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狼吞虎嚥，絲毫沒有一點女人模樣的雀靈，張三年再一次想要掩面而逃。
嗖，呼！
吃相難看也就罷了，雀靈每喝一口粥，都要弄出大動靜，根本不知道女孩子吃飯，要講究細嚼慢嚥，毫無聲響。
“真的有這麼好喝嗎？”張三年終於忍不住問道。
一直趴著喝粥的雀靈擡起頭，看著張三年面前的八寶粥還沒喝一口，雀靈砸吧砸吧嘴，搖了搖頭說道。
“還好啦，味道自然比不上我老媽熬的粥，但只要是穀物粥，尤其是小米粥，我都喜歡喝。”
看來還是天性決定的，麻雀最喜歡吃小米之類的穀物了。
“嘿嘿，要是給你加幾條小蟲子，你豈不是更愛喝。”
一想到那肥嘟嘟的青蟲被雀靈吃到嘴裡，張三年就有些反胃，看著眼前的八寶粥，就更加沒辦法下嘴了。
聽到張三年這樣說，雀靈一拍桌子，面紅耳赤的吼道：“混蛋，你才吃蟲子呢，你全家都吃蟲子。”
張三年吃驚的瞪大雙眼，不解的說道：“你這麼激動幹嘛？我就開個玩笑。”
發現老闆娘不在，張三年壓低了聲音，小聲的抱怨道：“你都說了，以你的身份，吃蟲子也是天經地義啊！”
雀靈深吸口氣，也是小聲的咬牙說道：“混蛋，我們靈妖修行是爲了什麼？也是爲了追求天道，擺脫我們自身卑賤的命運，吃蟲子這樣低賤的事情，我們是不可能再去做的。”
從雀靈嘴裡聽到對命運的吶喊，張三年心中還是挺震驚的。
沒想到，平常大大咧咧，甚至有點沒心沒肺的雀靈，也不是對什麼都不在乎的。
見雀靈如此激動，張三年趕緊擡手道歉。
“對不起，我真的只是開玩笑。其實吃蟲子也不是動物的專利，我們人類也會吃蟲子，什麼蟬的幼蟲，我們家鄉叫做爬蚱猴，還有一些蠶蛹，螞蚱，很多人都在吃。”
雀靈依然有些不滿的說道：“哼，你們人類爲了滿足口腹之慾，什麼樣的珍稀動物不吃？尤其是我們鳥類，絕對是你們人類餐桌的常客。”
“我出來之前，我父母都警告過我，以你們人類的貪婪，要是能夠抓到真正的靈妖，沒準到最後也會弄到餐桌上。”
雀靈的話沒有讓張三年震驚，反倒引起了他的反思。
張三年突然想起最近的一部電影，裡面就是人類反過來吃妖精的劇情，雖然誇張了一些，可如果人類真能戰勝妖精，沒準真的敢將妖精的血肉搬上餐桌。
張三年並不是什麼聖母，會反對別人吃肉，尤其是他自己更是無肉不歡。
“你知不知道，人類把我們靈妖當成怪物看待，尤其是你們人類的一些傳說，更是將我們描述成吃人惡魔，聽上去極其殘忍、恐怖。”
“我承認，我們靈妖一族中確實有一些敗類，可你敢說你們人類中就沒有敗類嗎？其實我們大部分靈妖都是善良的，我們從不以殺人爲樂，更不會亂殺無辜。”
“你以爲我們靈妖一族真的喜歡躲起來嗎？還不是你們人類誤會我們，總把我們想成兇神惡煞的怪物，尤其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斬妖師，不論我們靈妖是好是壞，都會毫不猶豫的斬殺。”
“哼，我敢說，幾千年來，死在你們人類手中的妖怪，不比死在妖怪手中的人類少。”
沒想到只是因爲吃飯，吃蟲的問題，讓雀靈完全打開了話匣，對人類發起了控訴。
只是對於雀靈的這些控訴，張三年也是無言以對。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至少說明，人類沒有自身說的那麼無辜，靈妖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兇殘。
人類總以地球主人自居，對於靈妖，卻將他們當成了異端，想要將其剷除，也許正是基於如此霸道的想法，才導致了靈妖與人類之間的矛盾吧。
見張三年遲遲不說話，雀靈還以爲他被自己說的無言以對呢。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爲你們人類的行爲感覺到羞愧？”雀靈質問道。
張三年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他確實有些感觸良多，但還不可能到了羞愧的地步。
“小麻雀，不管你說的對不對，可事出總有因，你們靈妖是否真有你說的無辜，我想只有人類最有發言權。”
“這個世界是強者爲尊，如果你們靈妖真的有碾壓人類的實力，你自己想想，你們會對人類怎樣？恐怕你們也不可能容得下我們人類。”
雖然雀靈的話，讓他感慨良多，可張三年畢竟是人類，還是要爲人類說話的。
“哼，你怎麼知道我們靈妖容不下人類？”雀靈不滿的說道。
聳了聳肩，張三年也不去辯駁，而是指著雀靈說道：“別的不說，你就想想你自己，整天嘴裡喊打喊殺的，真要是有人得罪了你，你會繞過對方嗎？”
雀靈還想反駁，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秉性，確實做不到對敵人的仁慈，最終也只能閉嘴了。
“好了，咱們兩個也不用在這裡爭了。至少現在人類跟你們靈妖，正處於和平之中。你的粥馬上就要涼了，你還是趕緊喝粥吧。”
雀靈瞪了張三年一眼，然後將憤怒化成食慾，再次狼吞虎嚥的喝起了粥。
張三年好笑的搖了搖頭，不過也學著雀靈的樣子，開始奮力的喝著自己的八寶粥。
直到離開粥店，張三年才真正見識到，雀靈這小妖精的食量究竟有多大。
整整十五碗雜糧粥，四碟青菜，全都進入到了雀靈的肚子裡。而張三年自己，纔不過喝了兩碗而已。
要知道，這家粥店的碗可不小，張三年必須雙手合攏才能捧起來，整整十五碗，就算一頭牛也未必能喝下這麼多。。
看著那胖胖的老闆娘，像看怪物一樣一直盯著雀靈看。張三年生怕這小妖精一個惱羞成怒，將老闆娘拍死，他付了錢，趕緊拉著她逃也似的離開了粥店。
老闆娘望著兩人遠去的背景，先是嚥了口唾沫，最終感嘆道：“俺的乖乖，這姑娘也忒能吃了。”
車裡，張三年同樣忍不住驚歎道：“小麻雀，你究竟是麻雀變得，還是大象變得，也太能吃了。能吃也就罷了，你吃這麼多東西，可也沒見你肚子變大啊！”
雀靈得意的說道：“哼哼，要不是怕嚇死那老闆娘，本姑娘還能再喝十五碗。我一般不吃飯，但吃飯就要管上十天半個月。”
張三年已經是無言以對，只能伸出大拇指，表示自己的佩服了。
“咱們也吃飽喝足了，現在到晚上還早著呢，你準備幹嘛？”雀靈直接問道。
張三年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沒到中午，到天黑確實還早著呢。
“要不我找個賓館，咱們先休息一下？”張三年建議道。
雀靈一聽就大皺眉頭，一臉不爽的說道：“你一個大男人，能有多累？既然你沒事幹，那咱們就逛街，我正好要買幾件衣服，省的進入到無名谷，我沒衣服換洗。”
被雀靈這麼一提醒，張三年也想到自己儲物戒中衣服不多了。
自從開始修煉，強負荷的訓練，對衣服的磨損太大了，他一身衣服，基本上只能勉強穿一次，一場訓練下來，基本上就徹底成了乞丐服了。
“也好，我也需要準備一些衣服。”
因爲根本就不熟悉峨眉山市，張三年載著雀靈，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一家大商場。
進入到商場中，雀靈直接說道：“你買你的，我買我的，咱們分頭行動。”
張三年看著身旁一臉興奮，躍躍欲試的雀靈，擔心的問道：“你真的能行？還是讓我陪著你吧。”
這女妖精太缺乏人類的生活技巧了，張三年還真擔心，她一個人沒辦法搞定，中途又整出一些幺蛾子。
雀靈不爽的說道：“哼，你也太小瞧我了，不就是買幾件衣服嘛，我當然沒問題。”
“那好，既然你沒問題，我也樂的省時間，咱們就分開行動。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可不要衝動，給我打電話，我來處理就行了。”張三年提醒道。
他自然不會擔心雀靈吃虧，而是擔心別人吃虧。
以雀靈的火爆脾氣，完全有可能因爲一點小事，就對別人大打出手。要是她出手沒有分寸，搞不好出了人命，可真是太麻煩了。
“囉嗦，你真把我當成了兇殘的妖怪了？好了，你先給我點錢吧。”說著，雀靈將手伸向張三年。
直愣愣的看著雀靈白嫩的小手，張三年疑惑的問道：“你難道出門不帶錢嗎？”
雀靈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有錢，我爲什麼要帶錢？再說了，媚兒姐姐對我說過，女孩子跟男孩子逛街，有權利讓男孩子付錢的。”
張三年無奈的搖了搖頭，媚兒怎麼好的不教，反倒教給這女妖精一些“歪理”。
見張三年遲遲不肯掏錢，雀靈不滿的說道：“喂，你究竟給不給啊，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張三年自然不是小氣，只是覺得雀靈這種連錢都不帶的女妖精，讓她一個人去買東西，真的會沒事嗎？
從儲物戒中拿出整整兩疊錢，足足有兩萬塊。
“喏，給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但要看清價碼，可千萬不要被人給坑了。”張三年提醒道。
瞪了張三年一眼，雀靈不滿的說道：“囉嗦，真把我當成傻子了。”
你不是傻子，但比傻子還笨蛋點，張三年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