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反倒是導演顯得手足無措，嘴上也就胡亂說著：“那個……廖宇凡就坐這兒吧。”
導演的手指向唯一的空座兒，“正好黃韜鵬來了湊齊一桌人。”
廖宇凡卻是婉拒導演的好意：“不用了，導演。”
說著，廖宇凡的目光倏忽落在黃韜鵬的身上，“我和黃韜鵬坐一塊兒。”
衆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導演也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廖宇凡卻已率先走去詢問坐在黃韜鵬身邊的一個人：“能請你和我換一下位子嗎？”
那人哪敢說不答應的？都不等廖宇凡再說什麼，自己就很自覺地換了座位。
廖宇凡便就坐在黃韜鵬的身邊了。
氣氛一時些許微妙。
不過隨著後來服務員進進出出的端來送菜，再加導演有意地活躍烘托起氣氛，一桌人不一會兒便又開始說說笑笑的了。
觥籌交錯間，光是酒都不知喝了幾圈兒。
“幹一個？”趁著一桌人談笑風生間，黃韜鵬兀自將酒杯舉起來對著廖宇凡。
廖宇凡卻是將另一隻酒杯推過去，面上些許淡淡的笑意：“我們應該相互交換一下吧？”
黃韜鵬微微一愣，而後便就把酒杯遞過去：“你很在意？”
廖宇凡慢悠悠地搖晃著酒杯，語調頗有些漫不經心的：“我是不得不在意呀。誰讓我的經紀人愛好一驚一乍的呢？萬一被他知道你用著我用過的酒杯，我怕他即刻就腦補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演戲與現實終歸是兩碼事兒，倘若連演戲和現實都分不清楚了，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也是。”黃韜鵬敷衍地附和，眼神有片刻的飄忽不定。
恰逢這時候有人來添酒：“滿上？”
廖宇凡伸手卻將酒瓶接過來：“我們自個兒來就好了。”
那人便自己走開了。
“給你滿上？”說話間，廖宇凡隱有一些似笑非笑的神情。
黃韜鵬把酒杯遞過去：“滿上。”
廖宇凡便就把酒杯倒滿了，轉身也給自己倒滿了。
然後廖宇凡把酒杯舉起來：“幹一個？”
黃韜鵬與其輕輕地碰一碰杯，杯與杯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最後倆人不約而同地一口乾。
放下酒杯，廖宇凡卻又馬上悄悄地站起身來，還又有意無意地拍了拍黃韜鵬的肩膀，這才緩步地走出去。
黃韜鵬不自覺地環視周遭一整圈兒，然後才慢慢地起身向門口走去。
不想外邊兒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衛生間——
廖宇凡一邊打開水龍頭來洗手一邊留神著周圍的動靜。
碰巧這時候一個人出來了也要洗手，廖宇凡便向他搭訕說：“兄弟，我想買你的手機，賣嗎？”
那人先是狐疑地看一眼廖宇凡，好一會兒都不說一句。
廖宇凡隨即向他保證說：“我就只是想買你的手機而已。”
那人猶豫了半晌，終於把手機掏出來：“你確定要買？”
他的手機已是用過大半年來的，本身沒有什麼品牌，當初也就是他貪小便宜纔買來的。
就這麼個手機也會有人要買？
“確定。”廖宇凡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隨便開玩笑的樣子，只是他要多問那麼一句，“你這手機基本設備還能用嗎？比如說我想發送個錄音視頻什麼的，它能接收並且播放出來嗎？”
那人很是肯定地點頭：“這個還是能的。”
廖宇凡當即拿出一千五百塊錢來：“我買了，另外我希望你還能幫忙做一件事兒。”
那人看著有些猶豫不定，廖宇凡便又加上五百塊錢：“這下夠了吧？”
那人把錢仔細地收好，向著廖宇凡微微地一點頭。
其實廖宇凡也只是需要他幫忙望個風而已。
“跟我來吧。”一部手機到手，人也找齊了，一切準備就緒。
廖宇凡立即領人來到210號包廂的房門口：“你只要幫我望風就好了。”
那人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一口長氣，而後便立即幫著廖宇凡望風了。
廖宇凡又悄悄開了點兒門縫：裡面的女人與羅哥正在相談甚歡，當然言語間也透露著別的一些事兒。
廖宇凡現在沒工夫深究，現在他該忙別的事兒了。幫忙望風的人眼看著廖宇凡一手拿著一部手機來搗鼓，甭提有多好奇了。
可是他畢竟是收過錢的，道理自然也都懂了。
“有人來了！”忽然，望風的人小聲又緊張地低喊一聲，廖宇凡急忙把兩部手機藏好了。然後裝作一副與人交談的模樣兒，那人可也知道怎麼配合他。
於是一場有驚無險。
過後，廖宇凡又把手機還回去，不過特地囑咐過那人：待會兒你看見看見我和一大羣人從這兒經過，你就在附近裝作沒看見我們的樣子把手機裡的一份錄音點開來播放，一定要確保我們能聽見錄音的內容，事後就會有人來花錢買你的手機，你注意拿捏點分寸，別要價太狠了。”
畢竟黃韜鵬可沒他這麼好說話，雖然出手可能有他這麼大方，但是一切最好小心爲上吧。
“我知道了。”那人很是乖覺的，其實說白了就是爲的錢。不過話又說回來，誰不爲了錢呢？
有錢都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人？
“待會兒見。”與那人告別過後，廖宇凡便裝作無事的樣子出現在黃韜鵬的面前，黃韜鵬已然透露出怒容，一見他更是快步地走上前來並且壓低自己的聲音說話：“你讓我出來就是爲了讓我在這兒傻站著的？”
廖宇凡作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我是忽然想上廁所了，順便路上耽誤點兒事，這纔來遲了的。”
黃韜鵬不免追問說：“耽誤什麼事？”
廖宇凡故意地兩手一攤：“無可奉告！”
說完，廖宇凡便就慢悠悠地走回去。
氣悶卻又無奈的黃韜鵬只好忍著一肚子氣不發作，過後也走回去。
時鐘指向數字九，飯桌上的人這纔開始散。無外乎是導演走在最前面的，其他人就跟在導演的後面。
衆人一窩蜂地涌上走廊，彼此間也都說著話兒。
直至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將衆人的聲音打斷了：“黃韜鵬那小子有什麼好拽的？還不都是仗著自己有一張娘裡娘氣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