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落彙報了?”季沫揉著被角,盯著天花板,捨不得放下電
那頭估摸著是明白她的心思了,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過五分鐘打給你。”
“別,你忙吧。”季沫翻了個身,嗡聲嗡氣地說道。
金小落這小丫頭,能彙報男人的事,還真的把她的腳絕口不提,現(xiàn)在想撒個嬌都沒機會!
那頭利落地掛斷了電
話,季沫也死心了,把手機丟開,翹起腳看。腳踝處確實有點腫,但被腳背上的劇痛給掩過去了峻。
不行,她得找點事做,才能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過了五分鐘,他的電
話真的打過來了,挺準(zhǔn)時的。這回電
話那邊很安靜,只有他的聲音醇醇地傳進她的耳朵裡,撓得她一身癢癢的,真想現(xiàn)在就看到他鯽。
“嗯……你忙你的。”她豎著傷腳,有氣無力地說道。
“把視頻打開,我看看你。”他的聲音更低了,透著幾分誘
惑。
“嗯。”季沫眼珠骨碌地轉(zhuǎn),這人不會知道她腳受傷了吧?
“身邊有人呢?快點。”奕景宸催促道。
“呸……你身邊纔有人。”季沫拖起被子,把腳蓋好,掛斷電
話,重新用視頻連接。
奕景宸坐在落地窗邊,外面是浩瀚燈火,暗藍的夜幕像一片無邊無際的夜海,而他是主宰那片海的人。
季沫突然有點兒心慌,小聲問:“你還會回來嗎?”
“當(dāng)然。”奕景宸伸出手指指她,低聲說:“把被子掀開,我要和初夏說話。”
季沫把被子推到小腹下,把手機放低,笑著說:“你說吧。”
“小初夏看好你媽,別讓她給我四處招事。”奕景宸低低的聲音傳過來。
“去,你纔給我四處招事呢。”季沫呸了一聲,把手機舉高,盯著他的俊臉說:“你在那邊,沒有我盯著,還是單身漢,說不定幾杯慶功酒一喝,就能作
案去了。”
“我能作什麼案?”奕景宸眉頭微擰,沉聲問道。
“女人啊,你現(xiàn)在比之前更有地位了,女人肯定更多。你家裡也會忙著給你介紹吧?慶功宴上就有美人兒往你懷裡靠……”
“胡說八道,腦袋裡裝著什麼呢。”奕景宸好笑地說道。
“我不管,你把你的作案兇器給我管好,嘴上說沒結(jié)婚是一回事,管好結(jié)婚工具是另一回事。嘴上不承認,身體必須得給我做保證。”季沫用手指在屏幕上戳,專戳他的嘴。
奕景宸在那邊笑,越笑聲音越大,眉眼全舒展開了。
“行,我管好結(jié)婚工具,回來在你身上用,到時候別哼哼唧唧求饒。”
季沫臉紅了紅,認真地說:“誰求饒!祝賀你,心想事成。”
奕景宸笑了幾聲,正要說什麼,那邊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是一把特別有磁性的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奕先生,準(zhǔn)備好了。”
“誰啊?”季沫好奇地問道。
“還有一篇雜誌的訪問。”奕景宸的臉轉(zhuǎn)向屏幕,小聲說:“再打給你。”
“你不是不喜歡……”季沫沒說完,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
她怔了半晌,把手機丟開,又舉高腳看。
“沫沫,睡了嗎?”季長海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哦,怎麼了?”季沫扭頭看向小門,輕聲問。
“洛先生要和我去花市看看。”季長海大聲說道。
“你去花市做什麼?”季沫去開門,驚訝地問道。
“考察一下市場。”季長海呵呵一笑,低聲說:“天天閒著,不是個事,我想看看鮮花生意。”
“爸,你別折騰了。”
“你讓他去吧。”劉麗也開門出來了,輕聲勸道:“你爸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嗎?他哪裡閒得住,一天到晚覺得給你添負擔(dān)了。有個什麼事做,也挺好的。”
“但是你可以去打理公司呀,我是怕你累……”
“那可不行。”季長海打斷她的話,小聲說:“那畢竟是奕景宸送給你的。”
季沫怔住,對啊,她現(xiàn)在有什麼東西不是他送給她的?對,還有那間小工廠不是!但她纔剛提,季長海又否定了。
“我去看看花市,你好好睡會兒。洛先生順道,正好我們過去。”
“你還真討人喜歡。”季沫看洛鉉,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洛鉉無奈地攤手,低聲說:“我們看籃球,只是看到了廣告裡的鮮花,順口說現(xiàn)在鮮花生意做得沒有新意……”
“好啦,我們走吧。”季長海樂呵呵地衝季沫擺手,笑著說:“就算買幾盆花回來擺著也行,我在家裡悶了好幾天了。”
“好吧。”季沫只有送他們兩個出去。
劉麗還得回律師事務(wù)所,也跟著走了。
季沫走到窗邊看了會,心裡空落落的不是回事,索
性把許妍琳和劉洋叫過來,聽他們說說公司的事,做一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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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景宸做完訪問,已經(jīng)是十點半。
他幾乎從來不接受這種高調(diào)的事,這些年來唯一一篇訪問還是因爲(wèi)給掙尚井惠面子。現(xiàn)在奕家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奕磊突然因爲(wèi)洗
錢罪被抓,他經(jīng)手的事一樁接著一樁翻了出來,拔出蘿蔔帶出泥,查出了很多問題。用私生女的名義開帳戶的事,他太太並不知道,這事讓他太太非常惱火,已經(jīng)跑回了孃家。
這種人的婚姻就是這樣,利益聯(lián)合,一旦發(fā)現(xiàn)利益受到損害,會毫不留情地切斷聯(lián)繫,明哲保身。
奕景宸深諳這一點,所以把奕磊方方面面的路都給他堵上了。所有的奕家人裡,真正還惦著他的,只有奕鴻一人。
“爸。”擡頭看看走進來的高瘦男子,奕景宸波瀾不驚地叫了一聲。畢竟叫了這麼多年了,奕鴻只是膽小沒主見,其他的事倒也算過得去。
“景宸,我想和你談?wù)劇!鞭萨欁拢碱^皺了皺,小聲說:“關(guān)於你母親和父親……”
“爸,不必說了。那些事和我沒有關(guān)係,你若覺得我叫你爸不合適,我以後就叫您舅舅。”奕景宸淡淡地說道。
奕鴻連連擺手,低聲說:“不是這個……你媽的心情,我希望你能理解。她失去兩個兒子,確實非常痛苦。我這些年來不管她,也是因爲(wèi)這個原因,覺得欠了她的。至於你的母親,當(dāng)年確實有點叛逆不懂事,但她真的很善良,也不是故意遺棄你……”
“舅舅。”奕景宸站了起來,極爲(wèi)鎮(zhèn)定地叫了他一聲。
奕鴻怔住,好半天才消化了這句稱呼,苦笑道:“你這孩子……”
“這些年來,你們給了我名義上一個完整的家,我很感謝。但是我繼續(xù)叫你們爸媽也不合適,畢竟舅母是痛恨我憎惡我的。你轉(zhuǎn)告舅母,她的一切,我都不會碰。但讓她要懂得進退,不要再和我作對。”奕景宸親手倒了杯茶過來,放到他的面前,繼續(xù)說道:“另外,公司的財務(wù),我將另外指派人,我希望她從明天起就開始休息,和你一起去安度晚年。”
“奕景宸!”尚井惠像母老虎一樣的咆哮聲從門外傳了進來,她猛地推開門,像旋風(fēng)一樣衝了進來,用力往奕景宸身上推了一把,大吼道:“你敢把我從公司趕出去?你這個白眼狼,恩將仇報,和你那個狠心毒辣的母親一樣,都陰惡醜陋!”
“井惠!”奕鴻趕緊抱住她,焦急地勸道:“你就別鬧了,我們年紀(jì)大了,你也爭了這麼多年,爲(wèi)什麼不肯跟我回去享受生活呢?”
“他先把殺景宏的兇手交出來,我就回去享受生活,放火的人就是奕蘭皙!”尚井惠咆哮道。
“舅舅,先帶她回去休息吧。”奕景宸轉(zhuǎn)過了身。
尚井惠怒火膽中起,左右看看,抓起了奕景宸剛給奕鴻倒的茶,用力往奕景宸的後腦上砸去。
杯子正砸在他的後腦勺上,滾燙的開水從的頭頂往下淋,茶水味道里很快就混進了鮮血的腥味。
奕鴻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把尚井惠推開,擡手往奕景宸的後腦上一摸,滿掌的血。
“你瘋了!你沒有愛過這孩子一天,他畢竟是我妹妹的兒子,你一輩子都是這樣,把自己的錯往別人的頭上推。”他扭過頭,衝著尚井惠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