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心裡的汗水，寧忘川身子不由打了個哆嗦。
莫秋馨被驚醒，揉揉眼睛看向寧忘川，說道：“你醒了。”
寧忘川回過神來，現在身邊只有莫秋馨一個人，他可以放鬆下來，半躺下去，深呼吸幾次，問道：“泠豔姐醒了嗎”
“還沒有。”
寧忘川輕輕點頭，猶豫片刻後問道：“我沒壞事吧”
“差一點。”莫秋馨遞過來熱毛巾給寧忘川擦擦汗，面無表情地說道，“金十五長老算是撿到一條命。”
寧忘川鬆了口氣，接著便是沉默。
現在的情況，金十五長老已經背叛了金家並且投靠到自己這邊，自己也答應過他保證他的安全，而且對於金家這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時候如果把金十五長老殺了，於情於理都不是正確的選擇。
但是之前寧忘川的暴動，卻險些壞了事。
寧忘川接過莫秋馨手中的毛巾輕輕擦著臉上的汗水，眼睛盯著潔白的牀褥，竟有些出神了。
“下次不能再這麼衝動了。”莫秋馨坐下，突然說道。
寧忘川手中一頓，隨即“嗯”了一聲，腦中卻又回想起金十五長老說過的事情。
那些宛如刀割一樣的話語再次讓寧忘川雙拳緊握，狠狠咬牙發出一聲充滿恨意的聲音。
眼神凌厲可怕。
莫秋馨看著他的模樣，剛想說些什麼門外就想起了敲門聲。
“請進。”莫秋馨回頭說道。
齊巒走進來，看了一眼已經甦醒的寧忘川，說道：“他們到了。”
兩人微微一愣，隨即寧忘川立刻在莫秋馨的攙扶下下牀，跟著齊巒急匆匆走了出去。
“大哥”遠遠就看到一個魁梧的身影朝自己跑過來，鐵塔般的身軀震得走廊都彷彿微微晃動。
聽到熟悉的聲音，看到熟悉的人，寧忘川心頭一陣悸動，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復下來，咧嘴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用力地擁抱
莫秋馨看到後方的莫雲莫風二人，眼圈立刻紅了，捂著嘴跑了過去。
寧忘川又看了看，樑文道、方凱等人都在。
劫後重逢的感覺真好。
衆人在齊巒的安排下聚到一間會議室裡，衆人難免要說些話。;;;;;;;;
齊巒等人並沒有打擾。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衆人差不多把彼此的情況都交流了一遍，重逢的話也說得差不多。
衆人去看了看王泠豔，雖然王泠豔還沒甦醒，但是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隨時可能醒過來。
大家重新回到會議室，說完了過去現在，終於說到未來。
“忘川，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莫雲看著寧忘川說道，他本以爲寧忘川這次會出事，現在寧忘川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他心中一片寬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寧忘川。
寧忘川沉思了會兒，說道：“金蛇號受創，金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其餘四家這個時候想必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會一邊質問金家一邊展開搜素，這個時候，我們無論去哪裡，都會很危險。”
莫雲微微頷首，寧忘川說的很對，這也是他在思考的原因。
本來按照寧忘川之前的想法，他可以繼續去尋找寧家殘留下的企業和力量，但是經過莫氏軟件公司這件事，五大家已經警惕起來，對於寧家殘留勢力的吞噬變得更快更狠起來，而且對於稍微有抵抗的對象，五大家的手段也不再那麼溫和了。
這樣的情況下，寧忘川已經很難再去爭搶什麼了。
所以只能暫時遠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對手有多強，要付出的艱辛就會有多痛苦。
“落林星怎麼樣”一邊的樑文道扶了扶鏡框，他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得很不錯，只是手臂上的槍傷還纏著繃帶，“落林星地處偏僻，而且據說有葬神社的據點，那裡是委員會力量最薄弱的地方，或許我們可以去那裡暫避風頭。”
莫秋馨搖搖頭，說道：“不行，雖然落林星因爲經濟落後導致委員會力量薄弱，但正因爲這樣那裡的競爭更加激烈。而且落林星資源貧乏，不適合我們初期發展。最重要的原因，我們現在的力量太小了，很難支撐我們構建自己的勢力。”
此言一出衆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說到底就是現在手上的力量太少，可以說只有在座的這些人。
要靠零星的幾個人就去構建勢力，無論在哪個區，都是極端困難甚至是不可能的。
而奕川的人員，寧忘川可沒覺得他們是自己人。
聽衛風海說，之所以救他完全是因爲奕川首領的命令，至於爲什麼，沒人知道。
寧忘川問過首領是誰，但不管是齊巒還是衛風海亦或是其他奕川成員都不願意告訴他。
他嘗試著去猜測，但是卻發現一點線索資料都沒有，根本猜不出來。
久而久之，寧忘川已經不去想這個問題。
奕川對他來說還是神秘了些，他不願意呆在這種不瞭解的環境中，所以他之前纔會對金十五長老說過一陣子他就會離開奕川號。
但是說到離開，就必須考慮去哪兒的問題。
總不能就這麼在宇宙裡飄蕩吧
等等在宇宙裡飄蕩有什麼不可以
寧忘川眼睛一亮，說道：“我有個想法。”
衆人來了精神全部看過來，除了一向不參與這種討論的卡維在一旁做著俯臥撐仰臥起坐等一系列健身運動。
寧忘川理了理思路，說道：“我們現在的力量確實太小，不足以支撐去任何一顆星球建設勢力。但是我們沒必要一定要去陸地上，在星空中，我們有飛船，一樣可以活下去而且宇宙廣闊無邊，委員會也很難找到我們”
莫風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嘴脣微動卻沒有說話。
莫秋馨皺了皺眉，說道：“不太現實。飛船的能源從哪裡來我們的物資又從哪裡來如果還需要去地面上買的話，很容易暴露行蹤。”
寧忘川笑了笑，越發確定這個辦法可行，他看著莫秋馨說道：“不用去買，我們可以用搶的。”
衆人一愣，隨即全部反應過來，莫秋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忘川，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去做海盜”
聯邦的海盜，和過去一般意義裡的海盜不同，這裡的海盜不是在海里生存，而是在星空中生存。
他們往往駕駛著飛船，出現在商船途徑的星球，對其中保護能力弱小的飛船直接進行攔截攻擊，搶奪商船的資源。有的海盜不害人命，而有的，就不是那麼溫和了。
聯邦的海盜數量極大，而且星空廣闊無邊，很難實行搜捕，所以聯邦委員會對海盜是深惡痛絕，曾經發動過幾次大規模的圍剿，剿滅了不少海盜團。
但是海盜這種東西和貪官一樣，是根本不可能完全杜絕的東西，只要過個十幾二十年，海盜們又會猖狂起來。
海盜，是聯邦委員會深惡痛絕的東西，也是商船客船們最忌憚避諱的東西。
難道，寧忘川要去做這種事
莫秋馨眉頭皺得更緊，連周月玲都蹙起眉頭，女孩子對這種事情終歸還是有牴觸。
方凱和樑文道對視一眼，沒說什麼。
莫風抿著脣，臉色一如既往的嚴肅。
只有莫雲輕輕釦著桌面，說道：“海盜可不是兒戲。”
寧忘川點點頭說道：“我所說的做海盜並不是要去劫持那些商船客船，我說的海盜，是劫持攔截海盜的海盜他們的東西本來就是搶來的，我們再去搶過來也算不上不對。”
“這些海盜在星空裡劫持了多少財富肯定不在少數。而且海盜們內部必然也存在著摩擦矛盾甚至戰爭。相比較於聯邦裡那些勾心鬥角的戰爭，這種實打實的戰爭更加適合我們。而且，一般做海盜的都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所以我們不用太擔心海盜裡有特別厲害的高手，我們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證。”
“另一方面，我們不是缺人嗎”寧忘川環視衆人，平靜地說道，“海盜是一種很現實的人，只要我們有錢有實力，可以源源不斷從其他海盜團手裡搶人過來，慢慢累積自己的實力。”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中間會有很大阻力。”雖然寧忘川說的不去劫持商船讓莫秋馨有些放鬆，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寧忘川卻很有信心，他把目光投向莫風，說道，“風叔，海盜或許也算地下世界的一種吧我想，應該難不住你吧。”
落雨黎濤曾經說過，在他之前聯邦中排在最前面的幾個兇神中，便有莫風。
雖然莫風已經隱退二十年，但那些經驗總不會褪色。
莫風擡起頭，不茍言笑的臉龐轉向寧忘川，滄桑的眸子看著他。
他在寧忘川第一次開口的時候就猜到寧忘川的打算，但他深深知道在海盜中拼殺有多困難，完全不會像寧忘川說得那麼簡單。
但是現在，這似乎真的是最靠譜的出路。
艱辛肯定艱辛，但是做什麼事不需要付出
事情還沒出結果之前就考慮付出值不值得，都是懦夫的表現。
莫風說：“我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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