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沒想到年輕人你果然聽了我的話。”老人的聲音在周達身後響了起來，那聲音就如同夜梟一般，而他怪笑桀桀，身影竟然一步就切近了周達的身旁。
老人將自己的木杖一橫，只見那木杖之上十分鋒利的羊頭，直接扎入了周達的腹腔之中，無數的鮮血不停地流了出來，他一瞬間便變得十分呲牙咧嘴，周達滿口腥甜，可是他還是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臉上便如霜雪墜落。
從杖尖綻放的寒毒，蔓延到周達的身體裡。
然而寒毒對於周達，沒有絲毫破壞力，他生生將自己的拳頭用了開山拳的第一招，直接錘到了這老人的身上。
老人一下子嘔出了不少血，他的身體便如斷線紙鳶一樣，重重地墜落到了地上。
“有趣有趣，你身體裡竟然對毒液有這麼強的抗體，看來是我失策了。”老者擦了擦脣邊的鮮血：“好，很好，沒想到破了開明獸的一縷真身，卻依舊傷不得你。”
“開明獸的一縷真身，便藏在這具屍體之上？”周達一時有幾分好奇。
想來開明獸多年前已經死去了，所以要將真身寄予別人的身體上。
但傳說中的開明，長有九張臉，每一張臉都能夠看到華夏大陸的一部分，九州盡歸眼底。
這樣的開明，確確實實非常厲害。
“你難道，還不知道你身體裡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嗎？”
老人又吐了一口血：“看來你還真是茫然無知啊……又或是開明將你保護得很好，讓你什麼都不知道。”
周達緊緊皺著眉頭：“你是說……老畢是開明？”
“大逼崽子，你現在才發現麼！”老畢的聲音一下子在周達的耳畔炸開，一道綠色的影子，從周達的身體裡飛了出去，落在了地面上：“沒想到你竟然還是找了過來……”
老人撐著將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他眼神冷淡至極：“開明，你已經失去了一縷精魂，就算是你的實力非常強大，也是沒用了的。何況你現在還沒有恢復，那就更不是我的對手。”
周達算是徹底得糊塗了，更不要說雷玉了，她驚駭地看著石室之中的人影，不停地搖頭：“怎麼可能呢？開明是上古的神獸，更是對神族分外忠心，他爲什麼要吸取神農大神的靈力？”
“呵，小姑娘，神農早就已經死了，是他將這顆心臟送給我的，本來如今就是諸神隱退之時，他將借用我的眼睛，來看著華夏大陸，這有什麼說不通的地方麼？”
“你是說，神農大神借用了你的眼睛，所以才……”雷玉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她坐在一旁，看起來要將這個消息消化一下。
周達便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位老人，沉吟了良久方道：“這老頭兒究竟是什麼人？老畢，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感覺不是特別合理啊……”
“我出現在這兒有什麼好奇怪的，自從你墜入那個異空間之後，我一直在你身上，只是看你太蠢了，不想出現罷了。”老畢輕哼一聲，轉過自己的頭：“好了，這老頭的名字，你也聽說過，只是近些年不出名了罷了。”
“嗯……那到底叫什麼？”周達愣了一會兒，瞧著老頭的身軀，卻見那老頭不停地搖晃著自己的身體，竟然生生拖出了一條蛇的尾巴：“老夫名曰燭九陰，眼睛一開，便是白日， 眼睛一關，便是黑夜。”
“快行了吧。”老畢冷笑道：“你不過是霸佔了盤古的眼睛，現在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
燭九陰的眼睛，是盤古大神的眼睛？今天周達所知道的信息量已經太大了，他實在反應不過來，只好暫且立在一旁，聽老畢和燭九陰交涉。
沒想到燭九陰臉上只有冷笑，這一次，他將自己的斗篷緩緩摘了下來，他的眼眶之中，哪裡有什麼眼睛，全然是兩個烏黑的空洞。
“對了，我忘了，他擁有盤古大神眼睛的時候，都是幾千年前了。”老畢轉頭看著周達：“你應該是不記得了，當時，那一雙眼睛就是被你挖出來的，你將那雙眼睛放在崑崙山上，自此之後，纔有明顯的白日和夜晚，所以你也算是大功一件。”
老畢的聲音輕飄飄的，但很明顯，他惹怒了燭九陰。
只見燭九陰突然騰空而起，兩手之中各有一團黑色的火焰：“修煉到我這份上，有沒有眼睛，又有什麼要緊，年輕人，如果你肯殺了開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就是你的另一半靈體，究竟在什麼地方，你可以真正地找回自己，這筆交易，你好好想一想。”
還真挺吸引人的，周達卻笑道：“我這種水平，你還想讓我殺了老畢？老畢不殺了我就不錯了。”
“你只是不知道你身體裡有多少潛能，你好好看看，這是誰！”燭九陰一聲敕令，只見整個心臟都蔓延開了黑氣，而在黑氣之中，竟然藏著一張臉。
這張臉越來越近，周達仔細一看，這不正是自己的臉麼？可是這人的眉宇是那般深邃，他冷笑著往前走著，一步兩步，而在他的身後，竟然是屍山血海。
很明顯，這個男人殺戮了太多，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只有冷漠，也就是說，他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生死。
“看到了吧，這男人，就是你的這半靈體，你可是一位大荒先聖啊，卻殺了這麼多人，只是爲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
燭九陰的聲音不停地迴盪著：“怎麼樣？你是不是對自己很失望？哈哈哈哈，我也對你很失望，我就是從這個時候發現，這世上，只崇拜強者，只要你是強者，你就有資格殺人，有資格對這世上的所有人行刑。”
老畢壓低聲音道：“你也別怪他，他當時也被你所傷，若不是有盤古的眼睛，他現在估計已經是化爲希夷之氣，歸於天地之間了。”
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周達連扯嘴角都扯不出來，他嘆息一聲：“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