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耘皓被秦蘇廢去了法力，凌淵雖然想把姜耘皓殺死，將他挫骨揚灰，但那時候他已經沒那個心情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韓言蹊知道了他所有的一切。

韓言蹊知道他殺了人，也知道他騙了他。

他看到韓言蹊的眼睛裡全是失望，是對自己的失望，他知道自此之後，韓言蹊都不會再原諒自己。他和他，也走到了盡頭。

他當時被姜耘皓傷的很重，並且他的舊傷也被引發。

他那時候因爲長期給韓言蹊度命，再加上又被姜耘皓這麼一傷，壽命其實也沒剩幾百年了。

反正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就把自己這剩下的命都度給韓言蹊。

他不想再欠他，也不想看到他傷心絕望成那個樣子。

他更不想韓言蹊死掉，韓言蹊身上的妖氣要用一整條的命去換才行。

他其實挺自私的，那天偷偷潛到韓言蹊家裡，韓言蹊當時蜷縮在牀上，面容憔悴，也沒好好同他說話。

他將他打暈，把他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將自己全部的壽命盡數度給他，還順便封印了他關於他所有的記憶。

他不希望韓言蹊活下來之後，還記得自己的不好。

他度完自己全部的命，將他家裡所有關於自己的物品全都扔了個乾淨，順便還給他打掃了一下屋子。

以前韓言蹊啊，鞋子襪子髒衣服扔得到處都是，以後他不在了，只希望他能自己養成良好習慣。

他本來還想再多看他一會兒，剛巧林小夭和封澤來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停留，這便走了。

他的壽命沒了，人身一天就會老上好幾歲，沒過幾天就已經老的走不動路。

他不怕死，但死前放心不下的除了韓言蹊，還有就是弟弟凌莫。

凌莫眼睛沒了，以後他不在了，都沒人照顧凌莫。

但他不會換眼睛，他便去找了李纏。

他將自己的眼睛挖出，讓李纏給凌莫換上。

其實他找李纏真的是很自私，他知道李纏對自己的想法，但他沒辦法。

事實證明，他找了李纏後，就甩不掉他了。

李纏時常的會帶來人類讓他吃，說是吃了人，還是可以恢復青春，可以多活幾年的。

但他已經不想再吃人，也不想再做違背良心的事，他就想安安靜靜的去死，若是死前看到韓言蹊好好的，他便已經心滿意足。

今天他看到了韓言蹊，聽聲音，他很好，他這就放心了。

“凌淵？”

凌淵只對林小夭說到他以前和李纏關係挺好就沒再說下去，後面的事情也沒必要再說。

林小夭看凌淵低頭沉思，就知道他想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凌淵嘴巴太硬，什麼都不願意說。

“小夭，你快回去吧，封澤找不到你真的該著急了?！?

凌淵擡起頭，笑了下。

“那好，我得空了就來看你。”

林小夭雖然很想知道凌淵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但他不說也就沒辦法。

“那個李纏，會害你嗎？”

林小夭臨走時，還是有點不放心，那個李纏太滲人了，時好時壞的。

“他不會的，你回吧。只要你們在我的山莊裡，沒人敢欺負你們的?！?

林小夭點點頭，還是嘆了口氣，從窗臺那裡跳下去，朝著封澤那邊跑。

封澤剛吃完飯，正倚在一個亭子裡看書。

韓言蹊和封澤的父親在對面的亭子裡下象棋，韓言蹊被打的嗷嗷叫，一會兒蹦一會兒跳的，看上去心情不錯。

林小夭跑過去，跳到封澤懷裡，嬰寧著有些不開心。

“我去找凌淵了，他那樣子，估計活不了多久。”

林小夭埋在他頸窩裡，眼睛已然是紅了。

“我想這幾天都過來看看他?！?

“嗯，我也過來。”

凌淵就算再怎麼十惡不赦過，他也曾救過林小夭的命，這個恩封澤都還沒來得及報。

“封澤，我心裡難受。”

林小夭眼淚已經滾了出來，她抱著封澤脖子，聲音悶悶的。

“凌淵要死了，師父也要死了，明明是妖怪，爲什麼還會死。”

說到凌淵林小夭就會想到師父，她雖然每天看上去都很開心，一副子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每當安靜下來後，她還是會難受。

“過了今天我就有空了，你要去找你師父，我陪你去?！?

封澤雖然吃顧清讓的醋，但顧清讓怎麼著都是林小夭師父。

他其實不希望顧清讓死，顧清讓要是死了，林小夭肯定會自責難受。

“嗯?！?

林小夭掰著爪子算了算，還有五天就過年了，那就過了年之後再去找師父吧。