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大廳滿座。
季沫沒有山茶花的會員卡，只能和別人一樣，在餐廳門口的椅子上坐著，等著叫號。
“有這麼好吃嗎，還等號！”金小落很快就不耐煩了，把手裡的號碼單揉成一團，走到玻璃門前朝裡面張望。
大廳裡坐的多是年輕的女子，一樓消費很平民化，服務員算是陽光好看，和樓上的不能比。
季沫對林卡思非常好奇，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林卡思絕不像看上去那樣簡單鰥。
這樣一家餐廳大概得投資多少才行？林卡思一個被追債的逼得要賣掉設備的的人，哪裡來的錢在這樣的地段，開這樣的餐廳？樓上的服務員難道真的會提供特殊的服務嗎？
“喂，我買你的號。”金小落拉住了剛要進去的女人，飛快地掏錢給她砦。
“不賣。”女人看了看金小落手指間夾的二十塊錢，臉都綠了，推開她就要往裡面走。
“兇什麼，不賣就不賣。”金小落呲了呲牙，把二十塊塞回兜裡。
季沫看著好笑，給她二十塊，她也不賣呀！在冷風中坐這麼久，憑什麼二十塊便宜你？
一輛黑色的車停到了門口，季沫從玻璃上的倒影看到了林卡思正從車裡鑽出來。她扭頭瞧，這車居然是奔馳。
還真是發了！
她笑笑，主動向林卡思打了聲招呼。
“哎喲，奕太太，您過來怎麼不事先打個招呼？”林卡思眼睛一亮，快步過來，對她點頭哈腰。
“來吃個飯，不麻煩林總了。”季沫笑著說道。
“您可是貴客，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快裡面請。”林卡思親手拉開大門，讓季沫先進去，又瞪了一眼門口的服務員，小聲罵，“真沒眼力，讓奕太太等這麼久，不想幹了嗎？”
服務員很委屈，但也只能向季沫道歉。
“林總，你別罵她呀，她又不認識我。”季沫攔住林卡思，微笑著說。
“當然得認識，她們上崗前都培訓過，要記住本市有身份的女士們的模樣，讓貴賓到來的時候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這是我向德國的一家酒店學的。他們那裡，只要客人去過一回，酒店就會留下資料，工作人員就會記得客人的樣子，你下回再去，他們就會認出你們，準確地叫出稱呼。奕太太，你瞧，這纔是好管理，好企業。”林卡思眉飛色舞地介紹。
金小落聽得一楞一楞的，末了，忍不住問：“哪個酒店啊？我得去試試是不是真這麼神奇。”
“真的這麼神奇，就叫雷萊克薩，我有會員卡，金小姐可以用我的卡打折扣，也能給我積點積分。”林卡思掏錢包，要拿卡給金小落。
“去的時候再找你要。”金小落推開他遞來的卡，笑著說：“林總，你們這裡的甜品挺好吃的，今天給我多來兩份。”
“好啊。”林卡思眼睛瞇成一條縫，笑著說：“金小姐喜歡吃，是我們山茶花的榮幸。我讓甜品師馬上爲奕太太和金小姐製作。”
“也有私
房菜？”金小落比林卡思高半頭，低眸一看，他已經謝頂了，一簇黑髮梳得規規矩矩的，努力地遮住禿掉的那一塊。
“二位想吃，那就可以讓大廚來單獨製作。不過，在真神面前，我就不說假話了。這些東西，就是哄那些寂寞的闊太太的，奕太太這裡，我可不敢造次啊，怕奕總拆了我這裡。”林卡思猶豫了一下，尷尬地說道。
“我就知道，是這些鬼名堂。”金小落撇撇嘴，扒開他，護著季沫進了雅間。
房間裡裝修很大方，和普通的餐廳沒太多區別，只是多了一個開放式廚房區。
“還是，做好了再端上來好吧。”林卡思微彎著腰，向季沫請示。
“其實也不是來吃飯的，我就是想來問問你，喬雨揚呢？”季沫環顧完四周，轉頭看向他。
“啊？”他楞了一下。
“我很久沒見到他了，他的公司也出了問題，項目也停了，他出了什麼事？”季沫又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吸了吸鼻子，微笑著說道，“喬先生以前是讓我給他辦過事，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做那一行，所以和他也沒了聯繫。”
季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好吧，給我們上點甜品就行，我還要回家照顧寶寶。”
“好的，馬上就到。”林卡思笑笑，退出房間。
門打開的時候，季沫看到對面有客人出來了，是個珠光寶氣的闊太，一面走，一面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濃濃的妝，掩不掉女人厚重的黑眼圈。
“唷，這一看就是享受足了呀。”金小落揶揄道。
季沫走到門邊，好奇地盯著那個女人看，小聲說道：“這就是住我們對面的那位太太，那隻貓叼到家裡來的就是她的黑鑽卡。”
“貓偷吃，她也偷吃，也不怕她老公休了她。”金小落厭惡地擰了擰眉。
季沫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女人的樣子，不像是和男人糾纏之後的樣子……
對面的門又開了，一個年輕男子推著餐車出來，衣衫完整，西褲筆直，精神抖擻。餐車上擺著大大小小幾個水晶碗，和洛泠兮帶給她的一樣。
“甜品到了。”林卡思親手推著餐車過來了，上面放著四份甜品，也是精緻的水晶碗。
“林總，您這甜品是什麼做的？味道這麼好，有什麼秘方嗎？我出錢學，在家裡做著吃。”季沫端起了一隻小碗，聞了聞。
這種香味兒，就像帶了勾子，勾進你的心裡，魂兒都要被勾出來了，恨不能連碗都吞進去。
“好說，您想學，我讓他們把配方寫給您，還能讓他們上
門教您製作。”林卡思大大方方地說道。
“我先吃一份。”金小落端起碗就吃。
季沫端著小碗坐到沙發上，抿了一小口，覺著有點涼。她要喂女乃，多少有些顧忌這樣太冰和太甜的東西。
“那我先下去了。”林卡思向二人打了招呼，退了出去。
季沫放下了小碗，玩笑道：“你知道嗎，以前有些餐廳，爲了讓客人總去他們那裡吃飯，故意在湯里加上罌
粟殼，讓客人上癮。我看這裡也這樣做了，不然那位太太怎麼總打哈欠？”
金小落打了個激靈，猶豫著看向手裡的小碗，“不會吧？那……冰淇淋也能放？”
“對啊。”季沫嚇唬她。
金小落擰了擰眉，小聲說：“不管了，我纔不信他有這樣的狗膽，光天化日之下敢做這樣的事，也不怕這些闊太太們撕爛了他。”
季沫脆聲笑，“你就貪吃吧。”
正說話，手機響了，奕景宸追問她的行蹤。
“我在山茶花吃甜品，餓不著你兒子……”她用小勺攪了幾下小碗裡的水果粒，嬌嗔道。
“別撒嬌，趕緊回去。”奕景宸訓斥道。
季沫丟下小勺子，聳了聳肩，“遵命，回去。”
掛了電
話，金小落已經在吃第三碗了。
“喂，你也不怕胖死。”季沫好笑地說道。
“你反正不吃，我幫你吃了，越吃越想吃，季沫，別真的讓你說準了，這東西放了罌
粟殼？”她擦了擦嘴，有些後悔地看向季沫。
“誰讓你貪吃的，反正沒事做，帶點回去讓徐博士做做化驗。”她包起一隻小碗，笑著說：“就說帶外賣了。”
“我懷疑在路上就要被我吃掉了。”金小落瞄她手裡的小碗，舔了舔嘴脣。
看她的樣子，還真是像上癮了！不過，金小落平常遇上喜歡吃的東西，也是這樣生猛，吃到再不想吃了爲止。也虧得她身體底子好，腸胃堅強。
“你少吃一點吧。”季沫搖了搖頭，把小碗放進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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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隔。
樊依正疊著修長的腿，看年輕的服務員爲她烹製牛排和意麪。兩指之間的香菸已燃了一半，菸灰輕輕地從菸頭飄落。幾名灰衣人坐在一邊，神情嚴肅。
“樊小姐。”林卡思推門進來，向她鞠了個躬，笑著說：“已經按你的要求辦妥了。”
樊依摁滅香菸，冷笑道：“沒見到效果，林老闆怎麼能肯定辦妥了呢？”
“呵呵，這個，我只能盡力。”林卡思笑笑，看了看那幾名灰衣人，走到一邊的沙發前坐下，看著她說：“能不能請樊小姐引見一下，您身後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