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回到家裡一夜無眠,他腦子裡想的更多的是劉大旺的橫行霸道,他真想爲民除害,可是能有什麼辦法除掉這隻害人蟲呢?
時光荏苒,秋去冬來,轉眼幾個月過去了,春節即將到來,鄉親們家家殺雞宰鵝預備年貨,朱守聽著不時響起的“噼啪”炮聲心中有了一個小九九。
朱守早早起牀,外面下著鵝毛大雪,整個世界白茫茫一片,朱守擔著水桶給鄰居鄉親挨家挑水,鄰居們都十分納悶,問他爲何這樣做?朱守說:“我這是有所求,想要大家一樣東西。”
鄉親們問他要啥,他說:“如今我朱守已經長大了,能自力更生了,以後不勞煩鄉親們掛心了,但是我有一求,就是麻煩大家殺雞宰鵝時把毛給我留著,扔了怪可惜的。”大傢伙一聽,都問他要毛啥用?朱守微微一笑說有著大用處呢!鄉親們心想這小子好算計,出力換來一些羽毛賣掉好換些銀兩貼補家用。
果然,過了幾天,朱守就在村裡遊串著收家禽羽毛。不到一晌時間,他就收了一袋子羽毛。朱守把羽毛揹回家,先曬乾,然後找來針線,吃過飯就坐下來一本正經地照著衣服串羽毛,串了整整五天的時間,總算完工了。他把串好的羽毛毛往身上一穿,儼然一件上好的衣服,別提朱守多高興了!
大年初一,北風呼嘯,朱守穿著單薄的衣服出門了,他一路小跑著徑直來到了鎮上,他把羽毛衣服穿上,隨手在路邊抓起一把雪團塞進了狗皮棉帽裡,邁著大步來到了劉大旺的府第。正好與劉大旺碰個照面。朱守點頭哈腰地上前作揖道:“恭祝劉大財主新年財源旺盛,全家平安!”
劉大旺眼見面前站著一位年輕人,他問道:“你是何人?”
朱守自我介紹說:“我是陳家莊的朱守,新年新氣象,我來給劉大財主拜年來了。”
劉大旺早就聽說過陳家莊有個少年短短兩個月奇蹟般地長大成人,沒有想到此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劉大旺不敢怠慢,忙笑容滿面地說:“朱守小侄口裡灌了蜜糖了。”說罷,隨手掏了十兩銀錢塞給朱守算作犒賞,朱守摘下帽子,把銀錢塞進帽子裡。
劉大旺發現朱守汗流滿面,頭髮溼漉漉的,他心生納悶: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自己穿著貂皮棉襖還凍得一個勁直哆嗦呢。他再仔細一瞅,這朱守身上穿著一件不知什麼毛織成的稀奇的衣服。劉大旺圍著朱守轉了三圈,問道:“小侄兒呀,你這身上穿的是啥衣服,竟把你熱成這個樣子?”朱守神秘兮兮地小聲說:“我前幾天去上山砍柴遇到了一位白鬍須的老人,老人見我衣著單薄,可憐我,就給了我這麼一件衣服,說什麼叫‘鳳翎霞衣’,老人轉眼就不見了,還別說,我穿上它就不知道冷是啥滋味!”
劉大旺聽朱守這麼真不真假不假的一說,倒是來了興趣。如果這事放在別人身上他保準不會相信,但發生在朱守身上他不得不考慮。因爲這小子本身就充滿著傳奇,常人誰能兩個月時間由孩童長成身長六尺的小夥子。
劉大旺是個老狐貍,他的小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笑嘻嘻地對朱守說:“你說的我不相信,這樣吧,咱們打個賭,今天晚上你就待在我的磨坊裡過一夜,看這‘鳳翎霞衣’是不是真的神奇。”朱守一口答應下來。
晚上,劉大旺對朱守自是好酒好菜招待一番,吃過喝過,朱守進了磨坊自表不說。劉大旺關上門悄悄地上了鎖,他生怕朱守半夜逃走,假若是凍死了,他就把他扔到郊外喂野狗吃,貧賤小命一條。如果神衣發揮作用,他就想辦法把神物據爲己有,誰叫自己嗜寶如命呢!
這晚,天上又飄下了鵝毛大雪,北風呼嘯像羣狼嚎叫甚是嚇人。劉大旺鑽在暖暖的被窩裡思量著如何把寶衣據爲己有。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他夢見自己得到了“鳳翎霞衣”,並把它獻給皇帝,皇帝封他做了大官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雪還在不停地下著。劉大旺早早地爬出被窩,來到磨坊裡看個究竟。映入他眼簾的是朱守安然地坐在地上,滿臉的汗水,頭上還直冒熱氣。這下,劉大旺徹底相信了。他畢恭畢敬地把朱守扶起來拉到客房裡尊爲上座,甚是殷勤。
朱守伸了伸懶腰面帶笑容,說:“昨晚真是太奇妙了,半夜時分,不知從哪裡飄來一女子,女子貌若天仙,陪我一個晚上,此景此情無法言表呀!”劉大旺聽得心花怒放,口水直流。這劉大旺是有名的好色之徒,他弄來好酒好菜好生款待朱守。酒過半酣,劉大旺悄悄對著朱守說:“小侄兒呀,你今晚能否把寶衣借給我一用,好讓我也邂逅天仙一睹芳容。”朱守沉思了片刻,說了句:“看在您劉大財主樂善好施的份上我就圓了你的心願,只是你快活一夜後千萬別把這事說出去,天機不可泄露。”劉大旺頭點得雞啄小米似的。
到了晚上,劉大旺騙妻子說晚上要宴請幾位官差就不回來了。劉大旺把狗皮棉襖脫給朱守穿,自己換上了“鳳翎霞衣”樂呵呵地鑽進了磨坊裡。劉大旺打了個冷戰牙齒打著架說:“這寶衣一穿上咋這麼冷呢?”
朱守說:“一穿上就是這個樣子,過了半個時辰就會熱氣蒸發起來。”劉大旺擺著手說:“你快走吧,碰到我的家丁你千萬別說我在這兒。”朱守悄悄地鎖上門一拍屁股回家去。
晚上,北風肆虐,寒氣襲人。劉大旺待在磨坊裡被凍得渾身打哆嗦,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就想開門出去,門鎖著呢!這下,他知道上了朱守的當,他就大喊,可不知怎麼回事,喉嚨裡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似的喊不出聲,而且嘴脣打顫不止。劉大旺知道生命在於運動的道理。他就推起磨來,可是不到十圈,關節炎的毛病犯了,膝關節“霍霍”疼痛起來,難於支撐,他“噗通”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管家的臥室就在附近,管家響亮的呼嚕聲聽得一清二楚,他爬到門後,用手拼命撞門,撞門聲淹沒在淒冷的寒風叫囂聲中,最後他筋疲力盡蜷縮在角落裡……
那朱守爲什麼一夜無恙呢?其實,那夜朱守起先也是冷得哆嗦,但他心裡有準備,把兜裡的辣椒吃了幾大口,然後拼命地推起磨來,所以一夜雖然累了點,但始終身上臉上沒有斷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