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川早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他起碼知道一點，像黃天奇這種壞人不如的東西，真做了決定要殺他，就算他求饒都不會有用，而他是絕不可能把《盜門秘笈》交給黃天奇去爲禍人間的。

很快，燕大川就被小趙和王三給上到“老虎凳”上。

所謂“老虎凳”，是一種很常用的酷刑，把犯人綁坐在長板凳上，上身和雙手被綁在背後連著長板凳的木架上，腿在凳面上伸直，膝蓋以上的腿用繩綁在凳上，於小腿與板凳縫中或腳跟下置放磚塊，使受刑人的雙腳向上擡起，通過牽拉腿部的關節韌帶，給受刑人造成巨大的痛苦，導致肌肉撕裂或是瘀血。

“老虎凳”的痛苦是不用說的，燕大川也受過，而且是痛得暈死過。

這世界上的人會有些說法，說什麼經歷得多了，也就習慣了。但痛苦這回事，並不是經歷得多了就習慣，而是經歷得越多，越會恐懼害怕。

燕大川被綁上“老虎凳”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在記憶力盤旋，但他還是牙齒一咬，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怎麼樣？是要來點前奏了再開始，還是你痛快點，主動點？”肥羊看著燕大川問，在他的心裡，自然還是希望燕大川能把《盜門秘笈》的下落說出來，這樣會比殺掉燕大川功勞更大。

殺掉燕大川，不但麻煩，而且對於黃天奇來說，只是讓他執行了一個很小的任務。而審訊出《盜門秘笈》，那可是大功一件，他知道《盜門秘笈》是黃天奇夢寐以求的東西，黃天奇爲了這個東西花了太多心思。

事實上，黃天奇如果得到《盜門秘笈》，對於黃天奇勢力的發展會很有利，他的地位自然也能更上一層樓。

但燕大川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笑了一聲，說：“你不是說今晚要殺我的嗎？來點痛快的吧，我現在別無所求，但求一死。你想知道什麼，不過癡心妄想。”

肥羊說：“人到了痛苦不堪的時候，往往生不如死，但求一死，但是不會讓你死。今天你若會死，那也一定是被殘仁的折磨死，其實何苦呢，在你面前的兩條路，一條路是不用受任何痛苦，還可以活著，可以享受很美好的生活；一條卻是痛不裕生，最後會死，這個世界怎麼樣，跟你再也沒有一點關係，太陽那麼燦爛，你卻再也看不到，什麼信仰，你所謂的良知和正直，都只是狗屁了，這個選擇題簡單得連三歲的小孩子都不用考慮就能選擇，你一個在生活和現實裡打滾了這麼多年的老油條，卻還會犯糊塗嗎？”

燕大川說：“你這點口才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用的，還要??說恪？上У奈也皇僑?晷『⒆幽敲春悶?Ｈ綣?獾姥≡裉庹媸悄闥檔惱庋??一拐婊嵫≡窕釹呂矗?上У氖牽?魑?桓鱸諳質瞪?罾鐦蜆雋蘇餉炊嗄甑睦嫌吞酰?姨?私飠鋪炱嬲庋?男笊?Ｎ蘼畚醫徊喚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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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羊說：“是，話是這麼說，但據我的經驗告訴我，一個人真被折磨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個人的意志會坍塌，信仰會崩潰，或者說得更科學一些，那個時候的人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多少大案要案都是警察用那樣的方式從罪犯口中得出來的。”

燕大川問：“你在我身上難道沒試過嗎？如果我的記姓還不錯的話，有哪一次我不是痛到暈死過去，你覺得能湊效的話，還用等到今天嗎？”

確確實實，肥羊每接受黃天奇的命令提審一次燕大川，都必定會折磨得燕大川暈死一次，曾經挑斷他的腳筋，那麼殘仁而痛苦，也被燕大川給抗住了，用鐵人來形容燕大川一點也不爲過，連肥羊自己看著燕大川被折磨的樣子都毛骨悚然了，可燕大川卻還是咬緊牙關死扛，讓他不得不佩服。

面對燕大川，如果用刑的話，他確實有種挫敗的無計可施。

他是江湖中人，知道江湖中的盜者有一種常人很難明白的本事，就是很能捱得住痛苦。多年前，他在街頭見到一個小偷在偷人自行車的時候被抓住了，因爲那一帶的自行車丟失了太多，還包括些其他東西，一條街的人對小偷都恨之入骨，當把那個小偷抓住的時候，羣情激奮，都憤怒的對其拳打腳踢，那小偷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最後，是被活活打死的。

後來，肥羊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的師傅，師傅才告訴他，很多盜者會事先服下一種打藥，這種打藥能麻痹人的痛神經一般，怎麼打，都不會太痛。而高明者會服用更好的藥，再配合練一種抗打的功夫，使得在偷盜之時，即便筋傷骨折還能照舊逃跑，頂多只是行動受到一點影響而已。

但無論是藥，還是功夫，都只是盜門的秘技，平常人是不清楚的。

而燕大川身爲西南盜王，得到了《盜門秘笈》的真傳，可想而知，他的抗壓能力，也許根本就是一個神話，除了把他折磨至死，肥羊還真拿他沒辦法。

突然，肥羊的腦子一轉，看著燕大川說：“據說，你還有個女兒，是吧？”

在玩更的方式上行不通的時候，他得嘗試著來屁的才行。這是個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的時代，無論是用強更的，還是用坑蒙拐騙的，只要能從燕大川的嘴裡掏出東西來，纔是真本事。

燕大川聽肥羊提到女兒，心裡“咯噔”了下，但面上仍然很平靜的問：“你想說什麼？”

肥羊說：“我想說的第一件事呢，就是無論什麼人，在他的心裡都始終有一份無法割捨的親情，尤其是你們這種自以爲的正派人士，更顯得重情重義真姓情。難道你就

捨得這麼眼睛一閉，甚至都無法跟你女兒告別的離開這個世界？你放得下她？”

燕大川自然知道肥羊的這點伎倆，又是想讓他的心裡屁下去，一個人只要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就不會想死，只要不想死的人，就會很容易妥協自己。他心裡很清楚，他的妥協換不回他和家人的團聚，這種心裡戰術對於一個擅長觀察任何形勢的盜王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

他的表情裡仍然不爲所動，說：“從一年前的我出事的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告訴她遠走高飛，永不要再回藏龍，我也早做了死的準備，沒有再期待過再見她。人若要死，一切都是浮雲了。”

“是嗎？”肥羊一笑，說：“可是事情或許不像你想的那樣，你可能真的告訴過你的女兒，讓她永遠不要再回藏龍，因爲從那個時候起，你就知道你完了，誰也救不了你，而你的女兒回來，只會是自投羅網。我們從你身上得不到的東西，還會從你的女兒身上得到。可結果，你的女兒卻沒有聽你的話，結果，她又回來了！”

“她回來了？”燕大川聽到這話，心裡大大的吃了一驚，但他表面上還是裝著不信，他怕肥羊在跟他使詐，就說：“你這些故弄玄虛的本事就不要在我面前玩了，太小兒科了。”

故意弄出看穿肥羊的樣子。

可肥羊也是老奸巨猾之輩，他和黑牛兩人，他主要負責替黃天奇處理合作棘手的事務，有如總管，和黑牛則負責一些重大剷除行動。可見肥羊在頭腦上是不簡單的，能被黃天奇那種奸雄用做總管，絕不是尋常之輩。

肥羊聽了燕大川的話，再使了些勁，說：“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有一點你應該相信，你西南盜王的女兒，跟一般人的女兒確實不大一樣。如果是一般人的女兒，遇到這樣的事情，得罪了藏龍的父母官，肯定是遠走高飛，永遠不敢在藏龍冒頭。但你的女兒也是巾幗英雄，她竟然回來了，這是事實，由不得你不信的。當然，至於回來做什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想救你！”

聽到肥羊這句話的時候，燕大川的心裡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燕雨雪的行蹤被黃天奇他們掌握了？那豈不是岌岌可危？

如果說肥羊仍然在使詐的話，這個詐術也未免太真實和震撼了點。因爲他很清楚，燕雨雪確實回了藏龍，還來見了他，確實是回來救他的。

只不過燕雨雪說了，她雖然跟著李志龍和唐雲豪一起回來，但是卻並沒有跟李志龍他們一起出現，沒有讓黃天奇知道她回來了。李志龍只是以燕大川朋友的身份找黃天奇說情。如果真被黃天奇他們知道燕雨雪回來了，那後果是不堪想象的，正如肥羊所說，他們在他身上無法得到《盜門秘笈》，就很可能從燕雨雪身上著手的。

如果燕雨雪落在黃天奇手裡，燕大川根本就無法想象那種慘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