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妄斷死罪

於白晨要害了他一生的於白鷺受萬人唾棄，衆叛親離。

要讓她揹負殺害養母的罪名，這一世都擡不起頭來。

面上尤掛著淚痕的於白晨扯住百舸真人的袍子：“真人，此魔物潛伏在吾家二十餘載，如今暴露本來面目，殺了我娘。懇求您主持公道，爲我無辜枉死的孃親討一個公道。”

百舸真人表情肅穆威嚴, 看向被丁衛護著的於白鷺。

“沒錯。於白鷺不管是人是魔，不管是否於家所出，殺害養育其二十載的養母便是不可饒恕之重罪。本真人勸你快快束手就擒，否則就休怪本真人替天行道。”

“一面之詞，怎可妄斷死罪。”

丁衛知百舸真人因前人恩怨，厭惡他與師姐, 難免有借題發揮之嫌疑。

他希望查驗於母李氏亡身, 調查清楚之後再下定論。

百舸真人瞄一眼狀態不佳的於白鷺，心中冷笑一聲。

“若非她所爲，爲何不爲自己辯駁兩句。”

“沒錯。若非她所殺，怎不自行辯駁。”

天劍山一衆弟子紛紛附和，逼迫於白鷺自辯清白。

現在狀態就像是村頭傻姑娘的於白鷺，怎可能爲自己進行辯駁，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丁衛知曉，今日此事兒，恐百舸真人不會輕易翻篇兒。

放眼望去，唯一站在自己這邊的唐小茶昏昏沉沉，被妹妹唐小蓁半照顧，半看管起來。

沒有可以指望之人，只能背水一戰。

無論如何，他都要護師姐周全。

就像曾經師姐無數次挺身幫他遮去風雨時一般，丁衛像是高山般守護在於白鷺身前，從身後抽出機關弩。

“吾相信師姐爲人，她自是清白。”

“你爲一己私心，包庇魔物, 與之同罪。”

百舸真人後退一步，一揮手, 示意中弟子上前。

突然，於家院門外衝進一人，“撲通”跪在百舸真人身前。

“師父，弟子願爲於白鷺擔保。”

來人正是顏華年，他剛剛纔得知，原來師妹唐小茶與丁衛並未去外地執行獵妖任務，而是被師父一直拘禁在山上。

他去找師父詢問，卻發現師父並不在山上，多方詢問之下才知百舸真人去了仙龍鎮。

擔心丁衛與唐小茶會被師父狠狠教訓，他急忙下山趕往仙龍鎮。

剛進鎮子，他就聽到人們在議論於家發生的事情。

於白鷺至孝，和李氏母女感情很深，她怎麼可能弒母？

還有，於白鷺怎地就成了魔物？

還未搞清楚事情始末的顏華年，一走進於家大院兒就聽見師父要對於丁衛和於白鷺師姐弟二人動手，情急之下，跪擋在百舸真人身前。

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女兒和最寵溺愛護的徒弟, 一個兩個全都和他最憎惡討厭的人混在一起，如何不令百舸真人氣惱。

他雙眼瞪成銅鈴，呵斥顏華年色迷心竅，不分是非，不配爲護佑百姓安危，除魔衛道的天劍山仙師，罰他回去面壁反省。不認識到錯誤，不許出門。

“師父，吾與於白鷺自幼相識，深知其秉性爲人，她絕不是魔物，也做不出弒母之舉。”

眼見突然又跳出個程咬金維護於白鷺，於白晨心裡發恨。

“吾與她相識十數年，親密無間，也未曾看出她之不妥，更何況你一個外人。且是我親眼目睹，並沒有誤會和冤枉。”

於白晨乃是於母李氏的親兒子，又同於白鷺做了十幾年的姐弟，沒有理由陷害於白鷺，是以他指證於白鷺，自然十分令人信服。

愕然又茫然的顏華年看向於白晨：“你確定，真爲親眼所見，沒有弄錯？”

於白晨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我確定，沒有看錯。就是她，殺了我娘。”

就算真的是於白鷺動手，那必然也另有隱情。

她身上的魔氣是從何處而來，顏華年想到了踏雪尋梅。

冷溶的失蹤，十有八九乃是踏雪尋梅的詭計，目的是爲了引於白鷺上當，以魔氣操控，使其弒母，最終死在其所痛恨的仙師手中，借刀殺人。

顏華年以於白鷺沒有殺養母的必要因由，實爲受惡妖陷害爲於白鷺辯護。

“可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終歸是殺了我娘。難道，不該追究她殺人之責，否則我孃親的命，誰來償還？”

於白晨一針見血，說到了關鍵點上。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於白鷺都殺了自己養母，此事兒決不能三言兩語就算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要抓她送往官府，爲我娘償命，有何不可，你有何理由攔阻。且她是有罪無罪，官府自有定論，絕非你等三言兩語，就能幫她遮掩過去。”

於白晨句句在理，句句戳中要害，顏華年無言以對。

“不行。我不同意。”

堅定守在於白鷺身前的丁衛跳出來反對，他先是質問於白晨同於白鷺十數年姐弟感情，怎地忍心讓於白鷺受牢獄之災；接著又表示他相信師姐於白鷺不是魔物，乃是受踏雪尋梅陷害，只要將其抓來對質，就能還師姐清白。

“若如此，就先將她押到天劍山看押，待抓到踏雪尋梅後再定奪。”

百舸真人言凡人的牢獄關不住於白鷺，未免她逃跑，得關押在天劍山上。

有過前車之鑑的丁衛不相信百舸真人，擔心百舸真人會像對付自己時一般，偷偷把師姐給弄死。

且以天劍山仙門的本事，想要抓到踏雪尋梅並不簡單，更何況他們根本不會爲了證明師姐的清白去賣力抓捕踏雪尋梅。恐他師姐被關在牢裡都發黴老死了，天劍山仙門也未能抓到踏雪尋梅。

百舸真人想要帶走於白鷺目的不純，丁衛堅決表示不同意。

百舸真人卻有此意，但既已被看穿，他也不遮掩：“既然你胡攪蠻纏，不明事理，聽不進去良言勸告，那就只能動手了。”

“師父，不可。”

還跪在地上的顏華年急忙出聲相阻，突然眼前一花，脖子一痛，一頭栽倒在地。

收回手的百舸真人看向懷憶：“把你師兄帶到後面去，這回看好了，別再讓他瞎胡鬧，否則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唯唯諾諾的懷憶連忙應“是”，上前將昏死過去的顏華年拖到後面。

百舸真人大手一揮，一聲號令：“拿住這兩個害人魔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