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露出驚懼的神情,突然又感覺有人從背後一把掐住我的脖頸。我被這股力帶得向後轉去,卻聽見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誰?”
“啊?”我一愣。掐住我的正是刀疤臉,而此時面前還站著一個女人。儘管隔著濃重的霧氣,可看體態,居然就是之前搶走筆記的女子!
“你是誰?”刀疤臉不再和我廢話,朝霧氣中女人的身影開口問道,語氣兇狠。
“呵呵。”女人發出一聲輕笑,好像很不屑:“關你什麼事?”
刀疤臉一愣,或許沒有意料到這個女人竟有如此膽量,一時間沒了措辭。
“你的兩個手下都死了。”女人似乎依然在笑:“那個瘦高個,剛纔在水池裡被我幹掉了。”
我感覺刀疤臉掐住我脖子的手指猛地顫動了一下,轉瞬即逝:“你想怎麼樣?”
“想要你手裡的那個人唄。”女人的語氣十分輕蔑,好像根本不把面前的人放在眼裡。
還沒等刀疤臉答話,我只感覺眼前冷光一閃,下一秒,一根針一般的物體就一下子刺入了刀疤臉的脖子。刀疤臉甚至沒來得及叫喊,抵住我的手就軟綿綿地鬆了下去,身體也隨即歪倒在地。
“莫魂?”女人慢慢走近。由於隔著濃重的霧氣,因此直到她離我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離,才勉強看清她的相貌——大約25歲上下,長得很清秀,但絕不漂亮。如果說小雪是嬌羞的柔弱美,葉子是幹練的堅韌美,那面前的女人則處處透露著一股女強人的風範。身材非常完美,玲瓏有致,卻不失力量。乍一看,竟有些軍人的感覺。
“你是….”我警惕地後退著,唯恐她也對我發射那奇怪的麻醉針。
“我叫唐靈。”女人又開始笑起來:“唐模的妹妹。”
見她如此開門見山,我不由得一愣。唐模這個名字對我來說相當神秘且充滿毒辣,甚至和幕後黑手毫無區別。說白了,他留下的線索始終都是逼迫我們前進的動力,而他本人自然也成爲一個碩大的謎團。可面前的女子竟然毫不畏懼地說出自己的身份,難道不怕我對她產生懷疑?
“唐模屬於什麼組織?”憋了很久,我才緩緩地吐出這一句,同時盯住她的一舉一動。
“我不知道。”唐靈搖搖頭:“我也在探尋這個組織的目的。”
“別裝了。”我苦笑一聲:“你哥哥幫別人做事,你會不知道?他殺了這麼多人,你居然還能如此鎮定地報出自己身份,不怕別人報仇?”
“你說什麼?”沒想到,唐靈一下子怒了,向前一步狠狠地盯著我,杏眼圓睜:“我哥不是那種人!”
“那他是哪種人?”我反倒扯出一抹嘲諷。
“我哥一直都在幫你們!”唐靈由於氣憤而語調上揚:“他上個月,給我發了一封電報。”
“電報?”我一驚。現在已是2013年7月,如果按照歷史順序推斷,唐模現在已穿越到2015年整整四個月了。而據我所知,2015年的6月27日,是唐模寫的最後一份筆記,也就是半本筆記的第一頁“我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之後,唐模應該就死了。那麼一個月前從2015年發回給2013年的妹妹電報,並不是不可能。
“他說,要我來找你們。”唐靈見我不出聲,繼續說道:“要我幫你。”
“幫我什麼?”
“電報很奇怪。”唐靈的語氣微微一變:“只寫了半句話。或者說是幾個字。找到莫魂後讓他……”
正說著,霧氣中突然傳來一陣極其詭異的動靜,好似塑料鞋子拖地的聲音,冗長而驚悚。唐靈敏捷地抽出腰間的手槍,猛地轉過身去。
下一秒,從霧氣中——或者說從四面八方都涌來了大片的人影。我一下子聯想起之前的無頭人影,心裡一驚。果然,藉著濃郁的霧氣,可以看到那些人影居然都沒有頭顱,只是伸長手臂,急切地朝我們靠攏。
“我靠,就算喪屍,也不可能沒了頭還能行動吧!”我大罵,朝後退去,同時條件反射地舉起手背,試圖阻止屍羣。然而壓根沒用。屍羣的包圍圈開始縮小,走的最快的兩隻甚至已經觸碰到了我的衣衫。
這纔看清,這些屍體好像並不是完全沒有頭顱——它們有大腦。只是大腦似乎只剩下腦幹部分,一端軟綿綿地連接著脊椎,另一端乾癟地耷拉在身體一側,隨著屍體的行走而左右擺動,詭異之極。
“快,回那個池子裡去。”唐靈拉起我縱身躍入最近的水池。一入水池,我立刻暗叫一聲不好——水池裡的溫度已經不對了,並且在迅速回升。回想起之前手套男的慘狀,我不禁慌張起來,趕緊朝水面游去。
然而,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這個池子並不深,照理來說,到達水面也就一時半會的事。可遊了一段距離,卻發現我們依舊處在整個池子中間,壓根沒有找到任何出口。
這時,水池的溫度已經很燙了,頗有一種開水煮鴨子的感覺。再這樣下去,手套男的下場將很快地降臨在我們身上。
唐靈好像也有些著急了,滑動手臂,往水面靠去。我很清楚,這只是徒勞無功。似乎陷入了另一個空間,再怎麼努力,也突破不了那層防線。
就在我的意識開始慢慢模糊,感覺身上越來越燙,並且快要控制不住自由呼吸的瞬間,突然只覺得手背一涼,一股徹骨的寒冷從手背一下子蔓延到心臟,激得我一個哆嗦,猛地清醒過來。低頭看去,發現全身已經由於發熱而皮膚火紅,唯獨手背上那一塊完好無損,甚至有些發白。下一刻,明明自己在游泳,卻只感覺整個身體開始控制不住地往下沉去,速度極快。我趕緊一把拉住身邊的唐靈,帶著她一路向池子的深處而去。
再次睜開雙眼,四周已然是另一幅場景:這好像曾經是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寶座和大理石臺階還殘留著印記,牆上色彩斑斕的壁畫也栩栩如生。頭頂上還在滴落滾燙的水滴,我們正是從池底落進了這個宮殿之內。
唐靈已經昏迷不醒了。我試著叫了叫她,毫無反應。不會要來個人工呼吸吧?盯著她清秀的面容,我猶豫起來。尚且不說她是好是壞,這男女有別的….萬一說不清楚…..
對了,先把筆記拿回來。這麼一想,我立刻朝她身上摸去,馬上在口袋裡取到了那半本筆記。
可還沒抽回手,唐靈忽然咳嗽一聲,眼睛還未睜開,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從沒想過一個女孩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道,霎時間捏的我一陣生疼,筆記立刻從掌心滑落,掉在一邊。
“你幹什麼?流氓!”還沒反應過來,唐靈一下子坐起身,一把掌扇在我的臉頰上:“滾!”
“我次奧….”我也怒了,猛地握住她打算再次下手的手腕:“你以爲自己是誰?我耍流氓也輪不到你!”
“你….”唐靈氣得臉色慘白,呼吸也隨之急促:“你怎麼這麼對一個女生說話?”
“你哪裡像女生?”我站起身來,毫不客氣地撿起那半本筆記:“連屠蘇都放得倒,簡直是個潑婦。”
唐靈還想辯解,我卻不願再和她多說。如今任何人都不可信,怎麼能知道她就是唐模的妹妹?既然已經拿回筆記,那接下來只需要找到屠蘇他們就可以….想到屠蘇,我心裡一慌:那槍聲….難道刀疤臉的手下真的把屠蘇他們全殺了?
正想著,宮殿大廳的王座那裡,忽然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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