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jié),恰好是週六,學校終於放假了,但不包括高三的學生。
他蹲在學校外面,等了她一天。
天冷,女孩中午就在醫(yī)務(wù)室空著的病牀上午睡。
他記得她所有的生活習慣,所以沒有去打攪。
下午一放學,高三年級的學生從校園裡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來。
他踮著腳,遠遠地四處張望,卻沒看見她。
又等了好一會,終於有個女孩,蹭手蹭腳地從學校溜出來,好像在躲避誰。
“葉千芊!”男孩鼓起勇氣衝了上去,把她攔住。
“別說話!”女孩卻捂住他的嘴,拉著男孩繞到學校後門的空地上。
兩人手牽手,呼吸越來越急促。
“媽媽回家做飯了,我不能待太久。”
“嗯。”他點點頭。“你昨天還沒答覆我。”
女孩瞪了他一眼,男孩立刻不敢說話了。
“我比你大。”
“我不管。”
男孩很倔強。
“我馬上就要讀大學了。”
“我會去找你的。”
他的成績,和她一樣出色。她能考上的學校,他也能考上。
“我會比你先老,老了很難看的。”
“我不嫌棄。”
女孩沒話說了。
她傻傻地盯著他,突然鼓起勇氣,主動吻了上去。
“我是第一次……”女孩含淚道。
“我也是……”男孩眼睛裡也是淚水。
大概是史上最笨拙的吻,她的脣,撞在了他的門牙上。
兩人捂著嘴,好半天沒法說話。
“葉千芊,做我的女人!”他氣壯山河道。
“不行!”女孩白了他一眼。“我們還小!”
“那什麼時候?”男孩有些氣短。
他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只是男孩,不是男人。
“我不知道。”女孩搖搖頭。
“大學可以嗎?”他期待道。
女孩皺起眉頭:“太早了!”
“那就等你大學畢業(yè)!到時候我養(yǎng)你!你別工作,天天在家陪我!”男孩興奮道。
“色狼。”女孩沒好氣道:“天天在家,不工作?拿什麼賺錢養(yǎng)……家?”
養(yǎng)她,養(yǎng)家?
這話題,兩個高中生
竟然聊得有模有樣。
“我會賺夠錢的!”秦默牛氣沖天,好像已經(jīng)是成功人士一樣。
女孩嘟了嘟嘴,好像不信,其實心中歡喜。
青澀的戀情,終於破土而出。
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高考,最後的衝刺階段,兩人已經(jīng)沒時間單獨見面了。
女孩陷入題海之中,熬過高考,焦急地等待結(jié)果。
“會考上,你一定會考試!”
兩人從那次之後,又回到了牽手的階段。
他捧著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明天我要走了,假期不能陪你,等我回來,給我好消息!”
“嗯!”女孩點點頭。
等他回來,自己一定已經(jīng)考上大學了!
暑假,秦默的媽媽要去米國,考察當?shù)厥袌觯譁蕚湓诿讎⒎止尽?
男孩也去了,第一次接觸商業(yè),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天賦。
“默!如果不是你太小,真該把你留下來幫我!”白玲在當?shù)貎l傭的分公司經(jīng)理人,對她的兒子充滿讚歎。
高二開學,男孩回到學校,已經(jīng)沒了她的消息。
那學校醫(yī)務(wù)室的校醫(yī),竟然都換了人。
“付醫(yī)生?她是臨時僱傭的,葉千芊畢業(yè)時就辭職了。”學校裡的老師,竟然沒一個人知道葉千芊一家去了哪裡。
女孩竟然就這樣與他斷絕了聯(lián)繫。
女孩考上大學,走了。
爲什麼不聯(lián)繫他?雖然知道她就在京華大學,秦默卻不敢去見她了。
不告而別?畢業(yè)就分手?一場玩笑?
剛剛升上高二的男生,每日渾渾噩噩。
又過了一個學期,女孩依舊沒有聯(lián)繫自己。
她明明知道自己就在這裡,爲什麼不來找他?
“媽,我想去米國。”
一句話,他輟學離去,成爲了米國分公司的總裁助理。
用工作麻木自己,用忙碌填滿自己,用疲倦欺騙自己。
等他習慣不再思念那個女孩時,男孩已經(jīng)長成了男人,並且成爲米國分公司的副總裁。
“媽,我要回國。”
“好兒子,捨得回來了?”白玲在電話裡笑道:“來總部吧?陪在媽媽身邊?”
“不,我要去北區(qū)。”秦默的聲音如同冬季的寒風。
“那邊的高管位子都有人了啊。”白玲爲難道。
“我對其他位子沒興趣。”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充滿磁性。“叫北區(qū)的總裁走人,那個位子是我的。”
“那可是你舅舅。”白玲苦笑道。
看來,自己這個弟弟運氣實在不怎麼好。
“算我欠他一個人情。”這次,秦默的語氣稍稍好了些。
那個時候的白川,也是充滿魅力的中年男子,是京華貴圈許多女人的夢中情人。
然而,他卻在接到自己親妹妹的電話後,捲鋪蓋走人,回集團總部休假去了。
再回到北區(qū)時,白川已是個大腹便便的胖佬,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離去和歸來,都是因爲同一個女人。
秦默還記得當初的說過的話。“等你大學畢業(yè)!到時候我養(yǎng)你!你別工作,天天在家陪我!”
“她也該畢業(yè)了吧。”男人安靜地坐在北區(qū)總裁的位子上,翻閱著每一張投遞到公司來的求職簡歷。
她來了。
葉千芊來了。
面試,他親自擔任考官。
這個女人,在看見自己後,竟然一臉淡然。
她忘了我?
就算幾年過去,他長高了二十多公分。就算吃多了的牛排,男孩的身材魁梧了許多。
但葉千芊真的不認識他?
女孩走進總裁辦公室,沒有尖叫、沒有欣喜、沒有擁抱,更沒有當年那個青澀的吻。
就像一個普通的求職女生一樣,強裝鎮(zhèn)定,用最標準也最無趣的答案,回答著自己面試提出的問題。
“她在耍我麼?”
當時男人想著,如果面試時她不顧在場其他公司高管,衝上來與自己相認,他就原諒她,並依舊愛著她。
可是她沒有。
所以,秦默只能來硬的!強行擁有她!
故事很長,但總有說完的時候。
“少爺啊,這件事,爲什麼不告訴夫人呢?”李管家道。
如果是青梅竹馬,白玲或許就是另一種態(tài)度了。
“沒必要。”秦默有些煩躁。“她的身份不重要,但是她的心……”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其實,在女孩搬進別墅後,秦默就偷偷檢查過她的行李。
當年的那枚銀質(zhì)護身符,並沒有被她帶在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