道:“今年的五校大會,恐怕不會太順利。”
光明衛代表著光明,但是在首領的目光下他的光明彷彿再也無法照耀,像是被蛋殼包裹住的蛋清,他感覺到了一股隱隱的壓迫感。
就在這時,會議室大門“嘀”的一聲打開了。
光明衛有一種錯覺,彷彿有人用石頭砸碎了蛋殼,他的光明不再被壓制,也不再有之前那種被壓迫的感覺。
他擡起頭,看到魯濱孫安靜地站在門口,他微微低著頭身子也有些佝僂。
“首領,到用餐時間了。”他低頭說道,像一個真正的管家。
葬神社首領點點頭,站起身對光明衛說道:“走吧,先填飽肚子再說。”
光明衛心中有一絲疑惑,之前那種感覺再也找不到絲毫,就好像是自己的錯覺。
他站起身的同時掃了一眼會議室,合金的牆壁反射著燈光,耳中只有首領和魯濱孫的步伐。
寧忘川三人被帶到了基地的最底層,三人在看守人員的強迫下被關進了一間還算寬敞的房間,三人的臉色都算不上好看,寧忘川的目光更是像一頭隨時要擇人而噬的兇獸。
只不過墨城壁又重新在寧忘川的度儀上設置了密碼,寧忘川無法使用電靈,要不然哪裡輪得到這幾個看守人員對他推推搡搡
合金大門緩緩閉合,墨城壁站在門外,寧忘川三人在門內,寧忘川最後的目光看向墨城壁。
墨城壁微微一愣,寧忘川最後的目光並不如他意料中那樣憤怒怨恨,相反這個年輕人已經平靜了下來,他絕對平靜的目光裡透出的是對這個世界無限冰冷的殺意,對一切都彷彿毫不在意,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讓他在乎的東西了。
合金大門非常厚重,足足有十五釐米厚度,不能使用黑暗武神的寧忘川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砸破這種厚度的門的,至於牆壁,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了。
不過雖然牆壁和門都非常厚,但是安裝了迷你通訊儀,房間內外可以自由通話。
墨城壁在門口的一張時間非常久遠的凳子上坐下,他深深吸了口氣,發現自己一直在等待房間裡傳來一些對話聲,隨便說什麼也好,因爲什麼都不說他就沒辦法猜測寧忘川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但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寧忘川三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墨城壁微微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寧忘川說了一句話,仍然是被關進來之前的那句話,不同的是這次的語氣異常平靜,像是一眼不可揣摩其深度的泉水,越往裡就越冰冷。
“放了我。”他說。
墨城壁心中一動,不過他卻不可能放了寧忘川,他搖搖頭說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放了我。”他又說道。
墨城壁皺了皺眉,說道:“其實首領說的不錯,你去就是送死”
“我說放了我”寧忘川聲音猛然提高,像一頭用完耐心之後的雄獅。
“這毫無意義。”墨城壁沉默了幾秒鐘,搖頭說道。
“啊啊啊啊”
寧忘川暴躁起來,墨城壁可以清楚地聽到肉身和堅硬牆壁之間的碰撞聲,但是這間房間作爲晨星秘密據點中最堅固的一個,這種程度的撞擊和撓癢癢沒什麼區別。
十分鐘後,寧忘川動靜才漸漸弱了下來,他有些累了,不止是身體上,更是精神上。
墨城壁想象著房間裡的畫面,寧忘川拳打腳踢後,現在貼著牆壁緩緩跌坐下來,那個女孩莫秋馨應該安靜地靠在他身邊,撫摸著他身上的淤青,至於莫雲,則應該坐在另一邊,沉默著。
“你們爲什麼不讓我去救他你們不可能不在乎他的生死,要不然當初那個人不可能爲了我們二人傾盡所有力量,我知道我自己沒有這麼重要的分量,而寧天成對你們而言明顯比我更重要。”不知過了多久,寧忘川再次開口,聲音中透著濃濃的疲倦,墨城壁能想象出他耷拉著的眼皮,“既然寧天成對你們而言是重要的,那爲什麼不去救他傾盡所有力量,難道救不出寧天成”
墨城壁閉著眼沉思片刻,片刻後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不錯,爲了救你們兩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但如果只是爲了救你們中的一個人,這個代價便要大打折扣。”
寧忘川本來沒想到墨城壁會回答自己,在葬神社中寧忘川的問題十有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迴應的,但是這一次,墨城壁竟然回答他了。
他睜開耷拉著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在細細咀嚼墨城壁所說的話,每一句有用的話都要儘可能提取其中的信息。
寧忘川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只花了很短的時間,他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沉下聲音,緩緩地說道:“難道對於葬神社來說,我和寧天成之間至少要有一個人活著不論是寧天成還是我都行”
墨城壁很久沒有說話,但是寧忘川知道自己猜對了,這有這樣的結論纔是唯一正確的。
可是,爲什麼
寧天成對葬神社可能還有用,但是寧忘川自己對葬神社來說完全可有可無。但是從葬神社首領招攬寧忘川的那一刻起寧忘川就感覺到了不一樣,葬神社好像在很努力地吸收他,然而他卻完全不知道這樣有什麼意義。
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個結論,寧天成是一早就知道的嗎
“他知道,然後他把生的機會給了你。”墨城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