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沒有意識到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就這麼被少校扯著跌跌撞撞向著小門跑了過去。小門出去之後,是一條羊腸小道,路邊種滿了花草和高大的樹木,小路通向千佛廊的方向,圍繞它形成一個迴廊,並且外部有石頭搭起來的樓梯,樓梯之上似乎是千佛廊二樓的某個入口。
探出內(nèi)院右側(cè)的小門時,我果然看到一個人影飛快地一閃直接進入了千佛廊的側(cè)門,消失不見。人影的動作非常的敏捷,速度也十分之快。天色漸暗,人影自然模糊不清,無法辨認(rèn),但我總覺得這個背影是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來不及細(xì)想,少校舉著槍朝著側(cè)門衝了過去,快要到側(cè)門的時候,一下子放慢了速度,貼在千佛廊的外牆上,槍管對準(zhǔn)了千佛廊內(nèi)部。
“裡面都是緬甸人,那個人影該不會是緬甸人之一吧?爲(wèi)了把我們引過來殺掉?”我站在少校的身後,語氣中充滿了忐忑和驚慌。
少校的眼裡泛起一絲疑惑,並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把側(cè)門拉開了一條縫隙,向裡面張望著。
“怎麼樣?”我焦急得不行,一把拉住少校的胳膊,死死地盯著他。要知道,萬一這是中了那羣緬甸人的圈套,現(xiàn)在我們倆根本是插翅難飛。
“裡面大部分緬甸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廳的一二樓佛像身上,離我們最近的只有一個,正在看守被綁住的兩個人。是你朋友?”少校看了一眼,回頭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
綁住的兩個人?月亮和小雪?我急忙撥開前面的少校,朝千佛廊內(nèi)望去。果然,就在側(cè)門的不遠處,兩個被反綁的人正垂著頭坐在地上,旁邊有個持槍的緬甸人無聊地巡邏著。這兩人自然是月亮和小雪。
“是我朋友,去救他們?”我徵詢似的回過了頭。
少校沉吟片刻,滿臉嚴(yán)肅。你倒是說話啊,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在看守,這是救人的絕佳機會啊。心裡著急,臉上也陰霾遍佈,此時我盯著少校的神情一定很猙獰。
“行。”少校把手槍插回腰間,緩緩地抽出了他的戰(zhàn)刀,“我們從樓梯上去,二樓翻下來,神不知鬼不覺把那個人幹掉。”
“啊?”我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安,可同時居然夾雜著激動。諜戰(zhàn)片看多了,戰(zhàn)爭劇也見過不少,這樣的救人質(zhì)場景在我的腦海中早就生根發(fā)芽。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渴望自己像個英雄一般從惡人手中救下自己的女人或是兄弟,如今似乎要實現(xiàn)了,讓我忍不住心跳加速。但這不是遊戲,是一場生死較量,輸?shù)娜藫Q來的將是血和淚的控訴。
跟著少校來到了樓上,從外向內(nèi)望去,這半片區(qū)域空無一人,看來緬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千佛廊的另一頭,沒有關(guān)心我們的存在。少校悄悄地朝著月亮他們的方向摸了過去,從上往下張望著。
那個看守的緬甸人似乎已經(jīng)厭倦了自己的任務(wù),把步槍放在腳邊,看著他隊友忙碌的背影發(fā)呆。千佛廊的天頂上吊著不少鐵鏈和繩子,不知道是這裡的一大特色,還是拍攝《古墓麗影》時候遺留下來的器材。少校把戰(zhàn)刀叼在嘴裡,由於鐵鏈會發(fā)出聲音引起別人注意,少校選擇了攀上離自己最近的一根繩子,在空中緩緩地晃到那個站崗的緬甸人背後。
而我的任務(wù)是從上面把石頭扔到站崗者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力。眼見少校已經(jīng)越來越接近那個緬甸人,我隨手撿了一塊石頭直接扔了下去。
就在那個緬甸人心生疑惑地看向從天而降的石頭,伸手打算去拿槍的時候,少校猛地跳下了繩子,穩(wěn)穩(wěn)著地,瞬間出現(xiàn)在背後,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右手的戰(zhàn)刀立刻朝著他喉嚨口割去。一時間,那個緬甸人瞪大雙眼,鮮血從脖子上的傷口狂飆而出,染紅了他的衣領(lǐng)。幾秒後,少校慢慢鬆開手,男人的屍體如同失去了支撐的雕塑,僵硬地轟然一聲朝前倒了下去。
我也急忙從繩子上爬了下來,少校已經(jīng)在給月亮和小雪松綁了。扭頭看了看,那些緬甸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依舊沉浸在那些佛像中翻找著什麼。
小雪還算好,身上基本沒有傷口,我叫了叫她,立刻清醒了過來,看到是我,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再也不肯放掉。我尷尬地蹲在她面前,此時的表情一定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月亮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右眼腫脹成了熊貓,幾乎睜不開,嘴角掛著一絲鮮血,左臉一道傷疤使得粉紅色的肉從皮膚內(nèi)翻了出來,觸目驚心。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看我們,又緩緩地垂下了腦袋,不再說話。
“他怎麼被打成這樣?”我疑惑地看著小雪問道。屠蘇和我威脅了那個老大都沒有捱打,月亮究竟做了什麼?難道天生一副欠揍的臉?
“我不知道…我和他…沒有關(guān)在一起…從民房出來的時候…他就這樣了..”小雪躊躇著,抓緊我的手站了起來。
“先離開這裡。”我還想問什麼,少校用眼神制止了我,拉住月亮的右手扛在自己肩膀上,朝著側(cè)門走去。
就在我和小雪要跨出側(cè)門的那一瞬間,內(nèi)院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槍響。一時間,所有的緬甸人全部回過了頭,嘈雜地喊了幾句話,老大帶頭舉起槍朝著大門那裡衝了過去。
來不及關(guān)心內(nèi)院裡究竟是誰開的槍,少校剛要跨出側(cè)門的腳立刻收了回來,“我們?nèi)偫u那些緬甸人找東西的地方看看!”說著,他背起月亮向著千佛廊的另一頭走了過去。我看著少校焦急的背影,心生疑惑:門外都一片大亂了,居然不去湊熱鬧,也不好奇發(fā)生了什麼事,滿腦子的就剩下找筆記?在僱傭兵心裡,任務(wù)二字究竟有多重要啊?
千佛廊的另一頭是大量的佛像,緬甸人的一些工具還遺留在佛像旁邊,可見離開時候的匆忙。少校把月亮放下來,讓他靠在一根石柱上,站起身朝著緬甸人留下的東西走了過去。
千佛廊外槍聲大作,幾扇門都虛掩著,看不清外面的情況。是李錚和旭子被圍攻了?還是…吃人的怪物又出現(xiàn)了?想到這裡,我心裡大驚,沒有心情再去跟隨少校找什麼筆記,只是焦躁地看著大門,害怕下一刻衝進來的是三頭六臂的怪獸。
“你看著你朋友,這幾座佛像好像有問題。”少校踱了一圈,快速地回到了我的旁邊,對我叮囑道。
我正蹲在月亮的旁邊檢查他的傷勢,聽到少校的話,剛想點頭答應(yīng),突然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似乎什麼東西飛過,少校反應(yīng)極快,猛地拉開了靠在柱子上的月亮,就在那一瞬間,一把戰(zhàn)刀直直地插進了月亮方纔靠著的那根柱子的縫隙裡,刀鋒嵌進了一小塊,刀身還在微微地顫抖著。如果不是少校反應(yīng)快,這把刀現(xiàn)在已經(jīng)直直地插在月亮的頭顱之中。
我吃驚地擡頭看去,就在面前四五米的地方,站著滿身是血的屠蘇,手還保持著擲出戰(zhàn)刀前的動作。昏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覺他的目光冰冷鋒利,而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致月亮於死地。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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