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
其實(shí)貧民窟也是迫於無奈。
如果有房子住,有飯吃,誰願意一個破席子就睡大街?
基本上貧民窟的人,都是對社會,對生活絕望的人。而這些人中,最多的就是工人。
資本家大部分都向錢看,工人的生死,與他們何干?工人每天辛辛苦苦勞動,工資卻養(yǎng)不活一家人。其實(shí)這還算好,有工作總不會餓死,最慘的是,現(xiàn)在工作越來越少了。
西方的機(jī)器越來越多的進(jìn)入上、海,公司越開越多,需要的工人卻少了一些。有時候也不是大家不肯去打工,而是他們不知道怎麼擺弄那些機(jī)器。
工人,雖說和老闆是雙向選擇關(guān)係,但很可惜,掌握選擇權(quán)的永遠(yuǎn)是老闆。
很多人爲(wèi)了活下去,做了包身工,和老闆簽訂了生死契約。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樣的生活,即使在貧民窟,也有毫不放棄的人。
“張海,罷工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你給個準(zhǔn)信。”穿著破舊麻衣的中年男子吸著劣質(zhì)菸草,不耐煩的問。
靠著牆壁的中年男子皺皺眉:“我們還沒準(zhǔn)備好。”
“準(zhǔn)備準(zhǔn)備,再準(zhǔn)備下去大家都餓死了。你沒聽今天那個記者說的嗎?不爭取,就是死。”麻衣男子說的人是林青。
林青帶夢萍來貧民窟,一個是教育夢萍,另外一個,就是他知道這裡有工人罷工的領(lǐng)導(dǎo)人。林青回現(xiàn)實(shí)不是玩的,他看了華夏幾千年的歷史。當(dāng)然,爲(wèi)了節(jié)省時間和精力,華夏盛世他很少仔細(xì)看。林青花了大工夫的,不外乎民、國以及元、明、清前後。元與清對華夏的傷害是巨大的,幾乎壓垮了華夏的脊樑。而明……不說也罷。很多時候,林青是怒其不爭,卻也悲哀當(dāng)時的人們無法擺脫的痛苦。
張海皺眉:“可是文叔,如果沒有武器,我們就是送死。”不要說什麼政府不敢殺工人,他們殺的人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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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張海嘆氣:“除非我們積聚更大的力量。”幾百個人都不夠政府塞牙縫的。
文叔摸摸頭:“這裡有多少人?”
張海道:“七百。”
文叔道:“聯(lián)繫其他貧民窟吧。”
張海點(diǎn)頭:“我正在聯(lián)繫,有人說能幫我們。”
文叔皺眉:“是紅、黨?”
張海點(diǎn)頭。
文叔冷哼:“張海,你最好別和他們聯(lián)繫,難道你忘記了前些年的白、色恐怖?政府絕不會放過任何和紅、黨接觸的人。”
張海苦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可是文叔,政府做了什麼?他們從來不在乎我們的生死。而紅、黨,至少是真心實(shí)意在幫我們。”
文叔想了想,無奈道:“那你看著辦,文叔聽你的。”
張海道:“我們罷工需要造勢……文叔,你覺得今天那個記者怎麼樣?”
文叔皺眉:“看他的打扮,不是普通的記者,這樣的人,嘴上說的好好的,但真要幫忙,恐怕很難。”
張海拍頭:“文叔放心,我會先去查查他的底細(xì)。”
文叔吧砸吧砸苦悶的抽著菸草,眼底是昏暗渾濁的光芒。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如何能有明亮的眼神?
申、報,是華夏最有名的報刊之一,清末創(chuàng)辦,新中、國建立後一度停刊,後來又重新繁榮,以敢說敢報爲(wèi)宗旨,讓人又愛又恨。
上、海,是申、報的出生地。
而何書桓所在的報社,是申、報的總部。
林青是搭著黃包車來的——他怕自己在大上、海迷了路。
林青進(jìn)門之後很多同事紛紛和他打招呼,可以想見,何書桓的人緣還不錯。也許是主角光環(huán)的作用?不過不管如何,林青是受益者。
林青拿著自己的稿子和照片敲響主編的門。
“進(jìn)來。”主編是一個頭頂微禿的中年人,見了林青,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是書桓啊,有什麼新聞?”
林青都不用分析就知道主編肯定和何家有關(guān)係,不過很好,方便了他。
“主編,這是昨天的採訪稿。”林青將袋子放在主編桌子上。
主編笑了笑:“辛苦了,秦五爺不好採訪吧?”
林青眼神一閃,秦五爺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在情深深的故事中,他卻算得上是一個重量級的配角,對女主的成長有重要的影響……原來秦五爺對何書桓和陸依萍特別也有原因嗎?
“秦五爺最近很忙,所以我沒有采訪他。”林青鎮(zhèn)定自若。
主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開始翻看稿子。
林青寫的,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是關(guān)於工人的,標(biāo)題就是——《從早到晚,爲(wèi)何無法生存,誰拿走了我們的勞動果實(shí)?》
剩餘價值——這東西在21世界肯定爛大街,但是在這裡,除了學(xué)習(xí)馬克思的人,大多數(shù)人都不明白。林青將剩餘價值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差沒有光明正大的告訴大家,搶走你們一切的是侵略者,是豺狼資本家。
配合文字,林青還放了幾張看起來無比慘淡的照片,讓人一看就對工人們心生同情。
“書桓,你終於寫了一篇好文章。”主編大笑。他收何書桓做記者,並不是看重他的能力,而是推脫不了人情。但現(xiàn)在看來,他得到了一個優(yōu)秀的人才。
林青微笑:“主編過獎了。”
主編道:“你這稿子,如同一柄匕首,直刺人心。書桓,早該這樣了,總要有人來揭破這一切。”
林青微微皺眉:“但是我有點(diǎn)擔(dān)心。”
“擔(dān)心什麼?”主編疑惑道。
林青低沉道:“走到絕路,就會暴動。主編,我們能應(yīng)付來自四面八方的敵視嗎?”
主編笑著拍了拍林青的肩膀:“放心,我申、報絕不會膽小怕事。”
林青微笑:“主編這麼說,我就安心了。”
主編道:“書桓,你文筆這麼好,就努力當(dāng)一個好記者吧。”
林青點(diǎn)頭:“我知道。”
“書桓,書桓。”杜飛來了,大聲叫著何書桓的名字。不過看到主編的時候,杜飛消了音。
主編冷眼看著杜飛,厲聲道:“杜飛,又遲到!”
杜飛可憐巴巴的求饒:“主編,主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去採訪了。”
主編冷冷道:“哦,你採訪到了什麼?”
杜飛訕笑:“我採訪的時候遇到強(qiáng)盜,所以……”
林青皺眉:“杜飛,你們沒事吧?”
杜飛擺手:“沒事沒事,就是錢全被搶走了。”
林青微微一笑:“人沒事就好。”
主編掃了杜飛一眼,道:“既然沒事,就趕快去採訪。”
杜飛連連點(diǎn)頭:“是是,我等書桓。”
主編想說什麼,林青道:“主編,您去忙吧。”
主編點(diǎn)頭,走了。
林青看了杜飛一眼:“如萍對你印象不好?”
杜飛苦笑:“書桓,你簡直料事如神。”
“猜到了。”有如萍在,杜飛應(yīng)該不會動手,而對於如萍那樣的嬌嬌女來說,束手就擒最不能忍。
杜飛苦笑道:“我不敢動手,結(jié)果如萍不想見我了。書桓,恐怕即使你退讓,如萍也看不上我。”
林青眼神閃了閃,拍了拍杜飛的肩膀:“化悲憤爲(wèi)力量,先在事業(yè)上做出一番成就,也許如萍對你的看法會改變。”
杜飛點(diǎn)頭:“我知道。”
林青微微一笑:“去採訪嗎?”
杜飛問:“去哪裡?”
林青道:“聽說又有一羣小鬼、子來了,我想去打聽打聽消息。”
杜飛大驚:“你瘋了,小鬼、子那麼瘋狂,出事了怎麼辦?”
林青淡淡一笑:“放心,我有辦法。你就去貧民窟看著吧,總覺得工人和資本家之間風(fēng)雨欲來。”
杜飛眨眼:“你和夢萍去過的地方……”
林青恩了一聲:“先走了。”
杜飛皺著眉頭,總覺得書桓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哈哈,錯覺吧。
“杜飛,怎麼就你在,書桓呢?”尓豪走過來。
杜飛搖頭:“書桓出去採訪了。”
尓豪皺眉:“不是我們?nèi)齽鸵黄鹦袆拥狞N?”
杜飛搔搔頭:“尓豪,可能書桓有別的想法吧。”
陸尓豪哼了哼:“書桓最近到底搞什麼,如萍一直在問我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杜飛訕笑,他怎麼說?書桓爲(wèi)了兄弟情而決定放棄如萍?還是書桓壓根不愛如萍?不管哪一種,傷害的都是如萍。
“書桓讓我們?nèi)ザ⒅と恕!倍棚w轉(zhuǎn)移話題。
好在陸尓豪也想幹出一番大事業(yè),所以毫不猶豫被杜飛帶著走了。
明朝……唉,貌似就是從它開始沒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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