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看了一眼朱守冷冰冰地沒有說話,朱守喊了一聲:“梅山一煞高良,你還認(rèn)得我否?”
大漢見此人一口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還知道自己以前的稱號,眨巴著一隻眼睛好奇萬分地說:“你是何人,怎麼知道我的名號?”朱守笑了,道:“我是朱守,當(dāng)初你受傷,生命危在旦夕,我救了你一命,你傷好後向我承諾要懸崖勒馬不再做謀財害命的勾當(dāng),如今你倒把救命恩人忘乾淨(jìng)了。”
大漢想了想正欲說話,胖子撿起地上的刀“忽忽”砍來,那匹黑馬屁股彈起,雙蹄猛踢,只聽“嘭”一聲,胖子飛出三丈多遠(yuǎn),捂著肚子哇哇大叫不停。
一夥家丁模樣的人屁顛屁顛趕來,熱火朝天地扶起胖子噓寒問暖。胖子扯著喉嚨指著打著響鼻的黑馬怒吼:“你們把這匹遭瘟的臭馬給我宰掉,看我吃它的肉喝它的血,方解我心頭之恨!”
一羣走狗接令紛紛摩掌擦拳,蜜蜂般涌向不知危險來臨的黑馬,黑馬見大事不妙,好馬不吃眼前虧,就撒腿狂奔,一羣傢伙尾隨而去。
大漢和朱守樂得不可開交。大漢接著剛纔的話題繼續(xù)說道:“你不是朱守,朱守是個孩子,還不到我肩膀高呢!”說完,他轉(zhuǎn)身用月牙鏟挑起地上的柴草哼著小曲離去。
朱守敲了一下腦袋,思忖道,我把自己天大的變化給忘了,高良一下子認(rèn)出自己纔怪呢!他領(lǐng)著瑩瑩追上高良,攔在他面前說:“高良,我確是朱守,一言難盡,你家在哪兒,我想去你家拜訪,順便蹭頓飯吃,怎麼樣?”高良還是不相信,無奈地?fù)u了一下頭,說:“好吧,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閣下只要不嫌棄俺的粗茶淡飯就行了。”
三人一行說笑著走去。路上,朱守把自己的經(jīng)歷全盤說給高良聽,起先,高良半信半疑,最後徹底相信了。便緊緊抓住朱守的手說:“實在對不住,那次我無意中令你中了我的梅花毒,讓你受盡苦頭,自此後我再也沒有用過此毒害人。”
朱守問起了高良自分手以後的發(fā)展?fàn)顩r,高良說他在小鎮(zhèn)上結(jié)識了一個女人,女人叫翠蘭,她的男人做生意發(fā)達(dá)了,就一紙休書與她斷絕了關(guān)係,她身懷六甲,受到羞辱的她不敢回孃家,只能自力更生,一個孕婦獨身生活的痛苦和困難是可想而知的,他就摒棄世俗的眼光毅然地?fù)?dān)負(fù)起照顧她的責(zé)任而結(jié)成夫妻。小兩口的日子過得還算有滋有味,女人織布繡花,他砍柴捉魚,空閒時把拳法套路有板有眼地練上一陣子。眼下,孩子就要出世了,他就趁著今天天氣好,上山砍些柴草,好等孩子出世取暖。高良說得繪聲繪色,一臉就要做父親的幸福。朱守也爲(wèi)他高興。
不知不覺到了高良家,未進(jìn)門,一男孩領(lǐng)著一位白胖胖行動笨拙的婆婆慌慌張張趕來,婆婆來了個急剎車,還是撞在了朱守的身上,朱守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男孩看到高良喜笑顏開說:“阿大,你家媳婦要生孩子了,我把接生婆叫來了。”
高良聽言一蹦老高,拍了一下大腿激動地抓住朱守的肩膀說:“我要當(dāng)?shù)耍 闭f完孩子一樣直奔家中,朱守被胖婆婆撞得肩膀隱隱作痛,又被高良抓了一下,火熱火熱的,真是有了孩子忘了朋友,典型重子輕友的傢伙。
朱守進(jìn)了院子裡,院落不太大,但佈置得井井有條。院子左邊是一個瓦塊砌成的雞圈,足有二十多隻健碩的成年雞在悠閒地覓食,一隻公雞邁著驕傲的步子來回警惕地巡邏;院子右邊是一片菜地,裡面種著西紅柿、黃瓜等作物,個個長得飽滿喜人,菜地裡溼漉漉的,顯然剛澆過水不久;院子一角落種著一棵茂密的石榴樹,裂嘴而笑的石榴果掛滿枝頭,朱守真想摘下一個品嚐。
裡面?zhèn)鞒鲆粋€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還有胖婆婆不厭其煩的鼓勵打氣聲。此刻,朱守想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母親痛苦地生下了自己,給予珍貴的生命,可是沒有受到自己的一點報答就西去不回,母愛是偉大的,是無私的,女人的痛應(yīng)該得到男人的撫慰,可父親......。想著,朱守的眼睛溼潤了。
高良出來了,他一臉的氤氳。朱守上前充滿疑問地看著他的臉。高良先是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接著在鬍子拉碴的臉上抓了一把像是面臨著生死抉擇。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錯落不齊急促的腳步聲,很快,門口噪雜一片。高良提起月牙鏟奔出大門,眼見一幫魚龍混雜的混混聚在一起,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帶頭的是被黑馬踢到肚子的胖子,胖子大叫一聲:“呔,阿大,你多管閒事把我花了一萬兩銀子買來的汗血寶馬弄沒了,你要還我銀兩,不然讓你人頭落地。”
高良心裡正不好受,他“哼”了一聲,喝道:“沒有想到才幾個月不做壞人,如今竟被壞人騎在脖子上撒尿,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也行,好長時間沒有殺人,手早就癢癢了,今天正好給閻王爺送去幾個當(dāng)差的。”
高良退回院子裡,給胖子招招手示意裡面請,一幫人左顧右盼怯怯地魚貫而入。高良對朱守說:“賢弟,關(guān)門打狗肯定有意思!”朱守是何許人也,馬上明白了高良的意思,三步並作兩步奔到門後,“吱呀”一聲,好似牛頭馬面的恐怖召喚,一幫人個個嚇得面如土色——門被關(guān)了個結(jié)實。
裡面女人的哭叫聲傳來,一幫人面面相覷。胖子聽出了端倪,臉上閃過一絲陰險的獰笑。
就在這時,雞圈裡傳來一隻母雞的歡叫聲“個大,個大,......”那隻公雞依然雄赳赳氣昂昂地踱著步子,它是母雞的保護(hù)神。屋子裡小孩尖銳的哭聲取代了女人的**聲,高良的面容繃得更緊了。此刻,他多想衝進(jìn)去看看母子倆可安好,胖婆婆的話在耳邊響起——“你媳婦難產(chǎn),母子倆只能保住一個。”孩子的哭聲多麼嘹亮,妻子她?妻子一旦死去,自己也是了無生趣
箭在弦上,騎虎難下的胖子嚥了一口唾沫,咬了咬牙一聲命令:“弟兄們,幹完這一票我回去重重有賞,衝進(jìn)去,把他的孩子抱走!”在金錢的高度誘惑下,一幫狗蛋還是丟掉怯懦揮舞著兵器動了手。
高良守在門前怒目圓睜,道:“你們就踩著我的屍體進(jìn)去吧!”
只見高良揮動月牙鏟,一個狂掃,一幫鳥人哪能禁得住高良無窮的力量,兵器“砰裡啪啦”被震落一片,一個面目醜陋的漢子被擊飛的鐵錘擊中胸脯,從口中嗆出一口鮮血,噴在胖子的臉上,胖子氣得一腳踢在了漢子的襠中,倒黴的漢子痛得“爹呀娘呀”驢似的在地上打滾。
高良一出手便發(fā)現(xiàn)這一幫人原來是軟蛋,個個不經(jīng)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