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這麼久,蘇柏清其實還是有種糊里糊塗的感覺,一直都在穿越,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一樣,但是就在蘇柏清自己都以爲(wèi)只能這樣孤身上路的時候,兩個變數(shù)出現(xiàn)了,宮崢早就出現(xiàn)了,從總裁那個世界就跟著了。而百里清澤,卻是在那個全息世界結(jié)束後,過了很多個世界之後找上門來的。
“柏清,我回來了。”
這是蘇柏清再一次見到百里清澤的時候,逆著光的少年一如當(dāng)年,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化一樣,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一如初見時那樣的感覺,一句回來了,就像是出門回家一趟,這麼多個世界以來,也就只有全息那個世界,蘇柏清有了一個親人,即使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guān)係,但這並不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在百里清澤面前蘇柏清總會表現(xiàn)出平日不見依賴,也和以往一樣,百里清澤相處起來和當(dāng)年完全沒有任何區(qū)別。
只是格外討厭宮崢就是了,兩個人就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一樣,所以說這次匈奴來襲,宮崢也是故意派百里清澤去的,其實並沒有多緊張,隨便派個將軍下去都可以完美地交上一份答案,可是宮崢偏偏不顧各路人士的勸諫,硬是把百里清澤派了出去,更是名爲(wèi)以防萬一。
實際就是爲(wèi)了把他調(diào)開,以便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多和柏清相處的小私心罷了。
把不要臉發(fā)揮到極致的宮崢,湊了過去,“你怎麼能老是顧著百里呢,他哪裡需要你擔(dān)心,倒是你平時更需要注意啊……”說道一半就伸手拿走了蘇柏清端起的茶杯,像是老媽子一樣操心著,“身體不好,吃完飯就別喝茶,喝點溫水。”而蘇柏清早就習(xí)慣了他這樣不放心,每天都操心著他日常的生活的皇上大人,自然就很聽話地換了一杯溫水,小口小口地喝著。
見他這樣,宮崢眼裡滿是笑意,坐在他的隔壁看著他喝水的同時,嘴巴也沒停下,“最近天氣也快要熱起來了,你可別貪嘴,冰碗那裡切勿多吃,不然脾胃不舒服,你又該難受了。”
長期照顧著蘇柏清,宮崢對於這些日常細節(jié)早就銘記在心了,或許是因爲(wèi)全息的失敗?蘇柏清之後的穿越十個身體八個病,不是先天體弱,就是後天疾病纏身,更甚者纏綿病榻。不過幸好的是,宮崢自始至終都一直陪著他,有一次蘇柏清開和宮崢開玩笑般說道,“你整天跟著我,陪著我,難道你喜歡我?”
“我愛你。”
當(dāng)時宮崢那認真到像是偏執(zhí)一樣的神情,蘇柏清至今都還記得,不是喜歡你,而是我愛你,本意在調(diào)戲的蘇柏清突然有種莫名的尷尬之感,把頭偏到了一側(cè),所幸的是,宮崢也並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也不逼他,兩個人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只是蘇柏清再也沒有開過這樣的玩笑,說對宮崢沒有感情也是假的,一個人歷經(jīng)了這麼多個世界,還是一如既往地陪著你,說什麼都不可能無動於衷,不過說到喜歡……
蘇柏清不知道爲(wèi)什麼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莫名其妙地心存芥蒂,雖然自己也唾棄過自己,但蘇柏清還是選擇了遵守自己的心,從來沒有正式答應(yīng)過宮崢什麼。
兩個人相處的方式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樣,平淡似水,相依相偎。
吃過飯的蘇柏清,被宮崢硬是拉了出去到御花園裡散步,美名爲(wèi)消食。牽著蘇柏清的手,一把揮退了跟在身後的那些太監(jiān)什麼的,兩個人漫步到了一個湖中小亭上,蘇柏清看著天空上那漫天的星星,隨口地問出一個能讓滿朝文武瘋狂地問題,“你想好了嗎,究竟要培養(yǎng)那個皇子上位?”
因爲(wèi)這次蘇柏清的任務(wù)是,【培育一代明君,限期下一代君王繼位。】若是隻是繼位那就好辦,皇帝都是自己這邊的人了,只是上面明確地寫著明君,這可不是街邊大白菜,隨便一撿就能有的,所以現(xiàn)在橫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就是,選誰呢?宮崢醒來的時候,這個身體早就辛勤耕耘,總共有十五位皇子,還有九位公主。
“怎麼了,無聊了還是等不及了?”坐下石椅上,宮崢滿臉笑意地看著蘇柏清的背影,即使他的目光並不在他的身上,只要他的目光一直跟就好了。
“也不是……只是好像好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有挑戰(zhàn)的任務(wù)了。”搖了搖頭,蘇柏清解釋著,“你還是留意一下吧,你那十五個兒子……”
但在這個時候總有些不長眼的來打攪的,亭子幾步開外有位身著宮裝的女子,她的身邊還站在以爲(wèi)宮女,小心翼翼地託著她那染了鳳仙花汁顯得格外白皙嬌弱的手,不過神情上的扭曲卻破壞了她本身姣好的面容,“小貴子這次果然沒有說謊!我就知道蘇柏清進宮了,皇上飯後必定會和他來到御花園,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看來回去還是要好好賞小貴子一番啊。”
她身邊那個身穿著淡青色宮裝的宮女,追捧道,“娘娘說的對,這次您一定能重獲皇上的歡心!”
“本宮的髮髻沒有亂吧?”
“沒有,漂亮得很。”
聽見滿意的答案,她便向著湖心亭走去,路上每隔很遠纔有一盞石燈,所以路上還是十分昏暗的,走到了亭子邊在那兩個大大的燈籠下,才故作驚訝地驚呼出聲,“皇上原來在這啊。”然後柔柔弱弱地行了一禮,媚眼跟不要錢似得就往宮崢身上拋。
說真的,兩個人都是聽到她這麼一嗓子才扭頭看向她的,只見她梳著單刀髻,兩側(cè)斜插著一對銅模印花鳥爭豔如意雲(yún)簪,身著一襲蜜合色的白玉蘭散花紗衣,腰間還佩戴淡色的繡花香囊,手上還帶著幾串手鍊,紫碧璽和紅石榴餘下的都遮遮掩掩在寬大的衣袖裡,腳上穿一雙鑲珍珠鳳紋繡鞋,明顯就是精心打扮過一番的。
“臣見過貴妃……”嘴上這麼說著,身體老半天才有向前一曲的趨勢,但早在蘇柏清彎腰之前,宮崢早就大手一揮,讓他先站到後面去了,而卻遲遲沒有叫起還跪著的皇貴妃娘娘,倒是一聲質(zhì)問,“你怎麼在這!”。看見這樣明顯的差別待遇,貴妃微微低下頭,眼簾稍稍向下,遮掩住了自己的眼裡那絲不甘和嫉妒,但嘴上還是用著嬌媚的聲音回到,“臣妾見今日月色正好,出來四處閒逛,誰知道……就遇上了皇上了。”最後那半句話說的是百轉(zhuǎn)千折,帶著點點委屈,讓人格外憐惜。
蘇柏清擡頭看著那被烏雲(yún)遮了一半的月亮,心中一陣無語,今夜月色一點都不好,星星倒是挺多的,這位淑皇貴妃爲(wèi)了製造一場偶遇也是頗爲(wèi)用心,就是沒用腦罷了。
“回宮!你那點小心思就別拿出來招搖!”宮崢語氣裡滿是不耐煩,“蕭貴妃御前失儀,禁足三個月。”
“皇上!”淑皇貴妃不可置信地擡起頭,聲音變得格外尖銳刺耳,宮崢撇開頭,衝著跪在淑皇貴妃身後的宮女趕緊帶走……唔,拖走她家娘娘,別在這裡不願走。最後還是要顏面的淑皇貴妃還是自己站了起來,沒發(fā)生讓自家宮女硬生生拖起來這樣的醜事,不然明日宮中便又多了一些笑料了,即使這樣但淑皇貴妃臨走前還是深深留了一個眼刀子給蘇柏清。
看見她這樣不顧自己的存在,居然不知死活地向柏清拋眼刀子的行爲(wèi),宮崢感到了異常的憤怒,禁足三個月肯定還是太少了!“皇子那裡我會派人再去看看了,儘快選出一個吧。”兩個人就以這樣隨便的態(tài)度瞭解了這件能讓朝堂震動的大事。
回到太極殿之後,宮崢坐在桌前大筆一揮,就寫下了一份懿旨,大意就是淑皇貴妃御前失儀,罰禁足三個月,並且剝奪封號,降爲(wèi)貴妃。雖然都是宮中的高位妃子,但是皇貴妃與貴妃相差萬里,即使還是宮中第一人,可她卻被剝奪了封號,還降了一等!怎麼能讓她不氣,御前失儀!
氣到了極點的蕭貴妃一隻手把桌上的那套她最喜愛的青花瓷茶壺和茶杯,全都掃到了地上,一聲輕響,全都化爲(wèi)碎片。
“噢,既然蕭貴妃如此,就讓人把她的供奉之物再縮三成吧,別浪費了這些好東西。”在收到手下人彙報蕭貴妃又在自家宮中扔了多少瓷器,撕碎了多少手帕之後,宮崢乾脆利落地減了她的供奉,沒錢沒權(quán)了,又出不去,家裡更是大權(quán)盡失,諒她也弄不成什麼風(fēng)浪,宮崢也是派人繼續(xù)監(jiān)視著,也就沒有再多管過蕭貴妃了。
“報!大將軍估計一個月後將抵達京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