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去看了看解小蕓,睡的很安穩,便也放了心,見時間也不早了,索性也就不回家了,跟陳可佳打了個電話,說有事不回去了。
那一邊,陳可佳三女久等張沐不回家,早就擔心的要死,陳可佳還一直在電話裡追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給阿勝打過電話,不過阿勝什麼也沒說,可敏感的她還是聽出了阿勝語氣有些不對勁,心裡一直擔心。
張沐也沒說自己跟解小蕓出了車禍,要是說了的話,這三人肯定要跑到醫院裡來,便藉口說有個牌局,掛斷了電話。
趴在牀頭打了會兒瞌睡,半夜兩點多的時候,阿勝回來了,只說事情已經處理好,張沐也沒細問,問了一下凌青兄妹的情況。
總歸是自己第一個徒弟,張沐也不能不盡心。
阿勝說,給凌燕找了一所寄宿學校,已經入了學,並給兄妹倆在學校周邊買了套房子,這樣凌燕放假的時候,也有個地方可以住。
至於凌青,阿勝已經聯繫了以前的老關係,打算把他送到南非著名的eo僱傭兵公司的訓練營裡去。
像eo的這種訓練營,一般都不對外開放,沒有關係,根本沒可能進去,裡面訓練殘酷無比,但只要完成了訓練,出來肯定就是尖兵。
阿勝關係網大的驚人,而且有錢鋪路,一切都能辦的妥妥當當,張沐也放心。
又叮囑了兩句,張沐才讓阿勝回去休息。
這再一瞇眼,就直接趴到了天亮。
一睜眼,就迎上解小蕓清冽的目光,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你醒啦。”解小蕓好似被驚到的小兔子一樣,慌忙躲開目光去。
張沐伸了個懶腰,才清醒了一些,問道:“你覺得怎麼樣,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沒有。”解小蕓搖搖頭,道:“讓你陪了我一夜,真是不好意思。”
張沐笑道:“說什麼呢,應該的,不過以前怎麼沒見你跟我這麼客氣過。”
“誰說的,我以前難道對你不好嗎?”解小蕓漲紅著臉,爭辯道。
張沐忙道:“好好好,就屬你對我最好了行吧。”
“這還差不多。”
解小蕓輕哼一聲,又道:“對了,剛纔你手機一直在響,我怕吵到你,就給你調成了靜音,你看看,是不是有人找你。”
張沐一頭黑線,沒好氣的道:“知道有人找我,那你不叫醒我,還給我調成靜音。”
解小蕓爭辯道:“我我不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嘛。”
張沐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果然有一堆未接電話,全部集中在早上四五點鐘,而且全部來自一個人,常靜!
“怎麼了,是誰給你打的電話。”解小蕓問道。
張沐道:“是常靜,我們就在長城醫院。”
打了這麼多電話,肯定有急事,既然都在一家醫院裡,張沐也沒回電話,直接去看看就行了,道:“可能有些事,昨天小斌又進了急救室,我去看看。”
“我也去。”解小蕓忙下牀。
張沐知道解小蕓是皮外傷,也沒拒絕,帶著解小蕓往常斌的病房去。
到了病房,推門進去,就看見常靜坐在牀頭,淚如雨下。
“常靜,怎麼了,你給我打了那麼多電話。”張沐忙走上前去。
常靜回頭看見是張沐,立刻崩潰,一把投入張沐懷中,哭喊道:“張沐,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小斌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突然變嚴重了,剛纔樑醫生來了,他說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張沐,我不想小斌死啊,你救救他好不好。”
張沐也愣住了,自己昨天晚上纔給常斌服下一滴精血,至少能讓常斌兩三天內氣血充足,如常人一般,這怎麼纔過去半夜功夫,常斌就會不行了呢。
看了一眼牀上的常斌,張沐心頭也是一沉。
便是以一個非專業者的角度,張沐也能看出,常斌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人已經處於昏迷中,臉色蒼白憔悴到了極點。
解小蕓也是有些手足無措,忙安慰起常靜,看著牀上的常斌一臉病態,暗暗神傷。
張沐讓解小蕓先照顧常靜,才走到牀前,神念一掃,遁入了常斌體內。
昨夜給常斌服用過精血之後,常斌氣血充沛,甚至比普通人氣血還要強盛,主要是張沐一滴精血太過強大了,雖然是一次性的,但至少也能持續兩三天的時間,提供常斌正常的氣血需要。
可如今張沐神念遁入常斌體內,才發現常斌體內氣血衰弱到了極點,絲毫不像是服用過自己精血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一時間,張沐也有些想不通了。
“常靜,我問你,昨天我走了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小斌情況不對勁的。”張沐詢問道。
常靜哭了一場,才恢復了一些,道:“昨天你走了以後,小斌一直好好的,就像沒生病一樣,我陪他看電視看到十一點多,他精神一直很好,就連陳醫生來了,也說小斌恢復的特別好,簡直是奇蹟。可誰知道,我跟小斌睡下以後,等快天亮的時候,就發現小斌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差了。”
張沐聽罷,卻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事情,難不成,真是自己精血的問題,但這不應該啊,吞服了陰陽雙魂朱果,張沐現在血肉中還有藥力殘存,效果只應該更好纔對,怎麼會變差。
而且常斌體內的情況是,好像來自精血的那些氣血,統統消失了一樣。
“事情已經這樣了,哭也沒用,小蕓,你帶常靜出去買點兒早點吃,我來看著小斌,人是鐵,飯是鋼,總不能不吃飯,別小斌病還沒有好,你倒是先倒下了。對了,回來的時候也給我帶點兒。”張沐勸說道。
解小蕓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吃,還不趕緊想辦法救小斌。”
張沐心道我倒是想救,可您老人家在這裡,我怎麼救,語氣重了幾分,道:“廢什麼話,讓你去就去。”
解小蕓一愣,作勢就要發作,心道行啊,還敢吼我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時,常靜攔下解小蕓,道:“小蕓,張沐說的對,再急也沒用,我現在只有先照顧好自己,才能更好的照顧小斌。”她倒是隱約猜到,張沐是有意支開解小蕓,想來可能是因爲那藥的事情不想讓解小蕓知道。
解小蕓衝張沐揮舞了一下拳頭,遞出一個這事兒沒完的兇悍目光,纔跟著常靜往外走去。
好不容易支開了解小蕓,張沐看了一眼牀上的常斌,也是止不住長嘆,找不出原因所在,只能再給自己來上一刀了。
又給常斌灌了一滴精血,看著常斌氣色好轉,呼吸也變得均勻,張沐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對於常斌身上發生的事情,張沐還是有些想不通。
一會兒的功夫,解小蕓和常靜也回來了,常靜立刻就注意到了牀上的常斌氣色好了許多,登時明白張沐支開自己和解小蕓,就是爲了給常斌服下藥物。
感激的看了一眼張沐,常靜也沒有說什麼,把幾個熱乎乎的包子遞到了張沐面前。
張沐也沒客氣,折騰了一夜,又一下子損失了兩滴精血,還真是餓了。
解小蕓大大咧咧的,倒是沒有注意到常斌情況好轉,見張沐吃個不停,在一旁坐下,毫不客氣的擰了張沐腰肢一下。
張沐怪叫一聲,包子差點兒掉在地上,見常靜沒注意,纔沒好氣的問道:“你掐我幹什麼,我又怎麼惹你了。”
“你是沒惹我,可我看著你就生氣,小斌都這樣了,你還吃的這麼香,你有沒有同情心啊。”解小蕓氣呼呼的道。
張沐心裡直叫屈,我沒有同情心,姑奶奶,我這都損失兩滴精血了,還沒有同情心?
可這話張沐自然不能說出口,往一邊躲了躲,道:“那你有同情心,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解小蕓一瞪眼,心道你還敢犟嘴,道:“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不想辦法誰來想辦法。”
“那合著你是女人你還有理了啊。”張沐道。
解小蕓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道:“那當然,不然的話,要你們男人還有什麼用。”
“滿嘴歪理。”張沐嘀咕一句,懶得搭理解小蕓。
又坐了一會兒,張沐才起身告辭,他現在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常靜也沒阻攔,她知道常斌已經服國了藥,對張沐更是感激無比。倒是解小蕓,氣呼呼的直瞪張沐,好像在說,你一點兒用也沒有。
出門的時候,張沐特意走在後面,低聲對常靜道:“我明天再來,你多關注一下小斌的情況,有什麼異常,一定要記住了,然後告訴我。”
直覺告訴張沐,常斌身上發生的情況,並不正常。
常靜點頭記下。
給解小蕓辦理了出院手續,解小蕓那邊還在爲常靜黯然神傷,看到張沐,氣得又衝上來要擰張沐。
恰好這時,電話響起,張沐一邊躲開解小蕓的魔爪,一邊接通電話。
“老廖啊,怎麼了。”電話是廖宇凡打來的。
廖宇凡道:“你還問我怎麼了,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倒好,什麼也不說,還當我是朋友嗎?”
張沐心有所悟,大概猜出廖宇凡是在說昨天晚上的事情,便道:“你是說昨天晚上的事情?”
“廢話,不過你老小子也夠命大的,我去看過現場了,撞的那麼嚴重,你竟然還沒死,自己跑去醫院了,我昨天也給醫院打過電話問了你們的情況,知道你們沒事兒,本來是想去看看你們的,後來想想,怕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也就沒去。”廖宇凡道。
張沐一頭黑線,忙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二人世界,對了,撞我們的那孫子抓住了沒有?”
現在只能按照這個套路往下演了。
廖宇凡道:“正想跟你說這事兒呢,張沐,我覺得昨天的車禍有些不對勁,那卡車有很明顯的故意傾向,張沐,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仇人啊?”
“我?”張沐一愣,暗罵阿勝做事做的不乾淨,道:“我就一小法醫,能惹什麼仇人。”
廖宇凡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啊,所以我懷疑,這極有可能是針對解小蕓的一場暗殺。”
張沐一聽,突然覺得,把原因推在解小蕓身上,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上一次,解小蕓被人抓走,現在還沒查出原因來,這一次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很不尋常啊。”廖宇凡分析道。
好嘛,這都自動腦補了!張沐暗暗搖頭,既然廖宇凡願意這麼想,他也樂得輕鬆,便道:“可能嗎?”
廖宇凡道:“可能不可能的,還要調查之後才能確定了。對了,你現在還在醫院嗎?”
“在。”
“那你趕緊回來一趟吧,這邊剛收到消息,解小蕓的父親,解副廳長要來東江,你跟解小蕓說一聲。”廖宇凡道。
解鴻熙要來!
看著身邊的解小蕓,突然間,張沐也有種莫名的心慌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