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一身黑衣的寧天成擡頭,看到牀邊相吻的二人。
他眼睛微微瞇起來,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緩緩站直了身體。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兩人,兩人四脣分開,莫秋馨臉上並沒有什麼羞澀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讓寧忘川懷疑她是不是因爲悲傷過度已經失去了表情功能。
不過寧忘川現在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了寧天成身上,微微皺起眉來冷冷說道:“你來做什麼”
寧天成反身把門關上,腳上的皮鞋和地面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他走到寧忘川牀邊,漠然的目光里根本不存在什麼溫情。
“放心,我不會在這種時候殺你。”寧天成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寧忘川心中涌起一股憤怒,身體顫抖,牽動了傷勢,不得不重新倒在牀上,雙目含火,死死瞪著寧天成。
莫秋馨站起身,面對寧天成她沒有絲毫的畏懼,只是淡淡說道:“他還需要休息,如果你沒什麼事,這裡不歡迎你。”
寧天成目光落在莫秋馨身上,上下打量。他一直知道莫秋馨這個女孩的存在,但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不過剛纔看見的一幕倒是讓他願意花個幾秒鐘打量打量她。
莫秋馨處之泰然,她現在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當然不怕被寧天成看兩眼。
倒是寧忘川心中沒來由有些惱怒,攥著牀單低聲喝道:“沒聽到嗎這裡不歡迎你”
寧天成收回打量莫秋馨的目光,重新看向寧忘川,眼光裡仍然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他說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對他說?!?
莫秋馨一愣,微微皺眉看向寧天成,寧天成看了她一眼,確定是在對她說話。
莫秋馨剛想拒絕,就聽到寧忘川冷淡的聲音:“秋馨你先出去吧,放心,他殺不了我。”
寧忘川沒有從寧天成身上感覺到殺意,事實上如果寧天成想殺他,他現在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莫秋馨在不在完全沒有區別。
莫秋馨聽了寧忘川的話,才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就在門口?!?
“嗯?!睂幫ㄕf道。
莫秋馨收拾了剛纔的碗勺,起身離開。
白色的門在她身後合上。
寧忘川收回目光,注視向寧天成。
空間裡只剩下兄弟二人,空間不大,卻彷彿相隔幾萬裡,兩人的呼吸沒有任何一處能夠相容。
寧天成雙手握著牀頭的鋼管,靜靜和寧忘川對視。
一時間房間裡只有掛鐘滴答滴答走過的聲音。
片刻後,寧忘川身體支撐不住,目光只能敗下陣來,他皺著眉頭閉了閉眼,重新睜開,說道:“如果你我現在情況調換,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寧天成是聯邦第一天才,寧忘川想殺他無異於比登天還難,所以只要有機會,他就不會放棄。
寧天成瞇了瞇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殺意,說道:“你是在提醒我,應該現在殺了你”
“只要你將來被我殺死的時候不後悔,現在就不必動手?!睂幫ɡ淅湔f道。
殺機緩緩流淌,寧忘川感覺到自己身體所有的寒毛都倒豎起來,精神無比緊繃。
他明知現在自己沒有半點還手能力,但面對寧天成他寧願死也不會讓自己輸在氣勢上。
即便是死,也絕對不能在寧天成面前露出哪怕一點懼怕的神情
寧天成逼迫片刻,雙眼重新變得淡漠,身上殺意終於褪去。
寧忘川冷笑起來:“怎麼不敢”
面對寧忘川的挑釁,寧天成顯得有些無動於衷,只是淡淡說道:“等將來你能殺死我的時候再考慮後不後悔的事情吧,希望你能活到那時候。”
寧忘川愣了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寧天成也不在意,直接說道:“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既然你醒了,想必莫風的葬禮也不會再拖,而首領,也會在不久後到達?!?
“首領葬神社首領”寧忘川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能被寧天成稱爲首領的自然只可能是那位整個聯邦委員會到現在都捉摸不透的神秘葬神社首領。
“嗯?!睂幪斐牲c點頭。
寧忘川心中有些震動,傳說中這名首領神龍見首不見尾,基本上沒有在聯邦世人面前現過身,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在聯邦世人心中的神秘形象。當然,這形象在聯邦委員會的宣傳下趨於無惡不作的魔鬼,往往是年輕父母們用來哄騙苦惱小孩時大灰狼的化神。
但是對於寧忘川來說,他雖然同樣不知道這位首領是誰,但是卻知道他的形象應該不會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鬼,一個純粹的劊子手是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
但是,即便如此,寧忘川並不覺得和自己有關係。
“你主子過來,和我有什麼關係”寧忘川問道。
寧天成看了他一眼,說道:“首領說過,他會單獨和你見面?!?
“見我爲什麼”寧忘川皺起眉頭,完全想不明白,而且越想腦殼越疼。
“我不知道,我只是來通知你這件事?!睂幪斐烧f道。
“我不見?!睂幫ㄏ氩幻靼妆銘械迷偃ハ?,直接拒絕道。
那名神秘的首領不知道爲什麼要見自己,但是寧忘川的直覺告訴他不會有什麼好事,那麼幹脆不見爲妙。
“由不得你。”寧天成直接冷冷說道,“你現在住在葬神社,說好聽點是養傷,說難聽點,你現在就是我手上的囚徒,沒權利提任何條件?!?
說完這句話,寧天成鬆開握住牀頭的雙手,起身準備往外離開。
“休想把我關在這裡”寧忘川衝著寧天成的背影喝道,身子努力地想要坐起來,額頭上全是冷汗。
寧天成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頓了頓,寧天成嘴角竟然浮現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扯開話題說道:“剛纔那個女孩不錯,我同意了?!?
寧忘川一愣,很快明白過來,惱怒火山爆發般涌上心頭,還有一絲羞意,臉色漲得通紅。
“滾”
“啪”他打翻了牀頭的碗勺。
寧天成轉過身,嘴角帶著一絲笑,開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