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泰輝便命人傳物證,那是兩具屍體,身穿金吾衛鎧甲的高大男子。
房泰輝問:“沈日鳴,認得堂下這二位吧?”
沈日鳴上前仔細一看,正是那日自己在逍遙殿伏擊過的兩個金吾衛,可是,當時只是將這二人打暈,搜走令牌,可沒有殺害他們呀!沈日鳴正覺奇怪,房泰輝又逼問了:“沈日鳴,趕快回答!”沈日鳴嚇一跳,道:“認識,他們……”話未說完,就被房泰輝驚堂木一拍,喝道:“本官沒有問的不許回答!既然認得,如今又死了,一定是你想要行刺陛下,被這兩個人發現後,動手殺了他們。”
沈日鳴欲要爭辯:“胡說!我根本就沒有殺他們!如果說是我殺了他們,那兇器呢?殺人的兇器何在?”
那主審官壓根就不給她辯解機會,哪怕此時此刻他已經看到,黃赫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擠出墨水來,也置之不理,又傳證人上堂:“物證面前還敢狡辯!來人,與我傳證人上堂!”
說話間,一干證人被帶上公堂來。
沈日鳴一看,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那一夥私自窩藏大批兵器又被自己搜到證據的外域大漢,只見他們一個個被打得遍體鱗傷,有的手腳都移了位。房泰輝一拍驚堂木,喝問道:“本官問你們,可認識旁邊這位?”
外域大漢們只看了一眼旁邊跪著的沈日鳴,便低下頭說:“認得。”
“說說她是誰?”房泰輝又冷聲喝問道。
外域大漢好像抖了一下,說:“她……她是沈日鳴。”
主審官房泰輝滿意地點點頭說:“很好!本官再問你們,爾等藏在長安城中的大批兵器,可是這人指使所藏?”
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
沈日鳴張口欲要爭辯:“大人!這件事與我無關啊!”可是房泰輝照樣不給她機會,見外域大漢猶豫了一下,立刻暴喝:“快說!是不是?”
外域大漢咬咬牙說:“是!正是她所指使
。”然後大呼冤枉,“大人,您可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若非受此人的騙,我們怎會上當蹲了牢房?”
房泰輝再次滿意地“嗯”了一聲,準備宣判沈日鳴的罪過。沈日鳴一見這分明就是屈打成招,急道:“胡說!明明就是你們自己不懂大盼王朝的律法,私自窩藏兵器被我找了出來,沒想到,你們反而在這裡信口雌黃、趁機報復!”
那開腔的外域大漢一時沒有吭聲。房泰輝掃了一眼外域大漢,頓時冷笑一聲,對沈日鳴說:“趁機報復?依本官看,趁機報復之人,正是你沈日鳴吧?”說罷,便要下令判處沈日鳴勾結刺客亂黨,妄圖謀害高句麗太子和大盼皇帝,製造宮廷混亂,引起國際糾紛,按律判處斬刑。
沈日鳴急得眼淚都飆了出來。她實在沒有想到大盼王朝的公堂,竟然可以如此黑暗!
房泰輝一拍驚堂木,準備下令宣判。
“慢著!”正此時,外域大漢中的那位帶頭大哥喊道。他傷得最重,這會兒終於能發出聲音,原來他酷刑之下,幾乎沒丟了性命,“不是她,是我們自己……爲了謀生計,想賺一筆大錢,沒想到卻被人騙了……”其他外域大漢見他氣若游絲,不禁哭著哀求道:“大哥,你別再說了……”
房泰輝一拍驚堂木:“住口!肅靜!本官只問你們,是還是不是?”
帶頭大哥冷笑一聲說:“不是!”
“你你你你你……”酷刑之下,由不得不屈打成招。本來事情一帆風順,只要判了沈日鳴死刑,押到菜市口處斬,就沒自己什麼事了,而且還可官升一級。沒想到臨了臨了,這幫西邊來的歹徒當堂翻供,噎得主審官們一時竟然語塞。
外域大漢圍著帶頭大哥,哭道:“大哥,你這是何苦?”
帶頭大哥聲音啞啞的:“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我們怎能只顧自己而誣陷別人?”大漢一時默然。
帶頭大哥深凹進眼眶中的眼珠子一個個把大漢瞪過
去,“兄弟,難道我們臨了臨了,竟連死法都沒有權力選擇嗎?大盼王朝有句話說得好:‘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大哥我已下定決心,死,也要死得重於泰山。做大哥的,不會勉強兄弟,但也不能看著兄弟犯糊塗!”
外域大漢們聽了,紛紛哭著點頭道:“大哥說的是,我們聽大哥的!”
這幫西邊來的歹徒,看不出來竟然如此講原則!主審官們受了感染,一時默然。房泰輝左右看了看,官員們一個個沉浸在那個世界裡面走不出來,心中非常介意,這還得了?老子還要靠這場官司升官兒呢,豈能被你們壞事?趕緊拍了一下驚堂木,震醒衆人,大聲喝道:“本官再問一遍,到底是,還是不是?!”
外域大漢們咬牙叫道:“大人冤枉啊!不是沈日鳴指使我們的,是我們自己見錢眼開,這才窩藏了那些武器裝備。”
房泰輝冷笑一聲:“是嗎?”轉而命人:“擡上來!”
一批兵器轉瞬呈到堂上,房泰輝問:“本官問你們,是這批兵器嗎?”
外域大漢看了一眼,回答:“是。”
房泰輝突然冷笑道:“大膽狂徒!還不認罪伏法!”外域大漢齊聲喊冤:“大人冤枉啊!”房泰輝冷聲道:“你們可知這些兵器是從何處搜來?”說罷扭頭對黃赫說:“黃大人,你來告訴他們,這批武器是從哪裡搜到的?”
黃赫的臉像冰塊一樣,寒冷得令人心中發寒,上前一步漫不經心地道:“這批兵器,是從皇宮中的地宮搜出來的。有人利用這批武器,妄圖發動政變,企圖顛覆我大盼王朝。”
外域大漢們頓時面面相覷,紛紛爭辯道:“大人,冤枉啊!這不是我們乾的!”
沈日鳴也瞪大了雙眼,她怎麼也不敢想象,藏在木裡坊石榴林下的兵器,眨眼間,竟然就變成了藏在地宮之中作爲昭陽公主發動宮變的武器裝備!她瞪著風度翩翩、平靜無波的黃赫,忽然間覺得他是那麼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