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陽光下的你寂寞就像那些流浪的詩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狹長黑暗的走廊中,青峰有些無奈的望著走在最前方的蘇敗,見後者駕輕就熟的神情他就感到一陣無力,才短短數(shù)刻而已,這傢伙又犯了宗規(guī)。
“師兄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酸溜溜!”蘇敗輕聲道,微揚的眉頭泛著少許笑意。
“我以爲(wèi)你在宗門中人緣不錯,到頭來這些人只是來看你的笑話。”
“不過那叫林釋晨的青年公然對你下戰(zhàn)帖,難道他不知道你的實力,或者他的實力凌駕於你之上?”青峰漫不經(jīng)心道,眼神卻微凝於蘇敗身上。
蘇敗止步,輕輕按著劍柄道:“凝氣二重,對於半步凝氣的我而言應(yīng)該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不過到最後居然被爽約了,這種感覺還真不爽?!?
“難不成你真想與這人一戰(zhàn)?”青峰怔怔的盯著蘇敗半響,“怎麼看你都不像那麼莽撞的人,不過你倒是會惹事,居然惹上這樣的人物?!?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能夠擊敗他?”蘇敗反問道。
“凝氣二重的修爲(wèi)並非是剛剛突破的青妖血蛇可以比擬的,很難!”青峰不留餘力的打擊著,好似要把蘇敗心頭的這個想法給澆滅。
蘇敗微皺著眉頭,“按照你這說法,在宗考的時候我豈不是不能技壓羣雄,狠狠的教訓(xùn)那些傻逼,問鼎瑯琊,讓這些看笑話的人全部傻眼?對了,宗考是什麼時候?”
“在第一場雪來的時候!”青峰眼神有些認真的盯著蘇敗,“問鼎瑯琊?你真有這想法,這林釋晨在外門中的實力如何。能夠排上前幾?”
“本來應(yīng)該是第二,不過西秦來個皇子,實力比起他更強!”蘇敗想了想道。
“那你還想那麼多做什麼?”青峰像是天方夜譚的看著蘇敗,旋即又覺得打擊有志向少年是件很殘忍的事情,頓了頓道:“有志者,事竟成,有這野心總比甘於平庸好?!?
“這世界上有什麼比野心更美好的事物,你說我有機會問鼎瑯琊嗎?”蘇敗問道。
青峰沉默了一下道,迎上蘇敗那漆黑不起波瀾的眸子。輕聲笑道:“志不立,如無舵之舟,無銜之馬,漂盪奔逸,終亦何所底乎。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問鼎瑯琊!”
蘇敗眼神微微遠眺望著前方閃爍的鬼火,“那就將這天放在今年的第一場雪上!”
聞言,青峰嘴角微微一抽,你沒看出來我是怕打擊到你才這麼含蓄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不過看著蘇敗那平靜的臉龐,青峰輕笑而出。
蘇敗也輕笑著,擡步走向敞開的漆黑鐵門。他也深信一句話,志之所趨,無遠勿屆,窮山復(fù)海不能限也;志之所向。無堅不摧。
都說好了要重拾前世那執(zhí)筆斬盡數(shù)榜的風(fēng)光,蘇敗輕聲呢喃道,再次邁入執(zhí)法塔中。
……
執(zhí)法塔外,步韻寒注視著前方。冰冷猙獰的鐵塔盡收入美眸中,直至蘇敗再次消失在執(zhí)法塔的剎那。步韻寒貝齒微咬著玉脣,冰雪清冷的眸子中泛起一抹無奈,這傢伙纔出來就再次進執(zhí)法塔,難不成他真的在執(zhí)法塔中待上癮。
秋風(fēng)吹起滿地的猩紅,萬衆(zhòng)期待已久的結(jié)果就以如此戲劇性的一幕結(jié)束,就算是夕陽落下地平線時,也未見到林釋晨出現(xiàn)。而就在人羣散開的剎那,一道不亞於地震的消息在人羣中炸開:“數(shù)刻前,七罪出手挑戰(zhàn)林釋晨,林釋晨完??!”
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似的,眨眼間就傳遍了整個瑯琊外門。
七罪,外門第三強者。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關(guān)鍵時刻,七罪會出手挑戰(zhàn)林釋晨。
不少人懊悔錯過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一戰(zhàn),也意識到林釋晨爲(wèi)何不會出現(xiàn)在執(zhí)法塔。
完??!目睹那一戰(zhàn)的瑯琊宗弟子繪聲繪色的描述著,“七罪師兄實力太強悍了,林師兄完全不是七罪師兄的對手!”
……
清冷的秋雨搖曳而下,秦政站在琴臺前,看著濺落在湖泊上的雨滴,略微有些邪氣的俊臉隱隱約約間泛著一抹陰沉。
安嫵微低著頭,纖細的玉指按住琴絃,深怕弄出絲毫的聲響。
“是釋晨給西秦人丟臉了!”林釋晨微低著頭,長髮有些凌亂的披在雙肩,其胸前有著一道劍痕,猩紅的血珠在其上打轉(zhuǎn)著,“七罪在這個時候出手,是他想給殿下一個警告?!?
“牧崖!”秦政輕聲喃喃道,眼角間的陰沉漸漸淡開,轉(zhuǎn)過身,對著林釋晨一笑:“凝氣二重巔峰,你敗在他手中倒也算預(yù)料之中,不過丟些臉面是難免的。我西秦人丟了臉面就要自己去找回來,在即將到來的宗考中,你能夠做到嗎?”
林釋晨陰沉著臉,盯著自己胸前醒目的劍痕:“你放心,西秦人絕對不會接二連三的丟臉,今日他給我西秦帶來的恥辱,在宗考,我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我就是欣賞你的這份自信。”秦政忽然摸出一瓶精緻的玉瓶,其內(nèi)有著數(shù)顆圓潤的丹藥,略微把玩了下,秦政將之遞給林釋晨淡淡道:“不是原封不動,是十倍百倍,十餘枚造化丹足夠你衝擊凝氣二重巔峰?!?
造化丹!安嫵微擡著頭,妖嬈的眉宇下的美眸中迸發(fā)出一抹異彩。
林釋晨有些激動的接過玉瓶,雙眸中也迸發(fā)出精光:“凝氣三重,我向你保證!”
“聽說那個少年走出了執(zhí)法塔,還殺了你的隨從?”秦政轉(zhuǎn)身繼續(xù)看著順屋檐淌落而下的雨簾,彷彿想起了什麼,隨口道。
“嗯!”林釋晨臉色微寒:“若不是七罪出手擋住我,絕對不會讓他如此猖狂。在三日後,我會再次前往劍塔一趟,親自了解他。”
“看著小丑蹦躂一兩次就夠了,接二連三的蹦躂也會讓人厭倦。”秦政揮揮手,示意林釋晨退下。林釋晨微微行禮,恭敬的退下琴臺,直至林釋晨退出琴臺後,安嫵展顏輕微道:“十餘枚造化丹,你倒是會懂得拉攏人?!?
“以他林家在西秦的影響力,十餘枚造化丹完全值得?!?
“而你在盛唐的影響力可遠遠超過百餘枚造化丹?!蔽⑵^,秦政凝視著安嫵那嫵媚玉容上那份格外妖嬈的懶散,“你到底什麼時候纔會把盛唐在西秦中的暗棋告訴我?”
“等我成爲(wèi)你女人的時候?!卑矉匙旖青咧σ獾馈?
“什麼時候?”秦政眉頭微挑,顯然不喜歡賣關(guān)子。
“你問鼎瑯琊之時!”美眸流轉(zhuǎn),安嫵起身,一襲得體的衣裙將她曼妙的曲線襯托的淋漓盡致,“對女人一生影響最大的是他跟了怎麼樣的男人,不得不慎重考慮。”
……
如今的瑯琊宗就像那波瀾起伏的大海,時而掀起疊疊浪花,林釋晨的落敗只是其中的一道浪花而已,而就在衆(zhòng)人沉浸在林釋晨落敗的事實中時,一道消息彷彿再次傳出:三日後,林釋晨會再次前方執(zhí)法塔,取蘇敗之命。
這傢伙完全是要將怒火發(fā)泄在蘇敗身上,不少正在慶幸蘇敗逃過一劫的瑯琊宗弟子暗中嘆氣,而先前有些遺憾錯過一場好戲的衆(zhòng)人,各個打了雞血似的。
“要不我再次去揍林釋晨?”高聳的鐵塔上,黑衣青年盯著一臉懶散的書生,有些認真道:“林釋晨這小子實力還真是差勁的可怕,真沒出息,一點長進都沒有?!?
“偶爾玩玩就算了,玩多了也膩了?!睍E起草帽,露出白皙的嘴角,“不過這西秦來的皇子也能夠沉得住氣,這樣打臉都沒什麼反應(yīng)?!?
……
三日後,幽暗的執(zhí)法塔中。
“鐵槍指!”紛紛灑灑的血雨間,一道消瘦單薄的身影疾馳而出,就猶如天際處閃掠而過的驚雷,帶起兇狠的勁風(fēng),筆直的劍指就像游龍般撕裂空氣,勢不可擋,點落在青妖血蛇那龐大的身軀上,砰!
沉悶的撞擊聲就像悶雷般響起,青妖血蛇直接被掀翻。
若是蘇敗以往的鐵槍指是一往直前的絕然,此刻的鐵槍指就是帶著一股無鑄的鋒芒,就像征戰(zhàn)沙場中的將軍,提槍上馬衝進百萬大軍之中,槍所指之處,萬軍皆退。
這三日,蘇敗很少用劍擊殺妖獸,大多數(shù)都是用鐵槍指。
就算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強化的骨骼,在承受如此非人的訓(xùn)練方式下,蘇敗的手指就像有著萬枚細針插著,痛楚不斷的侵蝕著神經(jīng),其手背上的青筋抽搐般的跳動著,只是就算承受著這般的痛苦,蘇敗動作卻猶如行雲(yún)流水,無論是帶著慘烈絕然的鐵槍指,還是帶著鋒芒無鑄的鐵槍指,在他手上層出不窮,交替變換著。
砰!砰!砰!
蘇敗所過之處,青妖血蛇紛紛倒落,在其軀體上多出一道血洞,就像被長槍洞穿似的,直至最後一隻青妖血蛇發(fā)出淒厲的嘶吼聲時,蘇敗身體在半空中一旋,站在血泊上,微偏著頭盯著有些抽搐的手指,嘴角一咧,倒吸了口冷氣,“就算以我的肉體強度也差點承受不住,媽的,真痛!”
“叮,恭喜宿主一品武技鐵槍指已至一代宗師境界!”
“恭喜宿主獲得一品武技宗師獎勵,獎勵一萬點功點值,十日的修煉經(jīng)驗值(獎勵可重複)!”
就在蘇敗前腳剛剛擡起的剎那,一道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在腦海中泛起。
一代宗師!蘇敗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這數(shù)日的痛楚,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